第69章 我不認識你,你哪位? 完結(2 / 2)

蔣友文甚至感慨,連他自己都做不到這地步,翁兄對清之果真是真愛。從此後竟歇了心思,退回到朋友的身份。

江清之一開始是有些不安的,畢竟孩子沒了,外頭傳的也難聽,她多少也有些心虛。因此不管翁斐然說什麼,她都照做,也慢慢逼著自己多吃點東西,不再催吐了。

可時間久了,翁斐然的態度一如既往,漸漸的,江清之也鬆懈了,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

“我吃不下,不想吃了。”江清之搖頭道。

翁斐然耐心的勸道:“不吃肉,也喝點雞湯,油都撇乾淨了。”

可江清之還是不肯吃。

翁斐然見狀,也就不再勉強了。

快出月子的時候,翁斐然說上海花費太大,想將翁父翁母送回老家。江清之覺得這樣也好,房子空出來,可以出租,多少也是個收入嘛。

於是翁斐然就將翁父翁母送回了家。

江清之也趁著翁斐然不在的時候,換上漂亮的衣服,畫著精致的妝容,出去參加舞會了。

等到翁斐然從老家回來,迎接他的又是一堆賬單。從傭人口中,得知太太這些天都不在家。

翁斐然此時,連憤怒、生氣的情緒都沒有了。他頹然的摘下帽子,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然後去還完了這些賬單。

當天晚上,蔣友文扶著喝的醉醺醺的江清之回來了,看到翁斐然,蔣友文愣住了,“你回來了?你彆誤會,清之喝醉了,我送她回來、”

翁斐然笑了笑,“多謝。”然後伸手接過江清之。

蔣友文想了想後說道,“沒了孩子,清之她心情不大好,所以才喝多了,你彆生氣啊。”

翁斐然扶著江清之,“我沒生氣,今天謝謝你了。”

這是在直接送客了,蔣友文聳聳肩,轉身離去。

翁斐然將江清之扶到房間裡,放在床上,坐在床邊,看了許久。方才站了起來,穿好外套,帶上帽子,將一封信放在床頭櫃,然後拎著行李走了。

第二天,江清之從宿醉中醒來,隻覺得頭疼的要死,她叫道:“王媽,王媽!”

結果叫了半天,也沒人應。

她隻好扶著頭自己起身,先去沐浴。

等她從浴室出來,王媽阿是不見人影,她下樓去找,不在家,難道是出去買菜了?

江清之轉身回了房間,正打算護膚,卻看到床頭櫃上有封信,她皺著眉,打開信封,看了起來。

隨即臉色大變,來不及換衣服,穿著浴袍就跑下樓,找遍了沒個房間,發現翁斐然的東西已經都不在了。

她又跑出門,想要尋找翁斐然,卻隻看到向她投來異樣目光的人群。

江清之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穿著浴袍出門了,急的蹲下身子大哭起來。斐然竟然拋下她走了,他怎麼能這麼做?

蔣禮站在人群背後,看著不顧形象抱頭大哭的江清之,玩味的笑了。

最後還是蔣友文得到消息,匆匆趕來,才將失魂落魄的江清之帶走了。

看了那封信後,蔣友文才知道發生了什麼,翁斐然在信中說,他去北平當老師了,如果江清之願意,就來北平找他,如果她不願意,就寄一份離婚協議書去。

雖然蔣友文覺得翁斐然此舉有些沒有擔當,太無情無義了。可身為男人,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也能理解。

“清之,我送你去北平找斐然吧!”蔣友文說道。他很喜歡江清之,本來也想過取代翁斐然照顧清之。

可得知江清之流產的真相後,他退卻了。他固然喜歡江清之,可也喜歡孩子。他已經聽從家裡的安排,結識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小姐,沒多久就要結婚了。當然,如果清之願意的話,他也可以照顧清之。他的妻子也是大家小姐出身,不介意丈夫納妾的。

江清之卻不肯去北平,她所有的社交,所有的朋友,所有的快樂都在上海,她不要去北平。

蔣友文也沒勉強她,安慰了一番之後,就走了。

江清之有些失望,她是個聰明女人,怎麼會不知道蔣友文的心思?隻是她享受這種被追捧的感覺,所以一直裝不知道罷了。

江清之很快就發現,沒有翁斐然,她根本撐不了多久。

她的錢很快就花完了。隻好打電話給哥哥,可接電話的卻是嫂子,說哥哥病了,問她有什麼事。

有些話可以和哥哥說,卻不能和嫂子說。江清之敷衍了過去,又打電話給爸爸。可江淼生根本不接她的電話。

沒辦法,江清之隻好退掉彆墅,搬回公寓,沒多久,連車子也賣掉了。然後,連公寓也賣了。

可這些錢,也隻夠她維持兩三個月。

也是這個時候,江清之才知道,自己每個月的開銷竟然這麼多。翁斐然去了北平,蔣友文也消失不見,以往圍著她的那些人此時也不見了蹤影。

江清之既委屈又難受,實在沒辦法了,隻好去北平。

可到了北平卻撲了個空,原來翁父過世了,翁斐然回老家了。

江清之又氣又急,公公去世,竟然不通知她!然後找翁斐然的同事借錢,買了火車票去了老家。

又撲了個空。

翁斐然安葬了翁父之後,將老宅賣了,帶著翁母走了。沒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

江清之遍尋無果,身上又沒錢,隻好落魄的返回上海。

好在蔣友文再次出現,替江清之租了個房子,照顧她的衣食起居。兩個人就這麼含糊不清的同居了。

蔣友文想過接江清之回家,給她一個名分。江清之卻不願被拘束,覺得這樣挺好的。

蔣友文也就不勉強了。

江清之為了維持身材,一直保持著催吐的習慣,時間久了,那些後遺症越發明顯。漸漸的,蔣友文也來的少了。據說他又有了新的目標,是一個如百合花般清新脫俗的女孩子。

不過蔣友文依舊按月給江清之生活費,也算仁至義儘了。

後來,國內越來越亂,蔣友文一家離開了上海,打算去香港那邊避避風頭。卻沒帶上江清之。

沒有蔣友文,江清之的生活再次陷入困境,房子也租不起了,流落街頭的時候,恰好遇到了同樣落魄的翁斐然。

翁斐然帶著翁母去了廣州,沒多久,翁母就因為水土不服等原因,過世了。翁斐然傷心難過之際,遇到了自己的繆斯女神,是他的學生,在她的安慰、陪伴下,翁斐然成功從悲痛中走了出來。

重新陷入熱戀之中。

兩個人結婚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誰知好景不長,女孩生了重病,翁斐然散儘家財,為她四處求醫,卻無濟於事。女孩死了。

翁斐然孑然一身,離開了廣州那個傷心地。本打算去北平的,可朋友說,上海有租界,相對於北平來說,更安全一些。於是翁斐然又回了上海。

再次相遇,物是人非,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許久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再次走在了一起。

翁斐然找了份工作,還是老師,可工資卻沒之前那麼高了。他們重新租了個房子,翁斐然上班的時候,江清之就待在家裡。

外邊越來越亂,日子也越來越難過。終於有一天,戰火燒到了上海。

翁斐然的朋友送了他兩張去港城的船票,可二人卻在混亂之中失散了。

翁斐然沒有留下來尋找江清之,而是自己獨自上了船,看著船慢慢駛離碼頭,他低頭看著手裡的兩張船票,將其中一張撕碎了,扔進了海裡。然後戴上帽子,走進船艙,找了個位子坐下。

而這一幕,都被站在二層甲板上的蔣禮看在了眼裡,她方才看的清清楚楚,人群中,是翁斐然主動鬆開了江清之的手。

“你在看什麼?”蔣禮扭過頭去,房東太太挽著經理的手看著她,當初誰也想不到,房東太太最後竟然和經理在一起了,這次去香港,經理也帶上了房東太太和她女兒。阿毛的父母親人都在上海,他沒有走。

“沒什麼,看到一個認識的人。”蔣禮沒將剛才的事放在心上。她有她的生活,翁斐然也好,江清之也罷,早就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之後的很多年,蔣禮通過自己的努力,開了家蛋糕店,蛋糕店越開越大,賺的錢也越來越多。隻是蔣禮始終一個人,日子過得也很儉省。

直到多年以後,人們才知道,原來那些年,蔣禮賺的錢全部被她秘密換成了各種物資,源源不絕的送去了內地。

蔣禮成了遠近聞名的愛國商人,被廣為傳頌。

白發蒼蒼的翁斐然仔細的盯著報紙看了半天,始終無法將這個優雅的女士和記憶裡的蔣禮劃上等號。其實他已經記不清蔣禮到底長什麼樣子了,隻是始終記得蓋頭掀開時那雙靈動的雙眼。

隻是,人家已經名利雙收,而自己,隻能蝸居在這七八平米的房子裡,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幾天後,翁斐然被人發現死在了房子裡。

翁斐然在港城還有些名氣,報紙上等了訃告。蔣禮看到了,替翁斐然辦理了身後事。

也就是這時候,蔣禮才知道翁斐然這些年的境遇。

其實一開始,翁斐然在港城過得還算不錯,他還是有些文采的,寫了不少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很是吸引了一些無知的少女少婦,也惹上了不少風流債。

翁斐然是來者不拒。隻可惜,他後來碰上了一個硬釘子。對方的丈夫是個狠人,挑斷了翁斐然的手筋腳筋,將人扔到了最下等的窯子裡,被折磨了十來天,才被放出去。

之後,翁斐然就徹底落魄了,靠人接濟度日,窮困潦倒。

對於這個結局,蔣禮卻不覺得意外,因為當初就是她,將翁斐然勾引人婦的事透露給對方的丈夫的。就連人選,也是蔣禮精挑細選過的。

蔣禮始終覺得,相比於其他方式,現世報是最痛快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媽又開始聖母了,勸我生二胎,說我老公家隻有他一個兒子,意思讓我務必給我老公生個兒子,傳宗接代。正趕上我心情不好,就直接懟她說,他家隻有一個難道是我的錯嗎?不是該怪我婆婆嗎!我媽就說我不會說話。之後又是老一套,生兩個老了以後享福。我就說你生了兩個兒子,享誰的福了嗎?她又說生兩個我姑娘有個伴,我說他們相差十來歲,話都說不到一起去,伴什麼啊!然後我姑娘又在旁邊說,她不需要伴了。

我媽沒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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