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apter 28(1 / 2)

() 皮膚上泛起戰栗。

渡我被身子猛然睜大了眼睛, 她的臉龐染上了醉酒般的嫣紅,甚至, 就連手臂都不自然地卷曲成拳頭。即便如此, 她仍然哆嗦起來——

用不那麼變態的話形容, 就像是在躁動的夏日幾乎熱到中暑時,突然喝到一口冰鎮可樂,從胃裡泛起的寒意一直衝到頭皮,極致的興奮甚至讓人喪失了軀體的控製力;用變態一點的形容,就像是……啊,還是不說了。

渡我被身子是如此迷戀這種危險的感覺。

——危險的男人就像是煙草,知道不好, 但根本戒不掉。

如果說渡我被身子感到的是亢奮, 那麼, 那位正麵麵對婆什迦羅的通緝犯先生,現在的感受大概就不是那麼美妙的了。他先是憤怒,但憤怒之餘,又生出了深深的、就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來。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就像是原本凶殘的獵食者, 遇到了更加可怕的天敵,內心本能般地產生恐懼。這種恐懼讓他沒有立刻攻擊, 反而色厲內荏地恐嚇起來:“你以為你會勝利嗎!不, 我渾身上下都覆蓋著毒液, 你隻要碰到我,就會無藥可救!”

這家夥明顯誇大其詞了。

就連渡我被身子都聽得出他聲音裡的虛弱,金發丸子頭少女啐了一口唾沫。真是掃興, 這就仿佛她正在品味一口色香味俱全的大餐時,在旁邊發現了一個蟑螂時的掃興。

拍死他很惡心。

不拍死他也很惡心。

對於通緝犯的恐嚇,婆什迦羅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他用幾乎沒什麼起伏的聲音,懶洋洋地說:“你說的沒錯,確實,毒液對普通人是有點麻煩的——”

通緝犯立刻大喜過望,他自己也沒有察覺,他的情緒已經被對麵這個年齡不大的小孩子完全操縱於手掌之中,完全不由自主了:“對吧!對吧——!我看你也不是什麼職業英雄,既然如此,我們也根本不是敵人,如果你喜歡這款女孩子,我也不是不可以讓給你……”

渡我被身子惡狠狠地往地麵上啐了一口唾沫,然後用腳底板磨平。她決定了,如果對麵的那個小家夥沒乾掉他,她就親自動手。雖然她也不喜歡“做好事”,但看見蟑螂不拍死,實在不符合她的本性。

婆什迦羅根本沒有被對方的障眼法所蒙騙,他的目光微微偏側,就看到這個敵人已經在無聲中將自己的身體拖的非常長,下半部分往裸露的廢棄水管處移動。

——哦,原來之前聽到的水滴聲,是這麼回事啊。

婆什迦羅冷不防問了一句:“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了吧?”

“什麼?”通緝犯沒反應過來。

然而婆什迦羅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了,他壓低重心,猛然用力,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眨眼之間就閃到了敵人的麵前。而對方臉上的茫然之色還沒來得及褪去。

拳頭猛然轟出。

這一刻,個性為腐蝕性毒液的通緝犯感覺到了巨大的茫然。這家夥是個傻子嗎?還是說,他聽不懂人話?他明明告訴對方了,他的個性是毒液!是毒液!無論是金屬還是人體,隻要觸碰到他體表分泌出來的毒液,都會被腐蝕殆儘。

這一點,甚至連通緝犯自己都不能幸免。

這家夥沒有退走也就算了——

他在做什麼?他試著用血肉之軀攻擊自己?

開什麼玩笑?!!

通緝犯猛然被激怒了,他揮舞手臂,大片的腐蝕毒液往婆什迦羅身上潑過去。而他自己,也借用反衝力往後躲去。然而,即便如此,婆什迦羅的速度太快,他就像是一顆出膛的子彈,直接從通緝犯的身軀裡穿透而過。

腐蝕毒液淋了他一聲。

隨著細碎的撕拉聲,婆什迦羅穿著的黑色皮外套被毒液腐蝕,很快就被灼燒出一個一個大洞出來。十幾秒之後,他的兜帽和衣領鏈接的地方被毒液燒斷了,兜帽從頭頂滑落,露出了白色蓬鬆的短發。

通緝犯在婆什迦羅身後幾米的距離重新彙聚成形,他自己都懵逼了兩秒鐘,才猛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猖獗地大笑起來:“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呢!結果又是個除了臉蛋以外,毫無能力的廢物麼!哈哈哈哈——”

他的表情猙獰起來。

那家夥本來就已經夠醜了,獰笑時,就更加不能看了。渡我被身子覺得傷眼地扭開頭,小聲地嘀咕說:“到底……是誰才是傻子啊。”

真正的傻子還毫無自覺地哈哈哈狂笑。

婆什迦羅微微站直了身子,他用手背微微擦了一下臉頰——毫無疑問的,他被激怒了。這種憤怒不是因為疏忽被敵人攻擊的憤怒,而是:

“區區一個雜修,竟然也敢將肮臟的毒液向本王噴灑?”

通緝犯的大笑聲戛然而止。

他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雞,開合了幾次嘴巴,都沒能成功地發出一點聲音。他這個表情委實很搞笑,渡我被身子吭哧一聲就笑出來了。

“你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通緝犯結結巴巴地說。

“可能什麼?”

婆什迦羅緩慢將身子轉過來。通緝犯的自信也是有原因的,在這短短十幾秒的時間裡,婆什迦羅上半身的衣服已經全部燒成破碎的布條了。夜風一吹,就如同秋田的落葉紛紛飄散,隻有少數一點布料還粘在婆什迦羅的肩膀上。

但令人震驚的不是這個——

通緝犯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他直勾勾地盯著白發少年的胸口,下意識地喃喃自語問:“……這是什麼個性?”

從來沒有聽聞過。

在婆什迦羅的胸口,懸掛著一個仿佛黃金打造古老之鎖。而現在,隨著一聲哢擦,描繪著奇異花紋的古老之鎖緩慢地打開了,發出仿佛太陽光穿透雲彩的光彩。

就連渡我被身子都不由失神。

數十根仿佛電子線路的金色脈絡,從婆什迦羅的胸口往四周蔓延,頃刻間就覆蓋了他大半的身軀,更是襯托著他的肌膚白皙如羊脂玉,相映生輝。最終,那些金色的顯露,就在婆什迦羅的胸口形成了一個非常精細複雜的太陽紋路。

仿佛無聲的風吹拂。

婆什迦羅的白色頭發也輕柔地搖曳起來,他離地十幾厘米,明明也沒有比其他人高多少,卻讓人產生了一種俯視他人的感受,這更是使他說出口的話,都帶上了一點奇異的威嚴感:

“螻蟻,就應該有螻蟻的自知之明。”

“在本王麵前,螻蟻除了乖乖受死,不會有第二條命運。低下你的頭顱來,感恩本王為你降下毀滅的慈悲吧!”

這都……什麼鬼啊!

通緝犯實在不明白,對麵那家夥到底在想什麼。他明明已經試著溝通了。然而,對方完全就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自顧自地說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自顧自地說要毀滅他。

啊啊啊啊——!

讓那家夥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通緝犯揮舞雙手,讓自己更多的身軀化作了腐蝕的毒液。他已經陷入了完全的恐懼了,隻有自己的個性才能給他一點稀薄的安慰感。然而,這時候,通緝犯看見婆什迦羅再度握緊了拳頭——

“你是不是傻啊我都說了這對我不管用你去死吧——!”

閃光一擊——

渡我被身子忽然抬起頭,她看見小路兩旁年久失修的廢棄建築物猛然晃動起來,牆體上瞬間蔓延開仿佛爬山虎般的裂痕,無數塵土和小石頭往下墜落。

渡我被身子如夢初醒地重新轉頭看向戰場。

大地碎裂。

她猛然大笑起來:“這真的太——棒——了——!”

巨大的建築物猛然坍塌過來,將整個戰場都覆蓋過來,還伴隨著少女尖銳的笑聲,如幽幽地鈴鐺般蕩漾開來,煙土滾滾升起。

這一刻,附近無數人抬起頭來。

“——地震了?”

……

……

“緊急情況!緊急情況——!”

突然而來的緊報聲,刺破了英雄事務所的寧靜氛圍。原本還靠在桌子上打盹的職業英雄,猛然抬起了頭,這位職業英雄顯然還沒睡醒,迷迷糊糊地問:“……怎麼了?”

“地震了。”

“也就是地……什麼,你說地什麼?”

“地震。”他的同伴重複了一遍。在日本,地震是一種司空見慣的自然災害,大部分時候,小型地震都不會對日本居民造成什麼傷害。但地震警報一旦到達了英雄事務所,通常都是重大災害。

之前還睡得迷迷糊糊的職業英雄,猛然抬起頭,大聲質問:“地震!幾級地震!你特麼的還能安然地坐在椅子上!快去救人啊!”

他說著,就慌慌張張地想要往外跑,結果踩到落在地上的被子,差點把自己絆一跤。

同伴吭哧一聲笑了:“不是重大災害。”

“啊?”

他調出這次事故的資料,然後伸手,在屏幕上示意說:“震源在這裡——”他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隨著這位職業英雄的示意,剛才差點毛毛躁躁跑出去的那位職業英雄,也搞明白為什麼同事一點也不著急了。

震源中心是一塊廢棄的建築區。

事務所裡的職業英雄們都對這一塊地帶影響深刻,半個月前,當地居民在附近發現了一個女屍,女屍渾身都被腐蝕性的液體澆過一遍,根本辨認不出身份。就在事務所為了調查這位女屍的身份傷透腦筋時,巡查這片地帶的職業英雄又發現了五六個類似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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