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真的是讓人推的嗎?
切島銳兒郎長長地“嗯”了一聲,提醒說:“這個其實是坐在作為上往裡拉的,一隻手拉的。”
你仿佛在逗他。
心操人使發誓,他絕對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然而這個運動器材就像是被水泥鑲嵌在原地了一樣,紋絲不動。心操人使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推了什麼根本推不動的東西。切島銳兒郎還在旁邊勸他:“一開始不要挑戰太艱難的……”
“這個東西……真的能動嗎?”心操人使咬牙切齒地問。
切島銳兒郎苦笑:“呃,這個……”
就在這個時候,紙箱子裡伸出一個手臂。大概是遺傳,迦爾納身形消瘦,婆什迦羅也很瘦,他的手也有一種纖細的美感。然而,心操人使看著這隻手的手指尖抵在了他剛才根本推不動的“蝴蝶翅”上,微微往前一戳,這個笨重的機器就像是乖巧聽話的小貓咪,直接被婆什迦羅按到了最裡麵。
心操人使:“……”
自尊心,傷了。
切島銳兒郎更是不知好歹地,啪啪啪地鼓掌了:“婆什迦羅同學真的很厲害了。”
他的王當然很厲害啊——
心操人使偷偷摸摸地將自己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撿起來,他不開心,他真的不開心,雖然一開始就做好了“王強無敵”的心理準備,但真的麵對這件事時,他又覺得茫然。
當職場新人遇到了一個強無敵的上司怎麼做?
當然是搖旗呐喊六六六啦!
……個鬼啊。
心操人使設身處地地假想了一下,都沒能找到“自己”收一個拖累的理由。既然這些事情自己都能做得很好,那麼,為什麼還要再招收一個隻能呐喊六六六的廢物屬下呢?
為了給自己添堵嗎?
不,自己絕對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心操人使咬緊了牙關,憑著他自己的本心而言,他是一點也不想向切島銳兒郎低頭的。但如果,向切島銳兒郎低頭能讓他更進一步,心操人使也不是做不到這一點。他遲疑了一下,認真地問:“切島銳兒郎,你也能做到這樣嗎?”
“我,我不行的啦。”
果然,這個世界上,婆什迦羅才是最強的。
然而剛剛宣告了自己不行的切島銳兒郎,雙手握拳,相互擊打了一下,開啟了自己的“硬化”個性,然後將硬化過的手指抵住了另一邊的蝴蝶翅,推到了和婆什迦羅相同的位置:“如果不用個性的話,我的手指承受不住那麼大的力量,所以還是婆什迦羅同學更強一點。”
心操人使:“……”
不,你倆在他看來都差不多,都是怪物。
窗外猛然傳來一陣雷聲,心操人使突然產生了一種被世界拋棄的悲痛,全世界就隻有他做不到這一點!
……
……
“嘿喲,嘿喲。”
“加油,加油!”
“一,二,三……”
“不行,我不行了,我真的有些……”
“是男人就不要說不行,你難道想讓婆什迦羅同學對你失望嗎?”切島銳兒郎搖旗呐喊說。儘管心操人使知道這就是最低級的激將法,但想到婆什迦羅,他就咬牙堅持下來了。
心操人使心中一直憋著一團火焰。
直到切島銳兒郎給他布置下來的任務徹底完成,心操人使的心神猛然一鬆,他瞬間就仰躺在器材上,感覺自己的每一根肌肉都不再屬於自己,向他咆哮著疲憊和酸痛。然而,還不能就這樣睡著。
切島銳兒郎很貼心地拿來了保暖的厚毛巾,補充水分的鹽水,他細心地將心操人使裹好,遞過水壺,然後就直接扯住對方的一根手臂,開始做舒緩肌肉疼痛的按摩。彆看心操人使現在還能喘氣,有些運動後的護理不做好,他明天晚上估計就隻能在床上躺屍了。
“王呢?”心操人使突然出聲,“王現在在做什麼?”
婆什迦羅對這種低強度的運動提不起任何興趣,他圍觀了一小會兒,就獨自頂著紙箱子上了樓。切島銳兒郎將他家的鑰匙給了婆什迦羅,安排他去客房休息。不過,根據切島銳兒郎上一次去看望婆什迦羅的情況:“你是說婆什迦羅同學嗎?他現在在看電視誒。”
“嗬。”
“心操同學很喜歡婆什迦羅同學啊。”切島銳兒郎換了一隻手繼續做按摩,他抬頭看了心操人使一眼,“雖然我更建議你去洗個澡再睡,不過,如果真的困了,可以小睡一會兒的。這裡有臨時備用的被褥,不用擔心著涼的。”
“我還撐著不睡,當然是有理由的啊。”心操人使小聲地嘀咕。
切島銳兒郎沒聽清:“你說什麼?”
“唔,切島同學的極限是多少?”心操人使假裝沒聽見對方的提問,繼續問,“比如說,我剛才的蛙跳,切島同學能跳多少次才會累趴?”
“我?我大概七百下就不行了吧?”切島銳兒郎毫無心機地回答。
心操人使又被他噎了一下,自己才跳了這家夥的十分之一,感覺就已經在三途川路過一圈了。可惡,他勉強勾了勾嘴角,突然說:“那麼就麻煩切島同學跳個八百下吧!”
切島銳兒郎正在做按摩的手,猛然僵住了。
這家夥明知道心操人使的個性是什麼,還毫無心機地和他對話,就注定會有這樣的下場。心操人使很有壞蛋風範地想,總之,不能他一個人在婆什迦羅眼皮底下被累趴下——
那樣真的太丟人了。
不過,心操人使顯然忘記了,使用個性也是要消耗體力的,這令他原本就已經乾涸見底的體力又一次慘遭剝削,但是,但是……不讓切島銳兒郎做完這八百個蛙跳,心操人使死也不會瞑目的。
……
……
婆什迦羅確實在看電視。
作為一個死宅,婆什迦羅日常的娛樂原本就不多,睡懶覺,看電視,玩遊戲,吃垃圾食品,隻需要不到十平方米的空間就可以過的很好。這個世界的科技點早就點歪了,電子遊戲不發達,婆什迦羅隻能看看電視打發時間。
換台。
歐爾麥特的新聞。
換台。
歐爾麥特的采訪。
再換台。
歐爾麥特的周邊廣告。
婆什迦羅用手背抵住下巴,開始思考,這個世界裡的人的精神世界倒地有多貧瘠,才會對這樣一位肌肉男如此癡迷。婆什迦羅不討厭歐爾麥特,隻是,這個男人……怎麼說呢?如果有的選,他還是更喜歡和羅曼醫生一起追魔法☆梅莉啦。
頻道換來換去,終於換到了一個和歐爾麥特關係不大的電視台,裡麵正在播出一條當地新聞:
“據悉,經過潮爆牛王的不懈努力,之前連環殺人案的凶手終於落網……”聲音甜美的記者播報著新聞,婆什迦羅看了一眼時間,這個是新聞回放,已經是播放了兩天的新聞了。很快,鏡頭一轉,對準了現場。潮爆牛王身前站了一個棕發少女,她正伸出手在附近的石頭旁點了點,兩隻手對準,形成正三角的形狀——
整塊地麵在上浮,立刻,就有很多位職業英雄衝過去,將浮上來的石頭打碎,其中一位職業英雄舉著塑料袋,將犯罪嫌疑人長穀川蟄也關押進去。
婆什迦羅盯著畫麵想了一會兒。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能令重力消失的女孩子,好像也是雄英高中1a班裡的同學?不,這和他沒有關係,反正婆什迦羅是絕對不會再回去了。
對對對!
他成功離家出走了!
他現在可自由了,想看電視就看電視,想睡覺就睡覺,想吃垃圾食品還有人給他跑腿,幸福的日子哪裡有?幸福就在他身邊!無論是誰,都彆想把他從這種混吃等死的生活裡趕出來!
經過一番心理建設,婆什迦羅繼續心安理得地看新聞,幾分鐘後,新聞切換成了下一條:
“據悉,又一位職業英雄遭到殘忍殺害,犯罪手法仍然是切開動脈流血而死,凶手在案發場所用鮮血留下了一行字……”
婆什迦羅愣住了。
鏡頭有些晃動,但很快對準了牆壁上,仿佛還流著鮮血的字。寫字的凶手顯然精神狀態不太穩定,字寫到最後,越發龍飛鳳舞地潦草起來:
我想你。
我好想你。
想想想想想……
但要忍耐住,最好的東西要留在最後。
但我還是好想你啊,你會想我嗎?
落款潦草到難以辨彆,幾乎是兩個糊成兩團的血塊,凶手甚至還無意識地壓了兩個手掌印上去,更是加大了辨認的難度。然而,仿佛心有靈犀般,婆什迦羅一眼就認出來了,它寫的是:
渡我。
婆什迦羅眨了一下眼睛。
有那麼一瞬間,婆什迦羅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個紮著兩個丸子頭的可愛少女對他微微俯下身,逆光照著她輪廓模糊。她虛幻又輕細地說:
這是我們倆的約定哦。
我等著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個六千都快死了,你們還指望我日萬?
不可能的,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