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存在那個入侵者嗎?
足有四五分鐘的僵持,婆什迦羅一動未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過。那位未經邀請就潛入這裡的不速之客終於顯露出身形來。切島銳兒郎幾乎是毛骨悚然地,看著對方從一個他沒有觀察到的死角緩慢走了出來——
那個男人的動作不快,給人一種從黑暗中浮現的錯覺。但很明顯,他應該不存在什麼和隱藏相關的個性,純粹隻是經驗豐富,知道哪裡才是容易被人忽視的死角。
那是一個佝僂著身軀的男子。
這個人的年齡應該還沒有三十歲,瘦長的瓜子臉,額頭綁著深紅色的抹額,上半張臉纏繞著皺巴巴的白色破布,胸口,膝蓋,手臂都裹著鋼鐵的護甲,身後白色和紅色的飄帶破破爛爛搭在背上,看著像是一個貧困潦倒的流浪漢。
——如果他唇角沒有裂開一個森然微笑的話。
危險!
切島銳兒郎感覺自己背脊上的汗毛全都炸開了。他無比確定,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絕對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危險分子,他身上的血腥味異常濃鬱,甚至到了衝鼻的程度。
他要保護婆什迦羅和心操人使才對。
因為,在一開始,切島銳兒郎就對全班同學承諾過了,他會好好地將這兩人帶回去的。這個回去,當然是平平安安,一個人都不能少,一根汗毛都不能缺,這才是好好地帶回去。
儘管切島銳兒郎已經很努力地尋找敵人的破綻了,但他調整了好幾次姿勢,都找不到合適的切入點。
該怎麼辦呢?
——如何才能打敗這個男人呢?
雖然切島銳兒郎在一旁心急如焚,然而,無論是婆什迦羅,還是這位不速之客,似乎都沒有將切島銳兒郎放在眼底。婆什迦羅微微挑了挑眉,從喉嚨裡冷嗬一聲:“雜修,誰允許你直視本王的麵容了?保持應有的尊敬!”
婆什迦羅也非常警惕。
幾乎是斯坦因進入室內的同時,婆什迦羅就察覺到這位“來客”了。講道理,這個足有幾百平方米的三層樓,竟然有三個人!三個人!這就完全算是擠得夠嗆了——隻不過這個地方屬於切島銳兒郎,婆什迦羅作為借住者,似乎沒什麼立場去驅趕另外兩個人就是了。
然後,就在這種擠到幾乎無法呼吸的情況下,又出現了第四個人——這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擠死了!
這是婆什迦羅的領地!
他要把這個突如其來的家夥趕出去——!
婆什迦羅眯起了眼睛,熟悉婆什迦羅的人大概已經知道,這個孩子已經有點“炸毛”了。但很顯然,那個男人錯誤地理解了婆什迦羅的意思,他反而蹲了下來——這個姿勢更方便用力,無論是進攻,還是後退。
“我是斯坦因。”
哦,所以呢?
就算你是久世芽衣也不能……哦,不對,除了久世芽衣了……無論你是誰(除了芽衣),難道胡亂闖進彆人的領地(?)還有道理了?
婆什迦羅對斯坦因這個名字不熟悉。
但切島銳兒郎立刻就想起了斯坦因是誰,他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立刻閉上了嘴——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英雄殺手”斯坦因啊,他殺了十幾個職業英雄,結束掉了將近四十位職業英雄的職業生涯,是當今社會裡最厲害的犯罪分子之一。
不,即便是去掉這個“之一”,好像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他不是斯坦因的對手。
這個結論淺顯地擺在切島銳兒郎的麵前,甚至連質疑都沒有必要。但婆什迦羅呢?
切島銳兒郎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婆什迦羅,那位白發少年姿勢不曾改變,也許,在那個自信到狂妄(?)的少年眼裡,世界上的人隻會被簡單地分為兩種:
一種,他自己。
另一種,雜修。
婆什迦羅同學確實是非常強大,但他真的是斯坦因的對手嗎?切島銳兒郎不能肯定,他覺得婆什迦羅很強,很多細節也證明婆什迦羅確實很強,但他至今還沒有真的見過婆什迦羅出手。
覺得很強,和親眼見證很強之間——
始終隔著一層對婆什迦羅真正實力的認知。
切島銳兒郎動了動唇,他當然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斯坦因是衝著他來的。但是婆什迦羅……他到底怎樣才能從這必殺的絕境中救出婆什迦羅呢?
——逃。
——快逃啊!
切島銳兒郎的心聲顯然沒有被婆什迦羅接收到,這位白發少年往前走了一步,他還穿著切島家的兔絨絨拖鞋,兔絨絨拖鞋穩穩地踩在了空氣之上,右手往空氣中一撈,一根仿佛黃金塑造的螺旋槍尖的長|槍就對準了斯坦因。
“雜修,說出你的來意,本王也許還會饒恕你的冒犯之罪?”婆什迦羅雖然這樣說,但是他的言語,似乎根本就不屑於掩蓋那種幾乎快撲出來的惡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營養液,麼麼噠-3-
切島(思考):啊啊啊到底怎麼才能逃走?
婆什迦羅(思考):到底用什麼姿勢乾掉對方比較好?
↑牛頭和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