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渡我被身子既然到場了——
死柄木弔自然也沒有理由不關注這次的雄英運動會。
但和腦子和身體都很誠實的某些犯罪分子不同, 死柄木弔是不可能買票的。買票是絕對不會買票的,給婆什迦羅和雄英高中送錢也是絕對不會送錢的, 就連電視信號都是偷來的, 打死他也不肯給婆什迦羅貢獻那千萬分之一的流量。
他死柄木弔就是這麼倔強。
萬眾矚目中, 婆什迦羅站在主席台之上。
死柄木弔下意識地將手指放在脖子上,摳摳,摳摳,再摳摳,然而他脖子上已經沒有什麼皮屑可以給他摳下來了,在指甲摳過的位置,留下了鮮紅色的小出血點。尤其是當婆什迦羅抬起頭麵對麥克風時, 死柄木弔的動作越發急促了起來。
可惡。
可惡可惡可惡。
這樣的家夥——
鬼使神差地, 死柄木弔突然偏側過頭, 轉向正在櫃台裡擦拭酒杯的黑霧,那位渾身都籠罩在黑色霧氣裡的屬下正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轉播,甚至連死柄木弔轉過頭注視他都沒察覺。見狀,一陣無名火從死柄木弔的心頭冒出來。但他罕見地沒有爆發出來。
為了穩住自己的得意弟子, 那位afo罕見地透露了一點口風。
嗬。
死柄木弔盯著婆什迦羅的臉,露出了一個猙獰又扭曲的笑容。
哈哈, 哈哈哈。
……他也就隻有現在這會兒, 還能再得意一會兒了。
……
……
“哦哦哦, 要宣誓了呢!”
芽衣非常激動。
迦爾納靈敏地低下頭,閃過自家老婆的一個拍肩。迦爾納知道,芽衣不是故意的——但明顯是目前正在和她三位一體(共享視覺聽覺)的死神海拉故意的。這一巴掌拍嚴實了, 即便是迦爾納也是要稍微吃點苦頭的。
兩位主神級彆的神靈神降,隻為圍觀雄英運動會。
布雷森特·麥克說過,這次的雄英運動會是曆年來最受關注的一屆運動會。但他可能還沒有對“最受關注”這個詞的深度和廣度理解不夠深刻。不但是兩位死神海拉穿越了時空降臨此處,就連太陽神蘇利耶也想看孫子的比武(?)表演,硬生生地被迦爾納勸回去了。
印度主神不吹黑哨……?
那是不可能的。
就連對著整個印度神係做反派的迦爾納,都享受過爸爸給的幾次黑哨。當然,基本都被人美心善的迦爾納勸回去了。迦爾納倒不擔心蘇利耶當眾“吹黑哨”,但俗話說,爺孫隔代親,蘇利耶又虧欠迦爾納許多,連彌補都不知道如何彌補,等到寶貝孫子出生之後,更是放在心尖尖上疼愛,要啥給啥,就連天賜的英雄阿周那都覺得沒眼看,深深感覺自己沒準是因陀羅抱養的崽。萬一婆什迦羅在場上落後了其他人半步……
……嗯,應該還沒到太陽撞地球那麼嚴重的地步。
但應該也差不遠了。
反正,神靈們差不多都是一路貨色。
就連芽衣都沒有鬨著要去現場,乖乖地待在家裡看直播。況且,她內心中也始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慮:她不去,婆什迦羅還能算是出自自己的意誌站在主席台上;她要去了,豈不是就變成了來自媽媽的逼迫?
而且……
芽衣注視著屏幕裡的少年,他眉眼分明,雖然還有幾分稚嫩感,但確確實實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她下意識地歎了一口氣:“時間過的好快啊……一轉眼,就連婆什迦羅都已經長大了啊。”她說著,聲音忽然低沉了下去。
仿佛,婆什迦羅被火焰包裹著降生,還是昨天的事情。
……是啊,婆什迦羅已經長大了啊。
迦爾納忽然反常地笑出了聲。
“迦爾納……?”芽衣被他嚇了一跳。
“沒事,我隻是突然想起來,很早以前……”迦爾納微微彎了彎眼睛,神色是仿佛春回大地般溫柔,“很早以前,我也是這樣的,我也是從一位無人所知的無名小卒,在比武場上大展神威,結識了難敵……”
就這樣被裹挾進滾滾的命運洪流裡——
與親生兄弟為不死不休之敵,和仇敵結為生死之交。
……最終被血親弑殺在戰車之上。
很諷刺,但迦爾納未曾後悔過,即便是必要之惡,也是需要被人承擔的。更何況,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遙遠到偶爾迦爾納從睡夢中醒來,會懷疑自己是否真的經曆過那麼狗血的過去。他隻是突然覺得很有趣:“孩子沿襲著父輩的人生軌跡……這能稱得上是命運的重複嗎?”
“當然不是。”芽衣果斷地否決。
“……是嗎?”
“當然,”她抬起頭,像是每一位為自己兒女驕傲的母親那樣宣稱,“婆什迦羅不會重複你的人生的,迦爾納。他的未來遠比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遙遠而廣闊,太陽會為他驅散烏雲,死亡會為他推平荊棘……他的一生注定會幸福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