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麼敬崇的文昌帝君,竟然沒有得到好朋友的認可,陸佳意真的有點不開心,但最主要的,他還是擔心戚楊禍從口出,以後都進步不了了。
於是等到了公路上,他才在後頭抓著戚楊的衣服說:“你剛才說的也沒有道理。個人努力和拜帝君又不衝突,帝君又不保佑不勞而獲的人,他隻喜歡勤奮好學的。他看你勤奮好學,又供奉他,他才會保佑你。那神也不是老好人啊,他也要靠著民間的信仰和供奉過日子。”
但他覺得他可能也說服不了戚楊,現在的人啊,信仰太薄弱了,就比如他們家吧,竟然一尊佛像神像都沒有,這要擱在過去,簡直是不可想的事,誰家堂屋中央不供奉個菩薩啊。
他這麼想著,忽然感覺有水滴落臉上了,他抬起頭來,說:“下雨了。”
戚楊說:“那我騎快點,你抓緊。”
陸佳意就抓緊了戚楊的衣服,他忽然發現他可以兩隻手都伸進戚楊的兜裡麵,這樣抱得更緊,手還凍不著。
他這麼想著,就把手伸進戚楊的兩個兜裡去了,這一下幾乎把戚楊的整個腰都摟住了,戚楊低頭看了一眼,腰上有點癢。
不過雨還是下大了,即便離縣城還有十來分鐘的路,戚楊也不敢騎了,怕陸佳意淋濕了。他下了車,陸佳意也從車上下來,撐開了雨傘。
雨傘一撐開,立馬有啪啪噠噠的雨聲響了起來,雨不算密,但雨點大,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上風顯得特彆冷。戚楊看見前麵有個蘋果園,園門口蓋了個茅草屋,就說:“咱們去那躲一會。”
倆人便朝蘋果園跑了過去,戚楊把車子留在外頭,自己拉著陸佳意進了茅草屋。
那屋子很小,也沒窗戶,應該是秋天的時候農戶為了看果園搭建的,裡頭有點暗,什麼都沒有,就有個木板子床,散發著黴氣。
倆人也沒往裡頭站,就站在門口等雨停。公路上偶爾開過幾輛車,天色更顯得陰沉,田野裡彌漫起霧氣,看起來格外濕冷。
“冷麼?”他問陸佳意。
陸佳意搖搖頭,說:“幸虧穿了你的衣服。”
戚楊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點大,但這樣包裹的更嚴實了。他看戚楊的手背都有點紅了,問說:“你冷麼?”
“不冷。”
陸佳意就伸手摸了一下他的手,戚楊像是嚇了一跳,剛被他碰到就抬了一下。
果然他猜的沒錯,戚楊的手是冰涼的,估計騎車的時候凍的。
“你怎麼都穿這麼薄。”他對戚楊說。
戚楊穿的真的要比他們薄,就這天,也隻穿了一個外套,裡頭一件長袖。他發現江潮也是,班裡那些體育生,穿的都算薄的。
“習慣了。”戚楊說。
他說著就把手放進了兜裡,目光看著公路上駛過的車輛。
陸佳意扭頭看了戚楊一會,戚楊比他高,側頭看的時候得往上抬。戚楊有點不自然,抿著唇,都能看到他臉頰到脖頸處肌肉的隱動。
戚楊最後終於忍不住了,說:“你看我乾嘛。”
陸佳意說:“我在想,你現在耳朵應該是冰的了吧。”
戚楊:“……”
“我發現你耳朵長的很有福氣,是大富大貴的命。”
戚楊:“……”
戚楊轉身進了屋子裡頭,找了點乾草和塑料布過來,堆在門口,然後從兜裡掏出打火機,點了。
陸佳意就趕緊也蹲了下來,伸出手來烤火。
但塑料布的味道太難聞了,草又不夠乾,冒了好多煙,陸佳意說:“還是彆燒了,彆把人家的屋子給引著了。”
火就漸漸熄滅了下來,煙也慢慢散了。外頭的雨卻好像更大了,戚楊擺在外頭的自行車都淋濕了,往下滴著水。
“應該下不了很久。”戚楊習慣性地摸了摸煙,沒摸到,兜裡隻裝了他的打火機。
陸佳意就靠了過去,說:“擠一擠,也暖和。”
倆人靠到一起,並肩站著,戚楊想著伸胳膊摟住陸佳意,但隻心裡這麼想,沒行動。
“阿嚏!”陸佳意就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笑了一下。
戚楊就把胳膊伸出去了,一把將陸佳意摟住,一隻胳膊摟的,好兄弟似的摟法。
其實,他想,這樣摟沒有用,如果能像是男女朋友那樣,整個把陸佳意抱在懷裡,那陸佳意就暖和了。他也暖和了。
但也隻是想想,那樣好像不大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