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納。”
看見瓦格納這副神色,左文坐了起來,在坐起來時,他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疼的“嘶”了口涼氣。
“你彆動啊,你都傷成這樣了,還動什麼。”
剛才還在紅著眼指著他的瓦格納,看見他疼出這樣,又下意識的過來給他墊枕頭,好讓他能坐起來順利一點。
給他墊完枕頭,瓦格納的眼睛更紅了。
左文看他這樣,抿了下唇,開口道:“瓦格納,之前你轉給我的錢,我會慢慢還給你的。”
“你要是想打我,我不會還手,你隨便打吧。”
左文說著,仰起臉,閉上了眼睛,像是要等著他打似的。
瓦格納自己都要把自己氣哭:“我什麼時候打過人?你覺得我是那種家暴的人嗎?”
左文:“……”
左文當然知道他不是。
隻不過他倆現在的情況,瓦格納就算打了他也不是家暴,而是打騙子。
病房裡陷入一陣死寂。
左文看著在跟前站著的瓦格納,他硬著頭皮,還是問出了聲:“你,你要怎麼樣才能解氣。”
瓦格納吸吸鼻子:“不知道。”
他這會兒的腦袋跟漿糊似的,好好的寶貝老婆變成了男的,他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簡寧還在外麵沒進來。
瓦格納坐了下來,繼續盯著病床的左文看。
病床上的左文麵色蒼白虛弱,眼尾的一顆小紅痣比從照片裡看見的要更紅一些,也更勾人一些。
“你好瘦啊。”
瓦格納雖然不再張口叫寶寶了,但對著左文,他還是沒忍住數落道:“比照片裡的還要瘦,我不是給你轉錢讓你去吃好吃的嗎?”
左文沒說話。
瓦格納還在繼續道:“除了比照片裡瘦一點,其他的跟照片一樣,你倒不是照騙。”
左文:“……”
左文抬眸看著瓦格納,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
兩人就這麼待了好一會兒,最後,瓦格納還是說道:“我是直男。”
左文:“嗯。”
左文:“我知道了。”
他對這個結果早就有預料,他知道身份被瓦格納發現就意味著他倆的關係會結束。
可真到了這一刻,左文還是感覺自己的心口疼了一下。
“放心。”
左文喉結滾動,又補充了句:“我不會糾纏你,也不會把我們這事兒告訴彆人,你可以當我不存在。”
瓦格納聽他這麼說,眉頭一皺,臉色更不高興了:“你想把我給甩開?”
左文微怔:“不是你想撇請關係麼?”
瓦格納噎住。
他看著左文,嘴唇動了動,半晌,拍板道:“你騙了我這麼長時間,我現在就跟你撇清關係,也太便宜你了!你得補償我!”
左文:“好,可是我現在還不上太多錢,我以後會——”
“我不是要錢。”
瓦格納看看麵前清瘦漂亮的少年,哼聲道:“我不差錢,花出去的錢,我是不會要回來的。我說的補償是指其他方麵,比如你現在要聽我的話,直到我消氣!”
“好。”左文答應道。
在病房裡待了快一個小時,瓦格納這才出去,他在門口看見簡寧,後者看著他的臉,越看越納悶。
不等簡寧問什麼,瓦格納就岔開了話題。
“他的住院費我交吧。”瓦格納見簡寧要住住院費,他攔住了簡寧,自己去交:“我的零花錢比你多,你還是把你的錢留著吧。”
簡寧:“行吧。”
瓦格納一個人去交費,在交費時,他還跟醫生說了聲:“這間病房用的東西都給我升級成最好的。”
左文還沒給他賠罪呢,不養好身子怎麼賠罪。
交完費,瓦格納跟著簡寧走了。
當晚,簡寧在房間裡要跟西澤爾打電話,瓦格納不想待在房間裡,於是出門溜達。
他知道這兒到處都是坑,所以隻逛街不買東西。
逛著逛著,他逛到了醫院門口。
看著簡陋的醫院招牌,瓦格納駐足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提著在醫院門口買的水果,走了進去。
“我快要走了。”他把水果放下來,對著左文說道。
左文剛睡醒,他眼底還帶著點疲憊:“一路順風。”
“你要不要跟我走?”瓦格納突然問道,在問出來這一句後,他還給給自己找補道:“我是看這裡的醫院太差了,萬一把你給治壞了,你還怎麼補償我。”
左文聽著他的話,本來悶悶的心情,忽地好了些,他輕聲道:“這已經是我們這裡最好的醫院了,我不會被治死的。”
“我命很硬的,之前斷了骨頭,也沒死。”
瓦格納:“!”
瓦格納眼睛驟然瞪大了:“你還斷過骨頭!”
左文:“……”
左文還沒來得及說自己早就好了,他的被子就直接被瓦格納給掀開了。
瓦格納掀完了他的被子,又來掀他的衣服。
掀開衣服後,在看見他身上的傷後,瓦格納的眼睛又紅了,這次好像又是氣紅的:“你怎麼老是打架啊!打架還打這麼凶!”
明明兩個人打電話的時候,他的文文還乖乖軟軟的,會撒嬌會說好聽的話。
可現在麵前的文文,一點都不軟就算了,還這麼愛打架。
“在這個地方打架是很正常的事,我要是不會打架,早就死了。”左文不方便動彈,隻能任由著瓦格納檢查他的舊傷。
瓦格納檢查舊傷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他低著頭,不由分說道:“等我走的時候會把你帶上。”
“不用。”左文不打算跟他走。
瓦格納不聽他的,繼續倔道:“你不跟著我,怎麼跟我賠罪。”
左文看著又是給他檢查身體,又是給他削水果的瓦格納,一時間不知道誰在給誰賠罪。
這一夜,瓦格納是在病房裡睡的。
他升級了病房,病房裡還有一張陪護的床。
以前睡覺之前,瓦格納都要跟自家寶寶打電話,兩個人睡前聊完電話才會睡。
現在電話是不用打了,畢竟人就在自己旁邊。
“寶——喂,你,你睡得著嗎?”
瓦格納躺在床上,側著身子看旁邊的左文,他叫寶寶叫慣了,差點沒改得了口。
“我頭有點暈。”
有睡前習慣的不止瓦格納,左文也習慣了夜裡跟他說話,看著不愛搭理人還有點臭臉的左文,夜裡對著瓦格納確實會撒嬌。
這會兒他同樣側躺著身子,眼睛半睜不睜的。
而瓦格納一聽他說頭暈,已經立馬坐了起來。
“怎麼會頭暈?我去給你叫醫生!”
“不要去了。”
左文叫住他:“我就是想睡覺又睡不著,所以才有點難受。”
“你睡不著啊?”
瓦格納下了床之後也沒再回去,他又坐到左文的床前,低頭看著左文,然後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
還好,不燙。
“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好了。”
瓦格納嘴硬道:“就算你不是我寶寶了,我們也可以勉強當一下朋友,我對朋友都這麼好,你不要誤會。”
左文睜眼看著他,笑了一下:“好,你給我講吧。”
瓦格納對上他的視線,耳朵根燙了下。
他的寶寶,啊呸,不對,左文笑起來可真好看啊。
不怪他搞網戀搞了這麼久,實在是敵人太有誘惑性了!
瓦格納努力定下心神,清清嗓子,跟左文講起了睡前故事。
他講著講著,左文的眼睛慢慢閉上了。
就在他把一個故事講完,準備退回到旁邊的床上睡覺時,閉著眼睛的左文忽然哼唧了一聲。
他下意識的又坐了回來。
“瓦格納,抱抱我。”左文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夢囈著。
他夜裡偶爾會說夢話,說夢話的時候都是這麼黏糊糊的。
瓦格納以前可喜歡聽他犯迷糊了。
現在又聽到這迷迷糊糊的聲音,他狠狠心,說道:“不抱你!小騙子!”
小騙子似乎在夢裡也能聽見他的話,當即就皺了皺臉,表情看起來也是肉眼可見的難過。
“瓦格納。”他叫著瓦格納的名字。
剛才還在狠狠心的瓦格納,看他這樣兒,一下子就心軟了。
“算了。”
反正這大半夜的,左文也在睡覺,他抱一下不會有人看到的。
想到這兒,他俯身,抱了抱還在難受的左文。
“看在你受傷了,這麼可憐的份上,就抱你一下。”
瓦格納抱完了人,又給人掖好被子,這才回自己的床上睡覺。
而在他回到自己的床上,也閉眼睡了過去後,剛才被他哄睡的人,睜開了眼睛。
這一夜,瓦格納睡的不太好。
儘管已經升級了病房,可他還是覺得他睡的病床很不舒服。
所以次日一大早,他又砸錢讓醫院給安排出來一個最好的房間。
在一通砸錢的操作下,病房最後換的總算讓瓦格納滿意了。
而原定幾天的停留,也因為簡寧丟了項鏈,不得不追加停留的時間。
瓦格納要幫著一起找項鏈,他白天找項鏈,但吃飯跟睡覺的時候都會回醫院。
“瓦格納,我可以出院了。”
左文不想住太久的院,在瓦格納拎著飯過來時,他對著瓦格納說道:“我出院後可以幫簡寧一起找東西。”
“用不著你。”
瓦格納把飯給擺好,然後把筷子拆好了遞給他:“你好好休養就行了。”
吃飯途中,瓦格納還把需要剝殼的東西,都剝好了放到他碗裡。
吃完飯,也是瓦格納熟練的收拾飯碗,順便把切好的飯後水果給他。
“你好好睡午覺吧,我晚上再過來。”
“嗯。”
一連多天,瓦格納都是這樣來回跑。
他對左文嘴上叫著小騙子,還時不時讓小騙子伺候他,可實際上,他連杯水都沒讓左文倒過。
看著瓦格納又離開的身影,左文攥緊了身下的被子。
瓦格納太好了。
好到他越來越起貪念了。
而跑到外頭的瓦格納,也在被簡寧問著:“你跟左文也太奇怪了吧,你怎麼天天去看他?”
“他在住院啊!”
瓦格納回答的理直氣壯:“我跟他交了朋友,他住院,我肯定要去看他。”
簡寧不信。
簡寧一臉狐疑的看著他:“你很不對勁,我也是你朋友,可我吃剩下來的東西,你就不會吃。”
“你昨天吃了左文沒吃完的糕點,我看見了!”
瓦格納沉默了幾秒。
幾秒鐘後,他幽幽道:“寧崽,說句良心話,你吃東西有剩下來過嗎?”
簡寧哽住。
他吃東西好像確實不怎麼剩下來。
“我還是覺得怪怪的。”
簡寧繼續說道:“你給他花錢,比給我花錢還大方!”
他跟瓦格納可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但最近他覺得,瓦格納對左文比對他還要好。
“我沒有,是你想多了。”
瓦格納不承認,他不但不承認,還轉移起了話題:“你今天有沒有進展?要不我們再多發一點懸賞。”
“還沒。”
簡寧找到現在,人都找麻了:“要是實在找不到,咱們就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