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
工作人員的表情簡直是欲哭無淚。
易秋玲見狀,推開工作人員,直接朝掛著黑色武生衣裳的小隔間走去。
撕啦~
易秋玲拉開塑料簾子,對裡麵的人說:“你等會——”
“找我有事情?”
裡麵的人穿了一身白色的襯衣,正對著鏡子卸妝,他生得很瘦,但是身體比例卻很均勻,甚至有些超過常規。
他卸妝的手法很特彆,手上抹的是從白瓷罐裡挖出來的半透明的液體,手法風騷,小手指微微翹起,頗有點妖嬈的味道。
但真正讓易秋玲愣住的還是他的聲音!
竟然是——
朝香院月!
那個全校皆知的仗著家世背景橫行無忌還熱愛女裝的交換生!
想到剛才是這個平日裡不男不女的家夥在台上表演《夜奔》,而她還帶頭在台下叫好,易秋玲頓時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
“怎麼不可以?我是侯大師的入室弟子,替師傅出堂會啊。”
朝香院月轉過頭,卸妝到一半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你……你……”
易秋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朝香院月笑了笑,說:“拋開偏見地評價一下,我剛才的表演是不是很不錯?”
“確實很不錯,老爺子說他想見你。”
易秋玲的語調有點扭曲。
“那讓他稍微等會,恭子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十五分鐘後到。”
朝香院月的笑容讓易秋玲驚掉了一身冷汗。
她連聲音都扭曲了。
“……他們……你的意思是說——恭子的哥哥也要過來!”
“怎麼樣,是不是很榮幸!那可是你用一生的人脈也請不到的貴客!”
朝香院月開始用卸妝筆小心地給眼角部位卸油彩。
不幸的是,朝香院月覺得易秋玲撿了大便宜,易秋玲卻不覺得這是榮幸。
“鷹司……鷹司熙通……你想害死我嗎!”她壓低聲音說,“他可是……可是老爺子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他來老爺子的壽宴,是想氣死老爺子還是想……”
“戰爭已經結束了,現在是和平年代。”
卸完最後一簇油彩的朝香院月從右手邊取出一張麵膜貼在臉上——京劇的油彩妝對臉部皮膚有一定的損傷。
“幫我計時一下!”
“想得美!”
易秋玲不理朝香院月。
她走出小隔間。
然而轉身的功夫,就有三個人走進了隔間。
透過隔間的木板縫隙,她看到朝香院月坐在中間,理所應當地把保養精致得好像蘭花一般的手平伸出,進入的三人中一人半跪著為他做指甲,一人站在後方給他整理頭發,還有一個人打開桌上的化妝箱,拿出花花綠綠的瓶罐,隻等麵膜取下就給他化妝……
“娘娘腔!”
易秋玲罵了一句,隨即為十五分鐘後的自己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