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亦安隨口應了一聲就沒了下文，目光依舊落在手裡的書上、連個眼神都沒給蘇染。
蘇染：……
還是她家蘇寒可愛！
“那裡的鋼琴你看到了？你去彈吧，白色的那個你彆碰，黑色那個可以用。”宋亦安指了指鋼琴的方向說道，語氣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
“？”蘇染一臉不解地看著宋亦安。
“怎麼？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聽到了，隻是沒理解你想表達什麼。”
“之前的李老師沒跟你說清楚？”宋亦安皺了皺眉。
“什麼？”
“你來這裡上課隻需要彈鋼琴就可以了，彈夠一個小時就下去找吳媽領錢了”，看著蘇染，宋亦安又補充了一句：“之前的李老師也是這樣的。”
聞言，蘇染嘴角抽了抽。
嗬嗬噠，她終於知道[姓周的是蛇精病]妹子在微信裡反複強調的“非常非常輕鬆”是指的什麼了。
“那是之前李老師與你的約定，和我沒什麼關係，既然換成是我了，我希望能夠好好上完這一節課。”蘇染認真地說道。
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講，她也不太喜歡叫彆人，不過，既然是要收錢的，這點職業道德她還是有的。
而且，讓她彈琴，還一彈就是一個小時。
少年！你曉不曉得你麵前這個人的出場費是多少？！豈是一節教學費就能抵的！
“嗤，我不需要你教。”宋亦安鄙視地看了蘇染一眼，說道。
“是嗎？”蘇染維持著慈祥地微笑看著宋亦安反問道。
心裡，可沒那麼慈祥。
當初還些搞音樂的，為了讓她指點一二、在她家門口紮一兩個月帳篷的情況都不在少數，現在，她居然被一個小孩給鄙視了！
要不是對方未成年、還是要付錢的，她現在都想一巴掌呼過去了。
“麻煩！”莫名被蘇染地眼神看得有點心裡發毛，宋亦安忍無可忍地放下了手裡的書，不賴煩地從沙發上起來，走到了鋼琴前。
“我就彈一段，聽完是自己滾蛋，還是按我所說的，彈一個小時下去領工錢，你自己覺得。”說完，宋亦安的手指在琴鍵上彈起來。
《唐璜的回憶》。
在宋亦安彈出地二個音符時，蘇染已經猜出了對方要彈的曲子。
難度很高的一首曲子，不過，對方似乎控製得不錯。
一曲結束，宋亦安從鋼琴前站起身來、揚了揚頭看向蘇染、臉上還帶著幾分得意的神情。
隻是，在蘇染的臉上，他並沒有看到預想中的驚歎或是自慚形穢，相反，蘇染此刻臉上的嚴肅倒是讓宋亦安心裡莫名沒底。
奇怪，他剛剛那一段應該沒有哪個地方出錯啊，完成得甚至是有史以來最好的，這個人這幅表情又是怎麼回事？
壓下心裡的那絲心虛，宋亦安又挑眉看向了蘇染，“怎麼樣？”
“匠氣有餘而匠心不足。”蘇染皺了皺眉，如實評價道。
蘇染這人過得比較隨意，不餓死、不冷死就行，唯一，在對待音樂的事情上，異常的認真。
這也是蘇染不太願意教彆人的原因，她怕她控製不住自己，嘴欠。
“你！你是說我彈得不好？！”聽到蘇染的評價，宋亦安現實滿臉的不可置信，隨即不服氣地瞪著蘇染說道。
“呃……怎麼說呢……”怎麼說才不算太嘴欠呢？
“算了算了，不說了，我彈一遍，你自己感悟好了。”蘇染不知道怎麼說，乾脆坐到了鋼琴前。
摸到琴鍵，蘇染內心有點小激動。
哎呀呀，自打穿過來，已經好多天沒有摸到這麼nice的鋼琴了，還是她第二喜歡的係列。
瞧瞧這觸感、這音色。
音符響起，蘇染也沒了前一秒的激動，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樂曲之中。
同樣的還是那首《唐璜的回憶》，同樣的沒有任何一個音節出錯，隻是，所帶來的感覺卻與剛才宋亦安彈奏時完全不同。
蘇染的琴聲，仿佛讓宋亦安看到了一場荒誕的鬨劇、生色與暴立、還有最後的地獄。
不過，蘇染沒有彈完，隻到某個段落就停下了。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呃……”抬頭看向宋亦安，蘇染本來還想問問對方有沒有get到她想表達的點，結果就看到小男生一臉自閉的樣子。
“蘇老師，是我過於自負了。”自閉了一會兒，宋亦安突然低下頭，說道。
隨後，宋亦安又抬起頭來，一臉崇拜地看向蘇染。
阿尼爾是宋亦安十分喜歡的一位鋼琴大師，這首《唐璜》之前阿尼爾也演奏過，甚至宋亦安還帶著妹妹專門去聽過。
可是，他覺得眼前這個看上去十分年前的鋼琴老師，甚至比阿尼爾帶給他的感覺更加震撼。
“蘇老師，我叫宋亦安，很感謝你讓我知道了自己的不足，接下來我會認真跟你學習鋼琴的，還有我妹妹也是。”
“等等！”，蘇染突然表情一變，打斷了宋亦安，“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會認真……”
“不是，上一句。”
“感謝……”
“再上一句。”
“哦，我說，我叫宋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