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讓她在這樣的情形下再次看到宋澤宇?
後麵這幾年裡,她已經很少再關注那個男人的消息了。
不看,也就不用去回憶,不用去難過。
蘇染以為,是時間衝淡了一切,也抹平了她曾經的瘋狂和喜歡。
原來是她錯了。
如果真的衝淡了,那麼,這一刻,當她再眼睜睜地看到這個男人、如同記憶中那般站在自己麵前的一刻,為什麼她的心還會那麼痛呢?
沒有掙紮,蘇染像是一塊木頭似地站著,目光如同死了一般、就這麼看著麵前的人。
死之前,讓她再看看吧。
看看這個讓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蘇染直直地看著宋澤宇、她想要睜大眼睛最後再看看這個人,可惜,眼淚就這麼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模糊了蘇染的視線。
她想要去擦掉,可是卻不敢動,她怕她一動,眼前最後的幻象就會消失。
看著這樣的蘇染,宋澤宇的臉上也浮出了一抹駭色。
因為住在一個地方、也因為和蘇家的一些生意往來,他有時候難免會見到蘇家這個小姐。
不知道從何時起,這個女孩在他的認知裡,已經被安上了驕縱無腦、死纏爛打、令人厭惡的標簽。
蘇染在他麵前大呼小叫過、無理取鬨過,也學著那些無聊的把戲裝哭過。
可是,這是第一次,這個女孩在他的麵前哭成這樣。
和林星兒那種委屈脆弱、讓人不自覺想要保護她的似哭非哭的樣子不同。
這一刻,蘇染睜大了眼睛、明明沒有表情,眼淚卻像是決堤一般落下,無助、絕望、似乎還帶著太多難以理解的複雜情緒。
這樣的哭泣,明明無聲,卻帶著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
“你……”宋澤宇張了張嘴,驚訝地看著眼前的蘇染,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麵對這樣的蘇染,宋澤宇有些無措。
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一時間,宋澤宇對於自己之前對蘇染的態度產生了懷疑,他突然有了一種他在欺負一個小姑娘的感覺。
蘇染驕縱、蠻橫、所作所為令人不喜,可是,再怎麼說,也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宋澤宇皺了皺眉,正想說什麼,蘇染卻在這時,趁著宋澤宇思考之際,掙紮著、將手從宋澤宇的禁錮中抽了出來,然後本能地退後了一步。
為什麼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為什麼我明明什麼都沒做,你依舊覺得我是錯的?
為什麼你相信林星兒卻不相信我?
為什麼……你就是那麼的不喜歡我?
這樣的控訴,在過去的這十幾年裡,蘇染已經在心裡問過無數次了。
她總想著,有朝一日能再見到那個男人的話,她一定要問問清楚。
可是,這一刻,當再一次麵對著宋澤宇的時候,蘇染反倒不想問這些了。
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宴會上所有人的注意。
就像當初那樣,宋澤宇捏著她的手問她為什麼要傷害林星兒,周圍所有的人認為,林星兒身上那杯水是她潑的。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宋澤宇會讓她滾,她會被趕出去。
丟臉嗎,更丟臉的事情她都經曆過了,現在又算得了什麼。
看著宋澤宇,蘇染突然絕望一笑。
“你知道有多久了嗎?”
“真的好久了,久到我已經不知道我對你是還愛著、還是已經變成一種執念了。”
不過都無所謂了,這個男人還是和林星兒結婚了,婚後、他們生下了一對龍鳳胎,林星兒是一個合格的宋氏夫人,她對外總是在說著她很幸福……
終於,蘇染抬起手臂來,胡亂地抹了一把眼中模糊了視線的眼淚,轉身跑出了宋家的宴會廳。
這一刻,蘇染的意識好像封閉了一般,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也聽不到除了嘈雜之外的聲音。
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是宋澤宇嗎?是在叫她滾嗎?
“嘀——”好像有什麼尖銳的聲音在腦子裡閃過。
蘇染感覺眼前一黑。
所以,她的時間到了嗎?
“小姐,你沒事吧?”陷入黑暗之前,蘇染的耳邊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這個聲音似乎很緊張。
……
……
之後,蘇染在昏迷中醒來。
用了兩周的時間,蘇染才終於想明白了,她重生了的這個事實。
兩個月後,蘇染央求著要去M國出差的蘇爸爸和蘇媽媽帶著她一起出了國。
之後,蘇染在國外完成了學業。
直到七年後,接到她爸爸媽媽的電話,才聽說蘇家二叔和三叔因為幾個工地事故被嚴重追責,讓她也回去看看。
很奇怪,這七年之中,她沒有聽到宋澤宇和林星兒結婚的消息。
開始還有一些關於林星兒和宋氏少董的八卦消息,可是,後來,這個人好似從宋澤宇的故事中消失了一般。
聽說五年前,宋氏少董似乎因為什麼原因差點成了植物人。
之後,宋澤宇好像並沒有如上一世記憶中的那樣接管宋氏、成為宋氏的董事長。
聽說,他好像去了很多地方、很多國家……
直至今日,再想起宋澤宇,蘇染的心裡依舊尚存著一絲澀澀的鈍痛。
存在,卻不那麼強烈。
不過,都已經沒有關係了。
宋澤宇的一切,也再與她無關。
“老婆,彆擔心,我查過了,蘇家那幾啟事故和你爸媽沒有關聯,而且爸爸這幾年不是一直在做自己的生意嗎?不會受到影響的,明天咱們就帶著小盼兒一起回去。”
身後,男人溫柔地將蘇染抱到了懷裡,安慰著說道。
顧梓州,她的丈夫。
也是七年前在宋家門口接住了昏過去的她的那個男人。
蘇染沒有想到,最後這個男人會為了陪著她把生意做到了M國,而且,在這裡,一陪著她就是七年。
一年前,顧梓州在她的畢業典禮上向她求婚了。
婚後一年,也就是幾個月前,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了。
不是蘇寒那個孩子,是個女兒。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