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令安剛剛被許白河掐了脖子丟在地上又踩了一腳暈過去,被係統在腦海裡叫醒了。
他憋屈地問:【他襲擊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用保護的東西?】
0764沒理他的抱怨:【宿主,告訴你一個不大好的消息。】
【?】
【這個人百分之八十也是一位攻略者。】劇情裡這裡沒出現彆人,還似乎是專門衝著主角來的人,攻略者無誤了。
方令安:【!!!】
主神喜歡養蠱,越強的才能得到越多的資源和權限,隻要經過三個世界,在接下來的世界就極有可能遇到同樣是攻略者的人。
這種人有時候比任何原住民都可怕,因為他會不計一切代價殺死與他爭搶主角氣運的人。
索性主神還沒喪心病狂到底,攻略者彼此之間隻要自己不說,也不在對方麵前用道具,裝的夠好的話,幾乎沒法辨認是不是換了個芯。
方令安想到剛剛被那東西砸的時候係統給他用了個道具,非常惶恐:【我已經在他麵前用了道具,他是不是已經發現了?】
0764:【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應該沒有,這個攻略者性情暴虐,要是知道宿主不是原裝的,不可能放過。】
方令斐安了點兒心,但也不敢跑,就這麼睜著條眼睛縫,悄悄偷看許白河,然後就看到許白河在拿起鐵片的時候突然愣住了,不但愣住,還發了瘋一樣往自己身上砸。
那股狠辣的力道讓他膽顫,也讓他想到了剛剛的恐怖事件。
許白河足足被砸了五下,才聯係到係統掙脫了出來,剛掙脫他就發現自己仍舊站著,手裡還握著那鐵片,腿看著沒有事,卻痛得仿佛已經被砸斷,差點沒站穩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心裡一寒,把這東西重重擲下。
然而在那鐵片落地的一瞬間,地上躺著的“主角”驟然化為黑霧,又轉瞬在鐵片的方向凝成“屍體”站起來,眼睛閃著暴虐的怒火,舉起鐵片開始瘋狂砸向兩個人。
方令安也顧不得裝死了,一咕嚕滾起來逃命。
許白河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把劍,但那劍將那黑霧凝成的殘缺不全的屍體砍碎了好幾次也不管用,那東西轉瞬又會化霧然後凝成實體。
他臉色更冷,臉上的怒氣蓬勃欲發。
想了想,直接從虛空中抓出一隻玻璃球,球體裡麵有些金黃色液體,像融合化了的璀璨黃金。
他將這球體往地上一砸,金黃色液體接觸到空氣的瞬間立馬汽化,惡鬼表層皮肉突然全部腐爛,滋滋滋像煎肉。
惡鬼更憤怒,一聲嘶吼,還想不管不顧地撲過來,卻又在撲過來的時候一頓,像是突然感應到了什麼,倏然消失不見。
隨著它的消失,籠罩著許白河和方令安的幻境慢慢消失。
許白河這回沒有錯看,方令安剛剛跟他一通躲避的時候,又用了那罩子,雖然在夜晚,波動又很細微,但已經足夠他的係統捕捉到,進而知道這是個攻略者。
腿雖然還能站立,但痛得跟斷了沒什麼兩樣,他能感覺到是靈魂受了些傷,養能慢慢養回來,但現在這種情況,怎麼可能靠養?因此隻能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係統,用積分修複!】
感覺到痛覺漸漸遠離,心情極差的許白河看著麵前這個企圖渾水摸魚的攻略者,盤算著怎麼弄死他。
就在他已經給方令安選好了死法,正打算實施的時候,空氣突然猛然熾熱起來。
水分迅速蒸發,地麵上漸漸蒸騰起一股熱氣,這股熱氣越來越燙,不過幾秒,方令安就感覺自己的腳隔著鞋子都快掉了一層皮。
兩個攻略者腦子裡的警報同時拉響。
他們同時飛快向森林邊緣的方向跑,至於攻略主角,主角什麼時候攻略都行,命才最重要,剛剛的鬼都沒有在心裡給他們這麼大的威脅感,誰知到這又是什麼東西!
40度、50度、60度……溫度不斷升高,兩個攻略者被呈花瓣狀炸開的恐怖高溫逼得一退再退。
手段齊出背後卻仍舊寒毛直豎,恐懼在心裡盤桓不去,終於在離開至少千米後,感覺到溫度降到了人體能夠適應的程度。
他們默契地停駐腳步,下意識回頭望去。
下一秒——
那山崖底下,熱浪中心,熱度積聚到極限,終於在他們回頭的時候,刹那間綻放開了一朵巨大的火焰之花。
這恐怖的火焰之花盛開時沒有爆炸,甚至沒有聲音,它如同一朵暗夜悄無聲息開放的曇花,花瓣豔紅,花心赤金,盛開之時美麗恐怖又深靜驚豔。
火焰附著在任何東西上燃燒的時候都會有聲音,然而這朵恐怖之花卻仿佛連聲音都被它燃燒殆儘,一切都進行得如此寂靜,寂靜中火焰之花盛開,寂靜中以它為圓心,上百米的森林被舔舐殆儘。如同一隻手懸於畫布之上,輕輕一擦,那裡就少了一塊東西,轉而變成了一片橙紅色。
如果說剛剛逃跑時許白河和方令安隻是感覺到警惕的下意識反應,這朵花映入眼球後,那警惕迅速演變為後怕。
更令人畏懼的是,這朵恐怖之花甚至還在繼續盛放,不斷往外蔓延,被它舔舐過的地方全是美麗到極致的火焰,火焰下原本的樹木和花草,想必已經被儘數吞噬。
它盛開的速度太快,隻是回頭看的這兩秒,就又往外蔓延了幾十米。
兩個人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這火焰燃燒傳遞的速度明顯快得不正常,如果繼續蔓延過來,他們很快就會被追上!
許白河再也沒了除掉方令安的心思,兩個人又立刻開始拔足狂奔,如同後麵有奪命死神正在追趕,要與他們跳貼麵舞。
在他們身後,火焰盛開到極致,刹那的盛大後,開始緩緩收縮。
許白河和方令安急於逃命,沒有再轉頭,因此他們沒有發現在那火焰收縮後露出的剛剛被吞噬的地方,他們原本以為必定化作焦土的森林和大地再次露了出來。
直到那火焰最後一點也完全消失,月光灑下,千米之內鳥獸絕跡,夜風拂過毫發無損的樹梢。
這一場大火如同幻覺,悄無聲息,除了兩個闖入這一方世界的外來者,沒有人知道,甚至半空中仍舊在死死盯著地麵的方令斐,也隻看到了深沉的黑暗。
就像是那奇異的景象本來經不應被一般人看到。
所有或許能證明這場大火存在的跡象都被抹去,除了火焰最中心,那恐怖之花最後消失的地方,留有一小堆細細的灰燼,灰燼被夜風吹散,露出底下有著長長頭發的人。
陸星沉的睫毛輕輕閃了閃,身體從僵冷瀕死活了過來,血管裡的血液恢複流動,帶著某種神秘力量,淌遍全身。
睫毛下的眼睛裡,瞳孔冰冷收縮,如同受到冒犯的巨獸,最深處兩朵金色火焰輕搖,美麗得無與倫比也冰冷妖異,而那裡原先執著不散的對人世的眷戀被冰冷的憤怒取代。
憤怒如海嘯卷起,陸星沉此時腦海裡什麼都沒有,隻有對冒犯了自己,對自己的生命造成了威脅的螻蟻的殺欲。
撕碎它!
腦海裡響起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原先被摔得內臟都碎了的身體突然站了起來。雖然仍舊血跡斑斑,衣衫破爛,但身體內部卻完好如初。
不,或許不該說完好如粗,因為他原來的血管裡絕不會流淌著火焰。
完全站直後,他不知為何突然暴漲到腰間的長發發尾微紅,跳動著光焰。
陸星沉卻沒有分一點注意給它,他直直抬起頭,看著山崖之上,他能感覺到,那個曾經威脅到了他的生命的東西就在上麵。
但他不會飛。
歪了歪頭,下一瞬,他沾著血和汙泥的手上,指甲突然暴漲一寸多長。
將指甲插入山壁,如同插入一塊豆腐,陸星沉開始一個印子一個印子往上爬。
作者有話要說:可能會有小天使疑惑,七糖解釋一下,就是其實從陸星沉掉下來的時候,旁邊在暗搓搓觀察等待的兩個人就也被拉入了惡鬼的幻境,所以他們看到的是掉下來的惡鬼。
許白河以為方令安是攝影師,天色又很黑暗,所以他沒有發覺方令安的異常,最開始的時候以為是原住民。
而他為什麼沒有在方令安中招的時候就發現眼中的“主角”不對呢?因為他也身處惡鬼的幻境之中,這幻境同時還擾亂了他的係統對道具波動的感知,所以沒有在方令安第一次用罩子的時候發現他是攻略者。
以及,攻略者怕有神秘力量的世界,因為係統絕大多數道具都是攻略道具,極少有能保命的,而這些世界又能傷害靈魂,所以威脅很大。
許白河的劍和金色液體都是他從以前的世界花積分帶出來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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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請小天使們不要問七糖為啥星沉的衣服是好的,這大概是親媽不想讓兒子裸奔……
以及,謝謝小天使們訂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