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熟悉的憤怒從心臟升起,血液裡流淌著的能量得到回應,然後在腦子斷線的瞬間席卷而出!
陸星沉揚起拳頭,打在豔魔身上。
他此時心裡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有可能和這個惡心的東西同一種族或者沾親帶故,這念頭如同一把巨錘,把他的理智錘得七零八落。
TM的還不如森林古猿!
沒了理智的陸星沉現在隻有一個目標——錘死這個粉底液精。
不同於先前交手時候的驚險和弄出的大動靜,這一拳無聲無氣安安靜靜,然而太安靜了,安靜得聲音都仿佛被吞噬。
下意識察覺到不對,卻又說不清楚到底哪裡不對的古平看著愣在半空的豔魔,遲疑地說:“它怎麼突然停了?”
說完仿佛又自己想明白了,哈哈哈讚美道:“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麼定身法,它動都動不了了誒——”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下,那張有三個人頭大的、豔紅的、還有些惡心的嘴巴,突然如同被雨侵蝕了億萬年的石頭,在被人碰觸的瞬間,沙化的內裡刹那化作一粒粒黑色粉塵消散。
但古平知道那不是石頭,而是一隻剛剛掙脫了他的八卦鏡的詭異妖魔。
現在這隻妖魔——
魂飛魄散了???
古平:!!!!!
他腦袋哢擦哢擦轉向陸星沉,當事人似乎也很驚訝,看著自己的掌心愣住了。
古平小心翼翼:“道友,剛剛、剛剛那隻妖魔魂飛魄散了。”
一緊張,連稱呼都變回道友了。
陸星沉搞不明白他具體想表達個什麼,抬起頭給了一個字:“嗯?”
古平咽了咽口水:“我想問問你、怎麼做到的”
話剛落他又連忙說:“算了算了,我就是好奇心發作,這種個人秘密我不該問的。不過我能知道道友困住妖魔的時候用的是哪種符篆嗎?我學藝不精,沒認出來。”
“正清符。”
“嘎?”
正清符是道術師們在進行某些法術前用的符,主要作用就是驅散身邊的邪氣,聚攏清氣,以便於更好施法,說白了,這就是個輔助性的符,沒有沒太多大礙,有也聊勝於無,從來沒見過正清符還能有這麼大威力的,他雷火符對這妖魔都沒用,沒道理正清符能有用啊?
古平這麼想著,又瞅了瞅那些符,遲疑地問:“看著似乎不大像。”
陸星沉沉默了,他堅決掩蓋自己是個手殘,照著畫都不像的事實,堅持說:“就是正清符。”
說完又道:“如果你畫的威力沒有這麼大,說明畫的時候心不夠誠。”
“不夠誠?”古平一懵。
“對。”陸星沉隨口胡謅,“需要齋戒沐浴七天,每天打坐五個時辰,念誦道經四十九遍,最後畫出來的符篆,才能威力巨大。”
古平先若有所思,而後心悅誠服:“難怪以前我畫的符篆,不但威力遠遠不能跟道友比,十張裡頭還會廢三四張,原來是這個原因。”
其實是胡說八道,既不齋戒,也不沐浴,連道經都沒認全,畫的符十張裡頭廢十張的陸星沉:……
不過也不算全驢人,書裡講心誠畫符效果是要好一些來著。
古平小心翼翼地問:“道友接下來打算乾什麼?”
陸星沉:“……不用叫我道友。”
“那叫什麼。”
“隨意,也不用對我這麼恭敬。”
“那——大兄弟?
陸星沉忍了忍:“……嗯。”
“我原本還以為你本事沒學到家,真是對不住了兄弟。”看出他沒生氣,古平一下子放鬆了下來,他人年輕性格頗為活潑,說開了後就跟陸星沉不很見外。
不但不見外,還一邊在屋子裡找衛生紙擦臉上的油,一邊劈裡啪啦嘮嗑上了:“兄弟你剛剛那一拳真是威力驚人,你本事一定很高,我以前居然沒聽說過,一定是我孤陋寡聞了哈哈哈。而且兄弟你也不喜歡那些文縐縐的稱呼啊,也對,都什麼時代了,要不是穿的隨便說話正常客戶不信,誰這樣啊,每回穿這個走到哪兒都有人看,這回在影視城倒還好些,而且這袍子賊不方便,老子不是一次兩次差點被它絆倒。”
陸星沉表情空白,他原本以為這個人是個高傲又驕矜的道術師,現在這個一口一個兄弟,嘴皮子誇啦誇啦的是誰?
聒噪得陸星沉想安安靜靜思考一下自己和粉底液精的關係的機會都沒有。
並不想和古平進行一場兄弟間的嘮嗑,他抓住對方說話的空隙,把蹲地上還沒緩過來的禿頭拽過來說:“你要不要先給他看看?”
現在那隻妖魔已經除了,就剩些收尾工作,幫人除除身上沾的妖氣、魔氣什麼的。
明明這兩個人是大師,是除了妖魔的英雄好漢,但禿頭在他們的目光中,卻忍不住抽噎了一下,抖得更厲害了。
古平安慰他:“彆怕,現在那東西已經死了,你安全了。”
禿頭:不,跟你們兩個站在一起,我覺得自己不太安全。
古平:“接下來我給你祛除妖魔的氣息——”
“等、等等。”古平顫顫巍巍地舉起一隻手,像小學生上課發言一樣,先偷窺了一眼陸星沉,然後戰戰兢兢地說,“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請這位大師給我做法?”
雖然陸星沉的臉現在在他眼裡極其凶惡,但能一拳頭打得妖魔鬼怪魂飛魄散的,總比用了個鏡子幫忙還困不住的強吧?
陸星沉:“我不懂祛除這些。”
古平搖搖頭:“兄弟你的本事我們都知道了,就彆再謙虛了。”
“……沒謙虛。”
“你還在謙虛。”
陸星沉:……
他果斷隨便扯了個理由:“術業有專攻。”
“好吧。”古平說,但臉上一點不信,但他覺得人家大佬都一拳頭把妖魔給打死了,自己一個啥忙沒幫的是該負責收尾。
方令斐也留在房間讓古平裡祛除妖魔之氣,陸星沉出去告訴陳副導,讓他把所有著了道的人集合起來,全叫到這個房間。
等人喊全了,一數,足有十七八個,陸星沉詫異:“這麼多?”
陳副導訕訕:“這還是控製過數量的,畢竟跟那東西曾經呆在一個空間,大家心裡都有點兒虛。”
何導也是其中之一,現在還一臉便秘,那激情一吻應該給他留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除了何導,開始那房間裡頭完全中招的五個人也被攙過來了,他們在那東西死了後就醒了,想起自個兒做過什麼,恨不得直接一頭撞死。
男三號張羽擔心後怕地問陸星沉:“大師,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不會。”已經徹底接受自己編劇身份神隱的陸星沉一臉麵無表情地說。
具體會不會他並不清楚,但不會在這種時候打擊彆人。
張羽聽了臉色果然好了不止一點兒。
旁邊有人問他:“張哥,你到底是怎麼中招的?”
怎麼中招?張羽一臉菜色,還能怎麼中招,不就是被陳芳勾引的時候起了些色心。然後?然後基本上陳芳說什麼他聽什麼了。
張羽唯一感到慶幸的是,他的異常暴露得早,被劇組控製起來了,還沒真的和陳芳做到最後一步,否則先不說具體危害,光心理陰影就夠他以後都萎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問陸星沉:“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陸星沉:“我也不清楚。”
“好的,您不清楚,那您能隨便說一說嗎?”
陸星沉有點牙疼,他覺得這個劇組和古平都有毒,先是覺得他是大師,後又覺得他法力高深,現在還覺得他什麼都知道。
應付這種,他已經有經驗了,扯了扯唇角,壓低了聲音:“你們確定……真的要知道?”
語氣就仿佛他們知道的下一秒就會原地去世。
眾人一驚,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算了算了,好奇心什麼的,一點都不重要,還是命最重要。
忽悠完這些人後,陸星沉目光一轉,瞥到了牆角正斜斜倚靠著一個人,與周圍的人驚慌失措的表情大相徑庭的是,她不但不害怕惶恐,指尖甚至還夾了一根香煙,慢悠悠吞雲吐霧。
是胡菲。
這位絕色尤物唇角一勾,露出一個絕豔的笑,指尖在唇上輕輕一碰,給了陸星沉一個飛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