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沉把手上的黑貓隨手一丟,想把方令斐拉進來。
他握住了方令斐抓住窗框的一隻手,方令斐卻沒有順著他的力氣爬進來,而是直直盯著他,突然說:“你頭低下來,靠近一點。”
陸星沉眨眨眼,略有遲疑,不明所以,但乖乖低下了頭。
他低下頭,方令斐仰起臉,四目相對,這個場景實在像是下一秒就會接吻。
偷偷關注他們,並且在最近給自己報了一個情感輔導班的1號想,莫非我的輔助者太激動了,等不及爬上去,想先親命運之子一口?輔助者看來是真的很愛——
1號這想法還沒走完,就直接卡在了那裡。
因為它看到了自家輔助者嘴巴一張,直接咬上了,命運之子的臉。
一看就不怎麼留情那種。
陸星沉一臉懵逼,但不敢掙紮,方令斐現在正掛在窗上,他擔心自己一掙紮,方令斐抓不住直接下去了。
不過——
怎麼一點都不痛???
陸星沉遲疑地問:“你的牙最近有問題?”
他感覺得到方令斐咬得還挺用力,但卻一點都不疼。
方令斐默了默,麵無表情:“不,是你的皮太硬。”
陸星沉把方令斐拉進來,聽到這句話,突然想到了什麼,用指甲在指腹一劃。
皮膚劃傷了一道口子,鮮血滲出。
方令斐還沒弄明白他這是在乾什麼,就見陸星沉皺了皺眉,然後用指甲在窗戶玻璃上也像剛才那樣一劃!
沒弄出什麼聲音,一塊玻璃就這樣輕輕鬆鬆被切了下來,如同裁剪了一張薄紙。
方令斐垂下眼睫,雖然很早以前就從係統口中知道自己前男友是所謂的命運之子,也看到了陸星沉種種特彆之處,甚至還見過大變活貓,但現在見到這樣輕輕鬆鬆扣下一塊玻璃,那種感覺仍舊難以言表。
不是忌憚,也不是害怕,而是更加真切地知道他們之間現在以及未來可能會有的差距,以及從中產生的由衷不甘心。
以前的方令斐或許會不承認,但現在的方令斐卻不畏懼自我剖析自己的心,在他的心裡,一切都清清楚楚明白——
他不甘心自己和彆人一樣,淹沒於人海,當陸星沉看過來的時候因為渺小,連他的身影都注意不到。因此當年陸星沉離開,他明明專業優異,假如在導師的幫助下按部就班走下去,就能夠獲得優渥平靜的生活,卻偏偏拿著名片,一個人孤注一擲闖入娛樂圈。
他也不甘心這個人明明可以無所顧忌,卻要因為他的弱小處處留意,甚至幾經險境。因此明明知道強行打通靈脈會很痛苦,作為一個普通人踏入神秘側會很危險,卻仍舊一意孤行。
在一些方麵,他從來都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陸星沉發現了他的異樣:“怎麼了?”
“沒什麼。”方令斐說,隻是在心裡告訴1號:【我要變強。】
不是我想變強,而是我要變強。
1號不通人類感情,隻是用調整為歡快鼓勵語氣的係統音說:【好的,係統相信輔助者一定能夠變強。】
陸星沉不知道方令斐在心裡做下的決定。
他用切下來的玻璃對著自己的手用力一劃!
方影帝剛剛因為徹底做了決定而好了些的心情跌入穀底。
對上他黑魆魆的臉色,陸星沉才突然反應過來,下意識將玻璃碎片往背後一藏,展開用玻璃劃了的掌心,露出上麵輕微的一道血痕,眨眨眼睫毛:“沒怎麼受傷,隻有一點血線,馬上就好。”
果然,在他說話的這一兩秒,血痕就已經完全長好。
方令斐看著對方完全不覺得這種行為有什麼不對的神情,覺得自己快氣死了。
他掰過了陸星沉的手掌,果然在上麵發現了一條微不可見的細細傷痕。
就算愈合了,但受過的傷也會留下痕跡。
看著這條傷痕,方令斐冷笑一聲,吐出了一個字:“醜!”
“很醜!”
“特彆醜!”
還免費貼心附贈了兩發連續暴擊。
陸星沉:“……”
理智告訴他,傷疤是男人的勳章,本能告訴……算了本能沒法告訴他,本能現在正不斷循環醜醜醜醜……
方令斐繼續說:“這還隻是手上的,身上的肯定更醜!”
陸星沉:“……男人不需要在意好看。”
方令斐:“要不要我給你放一放你變貓的時候臭美的視頻?”
“……算了,謝謝。”
“貓貓,哥哥他們在乾什麼呀?”一個小小細細的聲音響起來。
餘多懶洋洋地開口:“他們在進行成年人類□□前要進行的步驟。”
那道小小的聲音又問:“什麼是□□?”
“就是想生幼崽得做的事情。”餘多很快又道,“不過他們都是公的,沒法生幼崽,人類還總是喜歡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
方令斐:“——閉嘴。”
陸星沉:“——話多。”
陸星沉反手就想逮住這隻貓掛窗戶上風乾一晚上,沒想到一轉頭,看見了穿著紅裙子的叮叮小姑娘。
那時候跟夢貘撕起來,陸星沉嘗試用靈力給她套了一個保護罩,推到了角落,後麵就沒有心力繼續注意了,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她。
叮叮現在已經恢複了正常模樣,她的手輕輕絞了絞,看了陸星沉一眼,有些瑟縮,然後殷殷望向方令斐:“哥哥,夢夢破了,不是叮叮故意亂走。”
小姑娘還記得賭約。
小黑貓餘多補充:“這個人類小鬼是在夢境破碎的時候我順手救的,她一直吵著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