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沒有推她。”...)(2 / 2)

他們兄妹倆,一石,一磚,真乃宇宙最強工具人,哪裡需要哪裡搬。

……

虞兮枝簡單地回憶了一下劇情,發現到目前為止的發展,都和書裡描述的無二。

她甚至還記得在小師妹被找回來以後說的那句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掉下去,當時我有點晃神,覺得好像那邊有人在喊我。有沒有人推我也記不清了……但無論如何,錯肯定都在我,我相信師姐一定不是故意的!”

看書的時候,虞兮枝就被這句話哽住了,心道一聲“好家夥”。

這話迷茫中帶著柔弱,無措中帶著善良,無辜中還有幾分小心翼翼。此言一出,無論到底是不是原主做的,大家都會覺得是了,同時還會憐惜小師妹通情達理,顧念師門情誼。

——當代茶藝大師,舍您取誰。

隻是沒想到一晃眼,這事兒就落在了她頭上。

如果不是夏亦瑤一墜崖,所有人就將矛頭指向了她,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她押來了太清峰大殿中興師問罪的話,恐怕她還活在自欺欺人的僥幸裡,甚至還覺得小師妹可愛善良,人間天使。

但現在,虞兮枝徹底醒過來了。

還有點想給之前的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剛來的時候,因為摸不清情況,她還繃著真善美人設,落了個與世無爭溫柔怯懦的外在形象。

結果到頭來,好家夥,她拿的是女炮灰劇本。

白瞎了她收斂鋒芒細聲細氣的一番好意。

好得很。

捋清思路後,虞兮枝勾了勾唇角,隨即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中,慢慢站了起來。

“我沒有推她。”她輕輕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塵,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到:“這件事,與我無關。”

空氣出現了那麼一刹那的凝滯。

不知為何,少女身上一直帶著的某種自卑與怯懦似乎在這一瞬間儘數消失了,站在那兒的少女雖然狼狽,但抬起頭的時候,那雙眼卻極亮,甚至帶了從不曾有過的咄咄逼人之勢!

“你竟然還敢站起來!”有人暴喝道。

“我沒有錯,為何要跪著?”虞兮枝並不被這樣的氣勢壓迫,隻朗聲道:“我昆吾山宗乃天下第一劍宗,泱泱風骨,難道不知何時起,竟然要逼無錯之人認錯?”

“無錯之人?那你倒是說說,小師妹是怎麼跌落山穀的?難道是她自己走向那邊的?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有教習前踏一步,喝問道。

“是什麼讓你們覺得,小師妹就一定不會出錯,而我就一定要出手去害她呢?”虞兮枝似笑非笑地掃了教習一眼,在對方被她的眼神激怒前,表情又迅速變得泫然欲泣和困惑起來:“都是太清峰的弟子,我說了不是我,為什麼你們都不願意相信我呢?就隻是因為我的修為太低嗎?”

“枝枝……”虞寺有點詫異地回頭看她,還準備說什麼,卻被少女驀地提高的聲線打斷。

“徐教習,您口口聲聲說我殘害同門,卻拿不出實際的證據來。那如果現在我告訴大家,前些日子學宮遺失的那本上清三書是您偷走的,您又要怎麼證明你的清白呢?”她目光灼灼地望了過去。

徐姓教習萬萬沒想到她居然還反過來給他扣帽子,大怒道:“你信口雌黃!你這是汙蔑!你有什麼證據,憑什麼這麼說!”

站在那兒的少女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亂的頭發,露出一張白皙清麗的小臉,她長了一雙天生的笑眼,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看上去卻似乎依然是笑著的:“這就有趣了,徐教習胡說八道,就要我自證清白。而我胡說八道,徐教習卻隻會破口大罵。按照您的邏輯,現在應當是您舉證以示清白的時候呀?”

末了,她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徐教習一窒,半晌,冷笑一聲:“平日裡倒是看不出你如此巧言善辯。”

“他人如何待我,我投桃報李,對您不也正是這樣嗎?”虞兮枝聲音依然柔軟,然後在徐教習更黑了的臉色中,環顧了一圈帶著各異的神色看著她的人。

“真是奇怪極了。既然小師妹每日去學宮的路如此危險,諸君如此擔心,何不為她換一處住所?若是覺得隻有如此才能淬煉劍意,提升修為,又何必為大概率會出現的危險而擔憂?更何況……”她話鋒一轉,看向位於最中央的那位從頭到尾都未置一詞的人:“既然從山崖跌落如此危險,我們為何不先去營救小師妹?難道給我定罪,竟然比小師妹的生死更重要?”

少女聲音還帶著稚嫩,她似乎邊說邊感到了十足的委屈,眼角不由得泛起了紅,卻倔強地不讓其中的閃亮滴落下來。

掌門懷筠沉默不語地看著她,他已是化神後期的仙尊,目光中自有沉沉氣勢,然而他才剛剛步入煉氣的這個不成器的二弟子卻硬是沒有移開目光,他可以看到她全身都在這樣的威壓下顫抖,下唇甚至被自己咬出了一條血線而不自知,卻依然在堅持。

“請師尊——明察。”虞兮枝與這樣有如實質的目光對視,原本就疼得翻天覆地的身體反而像是被激起了某種逆骨,兩相抵消,竟比她想象中的輕鬆不少。她穩住眼角搖搖欲墜的眼淚,含著些許隱秘的哭腔,拉長音調,一字一頓道。

“去尋亦瑤回來,真相如何,一問便知。”懷筠真人扔下一句話,不欲多留,轉身而去。

“掌門!難道就這樣饒過她嗎?!”有人不忿,意欲出聲挽留,身後卻有少女的聲音似笑非笑響起。

“師尊說的話,你聽不懂嗎?”虞兮枝將自己的劍匣從地上拎起來,不怎麼熟練地學著虞寺的樣子負在身後,再一把將還沒從這急轉直下的劇情裡反應過來的虞寺拉了起來:“隻要找到師妹,問問她,不就知道了嗎?這位教習這麼著急阻止我,難道是不想讓我找到師妹,亦或者……是害怕師妹吐出你的名字嗎?”

教習色變,一句“一派胡言”就要脫口而出,卻見站在那兒修為明明異常底下的少女目露嘲諷之色,似是對這一大殿修為高絕之人都不屑一顧:“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今日彆無所求,隻為一個公道。現在我就去尋師妹回來,倘若師妹是我推的,那我也自己跳一遍雪蠶峰,但倘若不是……”

“我要今日所有詆毀過我的人,都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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