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還差一劍元嬰。...)(2 / 2)

祁長老這話落音,幾個洞府頓時有些氣息微動,顯然每個人都有問題要問。

祁長老繼續道:“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新一代弟子很好,不能說都很好,但手中卻也有昆吾劍。至於千崖峰那位謝姓小子……”

他頓了頓,聲音似是沒變,語氣中卻有了濃濃的忌憚:“很強。”

後山一片寂靜,仿佛過去無數十幾年的空寂那般。

雲霧彌漫,流轉極慢,靈脈於山底流淌,便使得這裡的靈氣比其他地方還要更加濃鬱純粹。

如果有人在這裡開了靈視,便可以看到那些靈氣有一些注入天地之中,卻被昆吾山宗的大陣攔截,並不真正彙入天地湖泊,而是重新流轉回來,惠及宗門中人,但更多的一些,則是無聲無息地被各山後的這些洞穴悄然吸納,形成一個個洞天福地。

半晌,終於有人開口:“好一個謝家血脈。”

又有女聲怒喝一聲:“謝家血脈就如此厲害嗎?如此代代守山枯坐,難道卻反而成全了他們嗎?!”

一聲歎息起。

一道蒼老粗啞的聲音緩聲道:“成全如何,強又如何,難道你們忘了嗎,那是謝家最後的血脈了。真正應該擔心的,反而是我們。”

此言出,滿山終於真正地安靜了下去。

然而交縱的那些氣息卻微微亂了些,再望向千崖峰方向的視線,也多了些。

他們不在意這宗門究竟有幾人伏天下,總之天下此刻幾乎所有伏天下都在昆吾,搶了這份先機,昆吾依然可以一門獨大。

但千崖峰三個字,卻永遠都是紮在大家心頭的一根刺。

……

既然沒有連勝十場,黃梨自然便要按部就班繼續比試,而程洛岑與易醉也偷不得閒,畢竟除了單人賽,還有雙人和三人賽。

兩人從千崖峰禦劍而出的時候,身影都不期然帶了點兒狼狽,禦劍的速度也比平時更快了好幾分。

“老程,彆等了。”易醉擰著眉,神色嚴肅:“破境吧,破了境,我們三個人用千崖劍陣,也未必不能一戰。”

白鶴亂飛,空中流雲微風,卻唯獨沒有等來程洛岑的回應。

易醉側頭看與自己並肩而飛的少年,卻見他神色更嚴肅些,雙唇微抿,手卻在小幅度地揮舞,仔細去看,竟然便是方才他們在千崖峰看到的那一劍中的一小部分。

“醒醒,老程,醒醒!”易醉看少年一副入障樣子,急急伸手拍了對方肩膀。

程洛岑如夢初醒,又擰眉轉頭,神色古怪地看了易醉半晌:“戰什麼戰?你這麼想和二師姐打一架?之後的單人賽,未必不會對上她。”

易醉:……

“不是,你看到那樣的劍意,難道不想自己也試一試?”易醉比劃了一個揮劍的動作:“不會有這樣的衝動嗎?”

“我對送死沒有興趣。”程洛岑冷然搖頭:“明明知道完全打不過,為什麼還要打?”

兩人麵麵相覷片刻,同時覺得對方無法理解,心道也不知是人類的悲歡無法共通,還是對方的腦子有問題。

但下一刻的雙人戰場,兩人卻又雙雙舉劍,劍意相似,劍法相通,一路披荊斬棘,竟然飛快進了雙人賽八強組。

易醉收了劍,思緒卻還在之前看到的虞兮枝的那一劍上:“我覺得二師姐必然已經伏天下了,你覺得呢?”

程洛岑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他:“這件事還用覺得嗎?”

“怎麼不用?她沒有劫雷啊!不說彆的,我們也算朝夕相處了,我破境你們誰沒看到?”易醉微惱,聲音卻依然是壓著的:“等等,為什麼你這麼篤定?”

“隻用劫雷來看是否破境,也太局限了。”程洛岑說話毫不客氣:“你自己看不到劍意嗎?”

易醉大驚:“你小子怎麼和師兄說話呢?打一架嗎?”

師兄弟兩人貓著腰在這裡低聲交談,以為四下無人,邊說邊向著黃梨的擂台那邊去了,才走,卻有人從樹後轉出來。

“你不是說,你和易師兄很熟嗎?”紀香桃神色懊惱:“為什麼讓你幫忙搭話,你卻動也不動?”

夏亦瑤滿心都是剛才無意中聽到的事情,又想到了瀟雨劍曾經說過的事情,心道難道虞兮枝真的已經伏天下,表麵上卻要應付紀香桃:“你找程師弟到底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紀香桃卻抿了抿嘴,見夏亦瑤神色探究,大有她不說,便真的不幫她的意思,這才一跺腳,耳尖微紅:“我就是、就是想問問他昨天受的傷嚴不嚴重!”

夏亦瑤愣了愣:“嚴重又怎麼樣,不嚴重又怎麼樣?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我……我就是想問!”紀香桃囁嚅幾下,乾脆理直氣壯道:“算了,你不幫我,我自己去問!”

到底是紀家的大小姐,任性嬌憨,說走就走,真的甩了袖子,向著易醉和程洛岑的背影跑去。

夏亦瑤垂眼,掩住眼中的不耐與不喜,在心底急急喊瀟雨劍,卻並沒有什麼結果,轉眼擂台賽又喊到了她的名字,她便也隻能先按捺下這份疑惑,打算晚上去藏書樓翻翻看,是否真的有這種情況,便也先去比賽了。

程洛岑與易醉走得極快,人群熙熙攘攘,紀香桃便也追得跌跌撞撞,又聽到旁邊有許多人在嘖嘖稱奇什麼,某一處擂台有一陣又一陣的喝彩聲響起,到底愛熱鬨,也忍不住向著那一處望去一眼。

“外門弟子竟然也能連勝兩場,若是她真的再贏一場,便真的要去打晉級賽了!”

“而且我剛剛打聽過了,這位師妹竟然是才入昆吾不久,據說剛來時不過引氣入體,可看今日境界,最少也是煉氣後期吧?”

“不止,方才與她對戰的,便是煉氣後期的師兄,你見她贏得有半分吃力嗎?”

“……不能吧?大師兄當時開光到築基有多久,她再厲害,卻也不能比先天劍體的大師兄快吧?”

“我說,你們真的有認真看比賽嗎?剛才她分明是賽中破境,剛剛到了築基,你們看看天上,霞雲都還沒有散呢!”

議論嘈嘈切切,紀香桃向著台上看去,卻見穿著灰色外門弟子道服的少女竟然從擂台上一躍而下,人群一驚,隨之分開,隻目光愕然,看著少女向著某個方向而去。

紀香桃看著那個熟悉的方向和熟悉的背影,忍不住喃喃道:“不是吧?”

灰衣少女氣喘籲籲,頭發微亂,伸手去拉程洛岑的袖子,卻被少年若有所感回身避開,有些驚愕地看向背後。

四目相對,少女依然麵無表情,她似是不太會笑,眼神卻極亮,甚至比她方才在台上出劍的時候還要更亮幾分。

程洛岑看著那張臉半晌,覺得有些熟悉,隨即突然想到了什麼:“是你?”

“你說你在這裡,所以我來了。”少女目光灼灼,聲音並不是多麼動聽,帶了些近乎力竭的微啞:“贏了比賽便可以進內門,所以我贏了。”

“謔。”易醉也終於認出了對方:“這不是……天酒鎮的那位……”

程洛岑神色複雜,他有些不可置信,卻也覺得有些困擾。

麵前這位,竟然正是他在天酒鎮的黑市裡救了的那位名叫雲卓的少女,他覺得所謂恩情,不過自己順勢而為,談何報恩,說了宗門後,他甚至沒有說自己姓名,卻不料對方真的來了此處。

她隻說了短短兩句話,他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入了外門,找遍外門八千弟子,卻不見他。所以她想要入內門,再找他。

程洛岑眼神微凝:“你已經築基?”

雲卓點頭:“想贏,所以築基了。”

紀香桃終於在兩人說話間到了近處,卻正好聽到了雲卓的最後一句話,不由得愕然無語,心道這位外門弟子究竟是誰,又和程洛岑有什麼關係?

她不喜對方這樣看著程洛岑的眼神,心底一急,便一步踏了出去:“你、你好大的口氣!築基哪有那麼容易!”

雲卓慢慢看向她,手又放在了劍上:“打一場嗎?”

紀香桃不料這人竟然一言不合就要拔劍,不由得睜大了眼:“我才不會欺負一個外門弟子,你自己和自己打去吧!”

言罷,她又轉向程洛岑:“你……你……”

不知怎的,她對著彆人的時候,語速飛快,但真的和程洛岑對視的時候,卻竟然“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程洛岑認出她來,卻以為她又要因為昨日的擂台賽而來找自己的茬,神色不由得微冷:“不知紀大小姐又有何事?”

紀香桃對他的情緒變化感知極其敏銳,隻覺得程洛岑對著這不知來曆的外門弟子說話還很溫和,怎麼對著自己就莫名有了些殺意,不由得心底微酸,還有莫名火氣竄了上來。

她將手心已經握得微濕的療傷丹丸恨恨向著程洛岑身上砸去:“沒事不能找你嗎?真是好心當驢肝肺!”

程洛岑接住丹丸,微怔地看著紀香桃冷哼一聲,轉身便走的背影,再看向雲卓緊盯著紀香桃背影的眼神,和手裡已經出了半寸的劍。

易醉默默轉開眼,卻已經忍不住笑出了“噗”地一聲幸災樂禍。

程洛岑頭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卻也直覺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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