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若是有機會遇見,我與一起殺。”
虞兮枝虛空再畫一道傳訊符,順著她的話語傳了出去。
【那和尚有這麼厲害嗎?還要勞煩我們小師叔出手?】
才他稱呼她為我們枝枝,此刻她便也說一句我們小師叔。
發出這句傳訊的同時,虞兮枝也終於到了千崖峰前。
禦劍入陣的同時,傳訊符亮了又滅。
“小師叔……”
後半句話顯然是突然斷了的。
謝君知當然沒有什麼畫說了一半又不說了的習慣,隻是他剛開,卻倏然感到千崖峰大陣有所觸動,再有熟悉的氣息禦劍疾馳而來,這才開忘詞。
他抬眼向前看去。
大殿到底巍峨高聳,便是日上窗,有光線這樣灑落進來,卻也總是寥落空蕩的。
然而卻有一襲亮黃衣踩著劍直衝而入,像是一瞬間將此處所有的陰霾都一掃而去。
白日也亮著的靈石燈被她帶起的風吹得搖擺起來,與柱子輕微撞擊,發出環佩玎璫,而少女便在這樣的一路響,落在了謝君知前,再錚然收劍。
她笑意盎然地看向坐在正殿主座上的白衣少年,再開:“我小師叔……怎麼了?”
謝君知難得有些怔然。
他的眼甚至有了一瞬間的恍惚,好似在懷疑前少女是真是假,但橘二很快便小“喵”了一,將他從這樣的恍惚喚醒。
他仔細看著虞兮枝,目光深深,卻又仿佛極其細致,這樣靜靜看她的時候,就像是在用眼神勾勒她的輪廓。
這樣看了她片刻,他才突然勾了勾唇角,笑意溫和地將剛才未儘之語繼續說了下去:“小師叔偶爾也想活動活動筋骨,動手殺殺人。”
“原來是這樣。”虞兮枝笑吟吟看著他,再蹲下身摸了摸橘二,才繼續道:“可我不小心把大知知搞丟了,知道大知知在哪裡嗎?”
“嗯?丟在秘境裡了嗎?”謝君知微微挑眉,似是此事真的一所知,再露出帶了一苦惱的表情:“看來這次平天秘境是真的困難重重,丟了也就丟了吧,看來也隻能下次再做一個新的紙符人了,就叫它大知知二號好吧。”
末了,他的目光還落在了虞兮枝手上:“這是給我帶的嗎?”
虞兮枝這才想起,自己手上還拿著兩串糖葫蘆。
他說得輕描淡寫,甚至順手還給下一個紙符人起了個一也不有趣的名字,虞兮枝起身,遞給他一串糖葫蘆的同時,眼神卻在他另一隻手上停了停。
壓著淺銀暗紋的白衣之下,謝君知的手指一動不動地低垂放在正殿主座過分寬大的椅上。
那椅本應是純黑,但謝君知卻顯然覺得這樣的椅子坐著不舒服,所在上鋪了好幾層軟墊,再在最上放了一層毛茸茸的白虎皮。
是他的手指便這樣被白虎皮上的細軟虎毛遮蓋一些,再露出來了幾分冷白。
謝君知接過糖葫蘆,卻也不著急吃,隻在指間轉了轉竹簽,讓被糖衣裹得透亮的山楂丸子轉了一整圈,又轉回來:“九宮學院到昆吾山宗有足足三千裡。”
虞兮枝看著他。
謝君知的目光卻繼續停在手的糖葫蘆上,好似那糖衣凝固的形狀讓他覺得有趣般:“三千裡,用了多久回來?還有空去買一串糖葫蘆?”
他邊說,邊終於將那糖葫蘆放在了鼻子下,嗅了嗅,再終於開,咬了一個下來。
山楂丸子將他的右半邊臉頂出了一個小鼓包,再咬碎後,山楂之還半切開,包裹了一層甜膩膩的豆沙,謝君知顯這樣的甜意極為喜愛,甚至微微眯起了眼。
下一刻,才還似是要和他一起吃糖葫蘆的少女突然猛地伸出手,一把推在了他的肩膀上。
謝君知倏然睜大眼,半邊腮幫子還微鼓,整個人卻好似不受控製一般,直直向著後倒去。
才還坐得筆直挺拔的少年竟是被這樣根本沒帶多少力氣的一推,便直接半躺在了寬大椅子的軟墊之上!
虞兮枝上前一步,站在椅子前,再一手撐著扶手,微微彎腰看向他:“我們小師叔看起來,好像真的秘境裡的事情一所知呢。什麼大知知丟了便丟了,什麼還要做一個大知知二號。”
謝君知黑發散落開來,鋪開在他身下。
也不知他是被虞兮枝這個動作逼得法動作,還是他真的是在強撐,總之,他就保持著這樣愕然的姿勢,半晌都沒有動作。
“我們隻手壓下滿千崖劍意的小師叔,竟然沒有發現我入了昆吾大陣,沒有發現我到了千崖山前,直到我快要入這正殿,才看到了我,這是為什麼呢?”
謝君知似是想要說什麼,虞兮枝卻倏然豎起一隻手指在他唇前,壓住了他要說的話,再拉長音調道:“哦——我知道了,我們小師叔一都沒有強撐什麼,他隻是睡著了呢。”
兩人距離極近,如此四目相,少女氣勢洶洶,分在為他之前不回那五十七道傳訊符,卻說自己是睡著了的話而生氣。
她一腔怒氣,心也不知為什麼,還有些委屈,甚至這樣豎在他唇畔的手指都因為這份委屈,而有些微的顫抖。
謝君知似是還想再說些什麼,卻突然看到了她眼角些微的晶瑩。
於是他所有的話語都被堵住,半晌,他終於似是投降般,露出了一個帶著些奈的笑容:“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