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的風吹亂她的鬢發,她頗有點訕訕地坐下,卻見易醉反而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你怎麼不和小師叔揮揮手,告個彆?”
虞兮枝心中猛地一跳,佯作鎮定道:“在千崖峰不是告彆過了嗎?”
“那能一樣嗎?”易醉擰眉道:“比劍大會少說也要一個多月時間,你要那麼久都見不到小師叔誒!”
虞兮枝欲言又止:“……你不是也見不到嗎?”
易醉看了她片刻,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那能一樣嗎?!你和小師叔的關係,和我和小師叔的關係,能一樣嗎!”
虞兮枝脫口而出:“哪裡不一樣?”
不都是一個山頭胸口繡千崖兩個字的嗎?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她心裡這樣下意識這樣想,卻不免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自欺欺人。
可究竟哪裡不一樣,她自己明明算得上是心知肚明,卻要假裝自己一無所知。
易醉神色古怪中,多了一份痛心疾首,但他到底還記得這是劍舟之上,人多口雜,於是傳音神秘道:“你明知道的,我看見你們拉手了!”
虞兮枝這才想起來,自己竟然到現在都忘記和易醉解釋這件事了:“那是因為……”
她起了個頭,卻又突然發現這件事很難解釋。
畢竟謝君知曾經受傷的事情之後,還會牽扯出他為什麼受傷、而她又為何會心有所感等等問題來,實在是難以三言兩語說明白的。
易醉卻壓根就沒打算聽她解釋,眼神再多了幾分狐疑:“拉手就拉手,這有什麼好解釋的,想拉就拉唄,我還能攔著你們不成?”
虞兮枝:“……”
她想問為什麼沒什麼好解釋的,又想問你為什麼要攔著我們,轉瞬又覺得後一個想法有點問題。
如此一語塞,易醉就已經完成了挑眉、似笑非笑、再微微搖頭這一係列生動表情,末了還拍了拍她的肩,再道:“二師姐,平平無奇,恐怖如斯。”
偏偏他最後這一句沒有傳音,於是虞寺便也聽到了。
許是快要再見到西湖天竺那位小師妹了,所以虞寺的心情肉眼可見地非常好,他轉過頭來,好奇問道:“我阿妹哪裡平平無奇,又哪裡恐怖如斯了?不如展開來講講?”
虞兮枝:“…………”
“阿兄,我倒是忘了問你和風小師妹的事情。”虞兮枝生怕易醉再胡亂比比歪歪什麼,先發製人道:“你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了?我要有嫂子了嗎?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呀?我和風小師妹一起掉進湖裡的話,你會先救誰?”
虞寺愣了半天:“……不是,等等,為什麼你們要一起掉進水裡?”
虞兮枝剛要胡攪蠻纏說你彆管那麼多先回答,便見虞寺竟然真的沉吟片刻,再道:“倒也無妨,風師妹水性極佳,不如讓她去救你便好。”
虞兮枝:“……?”
她被這個答案驚呆了,心道虞寺可真不愧是她阿兄,這截圖思路可真是了不得極了,也難怪幾日不見就已經和風小師妹拉拉手手,易醉沒見到的地方,說不好還有什麼更進一步的接觸呢!
不然他怎麼連她水性好都知道!
阿兄,他不對勁!
大家如此說說鬨鬨,雖然聲音並不多麼大,生怕打擾到獨立於劍舟頭的掌門真君,卻也很快就熱鬨成了一小片,虞兮枝方才因為謝君知而有些悵然若失的心情也被這樣那樣的對話衝散了大半。
……
但謝君知的心情卻並沒有被衝散。
幾峰峰主目送劍舟遠去後便要自行離去,卻見謝君知竟然還站在原地不動,兀自抬頭看向雲端,不免有些疑惑,懷疑是否有什麼自己看漏了的地方。
於是幾個人複又重新向著劍舟的方向窮極目力看去,卻也什麼都沒看到。
謝君知根本沒注意到身邊的幾個人走了沒走,他在想虞兮枝最後看他的那個眼神。
她看他的眼神有許多種。
卻唯獨從未曾像方才那樣。
他覺得那個眼神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如此沉思片刻,正要作罷,這才回過神來,見到周圍三位與他一樣遠眺的峰主。
謝君知不由失笑:“你們在看什麼?”
韓峰主一愣:“小師弟又在看什麼?”
謝君知這才反應過來,心道自己在看什麼關你們什麼事,麵上卻依然笑容溫和,誠實應道:“在看……一個眼神。”
眾人不由得麵麵相覷,心道什麼眼神值得這麼入神地去看?難道是懷筠真君最後遞給懷薇真人的那個似笑非笑的眼神?還是其他哪位隨行教習和長老之間的暗潮湧動?
“敢問……是什麼眼神?”濟良真人實在好奇極了,不由得追問一句。
不料謝君知竟然也一臉沉思:“是啊,到底是什麼眼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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