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此並無異議,此間沒有人比軒轅恒更懂符,而此刻蛇妖不再,隻要不入大漠太深,應當都不會有危險。
虞寺並未多叮囑,軒轅恒也是白雨齋大師兄,他多說的話,反而會有種叮囑後輩的感覺,定然會引起雙方不適。
於是軒轅恒帶著兩名白雨齋弟子禦劍而去,西雅樓眾人則是協助高修德等雪蠶峰弟子檢查眾人傷勢和身體狀況,一行人帶著疲憊往天酒鎮而去。
……
空啼沙漠黃沙萬裡,在秘境開啟後的坍塌後,此刻已經恢複了寧靜,隻是大漠到底風沙湧動,再平靜也有大風攪動,軒轅恒有些潔癖,此刻見到這樣的狂風驟沙,臉上自然露出了些不適。
“賀師弟,你家最擅禦蛇,又曾聽說有位先祖在這裡隕落……我在想,這蛇潮湧動與你家這位先祖是否有關係。”縱使身上裹了厚厚一層靈氣隔絕風沙,軒轅恒還是有些難受地捏了捏鼻子:“可南天浮未免與這裡氣候差距太大,他為何會選擇此處?”
賀姓師弟名為賀穀,少年穩穩禦劍跟在軒轅恒身側:“關於這一點,倒是也有傳聞。”
“什麼傳聞?”
“這位偏房的老祖……喜好特殊。”賀穀斟酌著語句,儘量讓自己的描述顯得正常一些:“養蛇養蠱其實都很講究,也很耗費心神,但老祖據說絲毫不在乎這些,他喜歡將不同種類的蛇下了藥,再在其發/情/期將它們扔在一起,以期誕生混種的後代。”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止步於用普通的蛇,成了修士後……他便開始用蛇妖。妖族到底有所不同,成功率比普通的蛇要高出不少,老祖心花怒放,更是變本加厲。”
賀穀努力說得委婉一些,但軒轅恒已經懂了個十成十,他神色複雜了片刻,顯然是不合時宜地對賀穀所說的場景進行了一番過於生動的想象,頓時有些承受不住。
但這傳聞若是真的,倒是也能對這裡出現的蛇妖解釋一二。
可惜他們到底來晚了一步,沒能親眼看到那些蛇,否則究竟是不是與賀家老祖有關,便一目了然。
大漠空蕩,禦劍瞬息數十裡,軒轅恒並未感受到什麼符意,再向深處去,便有可能碰到彆的秘境了,是以軒轅恒頓了頓,再以神識掃了一遍,卻無發現,這就準備回撤了。
但他的神識才準備收回來,卻微微一頓。
“咦?”軒轅恒微微一頓:“好像……這個方向,有一點很淡的符意?”
他話音剛落,卻見滾滾符雷從天而降,空氣中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波動,前方原本空蕩的沙漠倏然仿佛有什麼小世界降臨,而粗壯的雷則硬生生將那小世界給劈開了!
賀穀看得呆愣:“雷符竟然這麼厲害……嗎?天哪以後出門行走,我要多畫點雷符!”
軒轅恒也有些許錯愕,但他很快想起了這位二師妹隔著水鏡拉著他通宵改進雷符,力求讓雷符更粗更壯更強的那些不眠之夜,以及對方躍躍欲試地讓他試試效果後,他豬油蒙了心,居然依了她的話,被雷劈的那一幕又一幕。
記憶清晰又讓人惱羞成怒,於是軒轅恒有些羞惱道:“一次扔出去三五十張雷符,當然會有這種效果。”
賀穀倒吸一口冷氣:“誰人能有這麼大的手筆?三五十張雷符,寫也要寫大半個月吧?”
畢竟紙符在寫的時候,是要在筆中灌注靈氣,又要全神貫注的,可謂消耗甚巨,再加上成功率的問題,尋常符修一日畫三張成功的符,便會力竭,便是軒轅恒,一日挑戰的上限也不過七八張罷了。
提到這個,軒轅恒眼前又出現了虞兮枝日畫十符還能生龍活虎練劍煉丹的樣子,隻想讓賀穀閉嘴:“一會你自己問問她。”
賀穀“啊?”了一聲,一臉懵:“問誰?”
他才問出口,卻見前方小世界幾乎肉眼可見地坍塌,而風沙之中,有少女禦劍一騎絕塵衝了出來。
少女姿容麗,衣袍翻飛,意氣風發,她眉目之間有劍氣殺意,卻偏偏一雙笑眼,便讓劍氣也變得繾綣。
隻是她手中莫名端著一口黑色的鍋,頭上更是不講究,插著根小樹枝,還有一隻筆。
少女身後,一行六人一字排開,有人撩袍放滿了一顆顆碩大晶瑩的妖丹,又有人懷抱肩扛靈寶,浩浩蕩蕩氣勢洶洶而出。
賀穀目瞪口呆看了半晌,他大約猜到了最前麵的那位應當就是二師姐,之前也聽到了二師姐帶人闖秘境,以求一線生機的事情。
當時他內心對這位還未謀麵的二師姐可謂崇敬至極,隻覺得修仙人當如是,氣概胸懷應容天下。
可惜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實在是讓少年囁嚅片刻,隻覺得內心有什麼東西奇怪地坍塌了,終於還是忍不住道:“他們這是……打劫歸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