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昆吾山宗太清峰夏亦瑤,...)(2 / 2)

她慢慢站直身體。

因為長泓的緣故,她對於這些僧人有些不喜。

雖然後來也知道了般若山的事情,更知曉了長泓乃是渡緣道的棄徒,或者說,長泓早已隨般若山叛出了渡緣道,但她還是忍不住有些遷怒。

隻是她理智上知道這樣的遷怒是不對的,所以這一路看擂台來,每每見到擂主是渡緣道的僧人時,她便殺意微濃愈烈,卻又硬生生被她強壓了下去,再不動聲色地走開。

但現在,有渡緣道的僧人自己找上門的話,當然便是另當彆論。

她轉過身,臉上已經有了溫和的笑意。

站在擂台上的僧人身批紅黃二色交錯的斑駁僧袍,長相倒也算是眉清目秀,見她轉頭,僧人雙手合十,向她認真一禮,自報家門道:“小僧乃渡緣道某山某無名僧,想與虞施主切磋一二。”

這某山某無名僧的說法實在謙遜,但虞兮枝既然先入為主地不喜,當然忍不住刁難挑刺道:“可虞施主從來不與無名山無名人對戰。”

那僧人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虞兮枝會這樣答,他歪頭想了想,又道:“難道虞施主在殺妖時,也要知道此妖為那座山頭的什麼妖嗎?”

他本意是說,拔劍不問來處,不說去處,此言乃是想要與虞兮枝論一論,不料虞兮枝卻道:“嗯?你是妖嗎?你要我殺你嗎?”

僧人有些語塞。

方才他也在旁邊看了一陣,雖然因為早已出世,對人情世故方麵自然有些欠缺,但他卻自認看人不太會出錯。

他方才所見的這位虞施主,並不是此刻這樣咄咄逼人牙尖嘴利的模樣。

“虞施主,冒昧一問,不知是不是小僧的錯覺,虞施主似乎對我有些格外的敵意?”僧人有些探究地看向她。

虞兮枝心道此人倒是敏銳,又或者難道自己表現得太明顯?

可明明她臉上還掛著從謝君知那兒學來的溫和笑容呢!

果然,她隻學了其形,卻沒學來其意。

雖然如此,她臉上的笑意卻未散:“許是你想多了,這裡畢竟是比劍台,我對所有站在我對麵的人,都一視同仁地有敵意呢。”

頓了頓,她又道:“所以現在,請問高僧尊姓大名?”

那僧人沉默片刻,歎息一聲:“本來小僧覺得,若是不能贏,便是手下敗將,不該也不能留下任何痕跡,既然施主這麼想知道……”

“也不是特彆想。”虞兮枝卻倏然打斷了他:“不是我有多想知道,而是你知道我是誰,我卻不知你何門何姓,這……未免不太公平。”

“但我又想了想,反正你也要輸,說了我也記不住,不如就算了吧。”虞兮枝邊說,便將手放在了劍柄上,壓抑這麼許久的劍意劍氣也終於一並隨之而出:“昆吾山宗千崖峰虞兮枝,請賜教。”

那僧人覺得不能贏便不說姓名,是自己的事。

但這話由虞兮枝說出來,就多了許多嘲諷。

僧人此來,是自己想來與虞兮枝過一招,卻也不僅僅是自己想來。

他不知道自己的師尊為何讓自己來,卻已經確定自己感受到了來自虞兮枝的敵意。

既然虞兮枝的手已經在劍柄,僧人便也飛快斂去了所有雜思。

若是此刻還有其他對渡緣道稍有熟悉的人在此,定能一眼認出,這僧人竟然便是了空大師座下的次席弟子,法號本海。

渡緣道這一輩弟子,可謂人才濟濟,其中卻隻有最為驚才絕豔的五名弟子被賜予了“本”字輩法號,便是“了本圓可悟”中的“本”字。

換句話說,以此字為法號,便是要在了字輩圓寂之後,再承衣缽。

由此,足以可見這位僧人的厲害。

虞兮枝對此一無所知,甚至在她眼中,這些僧人乍一看去好似都長一個樣,便是說了,恐怕轉頭她也要認不出。

更何況,這些光可鑒人的腦殼,隻能讓她想起長泓。

那時在秘境之中,她沒能斬得了長泓,彼時積蓄的怒意戰意,便全都留到了此刻。

本海僧人一跺手中金剛伏魔杵,隻聽杵上金環碰撞出一片清脆,那清脆分明零亂且無跡可尋,但卻在響起的同一瞬,本海另一手中的佛串轉過一顆,他的口中也吐出了佛偈的前幾個字。

“觀自在。”

於是無序清脆混雜於聲音之中,再隨著佛珠一動,整個比劍台竟倏然暗了下來!

此暗便是至暗,再亮卻是釋光。

竟是一語一字,將虞兮枝拖入了他的釋道領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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