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之前有過怎樣激烈的互動,事後除了精力,生理方麵造成的影響全都能給他修複了。容焱淩晨的時候才酣暢淋漓過幾次,這會兒又能生龍活虎地接受蘇子葉了。
蘇子葉扶著容焱的腿,不急不緩地推著車。
容焱眼神渙散,腦海中的那個聲音早就被蘇子葉頂撞得支離破碎,什麼多餘的念頭都生不出來了。
忽然,他感覺到自己的腳踝一緊。
蘇子葉抓著容焱的小腿抬到麵前,眯著眼看著他腳腕上的一圈細小黑點,乍一看像是沾到了臟東西,可當蘇子葉試圖用手指去擦拭的時候,容焱卻劇烈地掙紮了起來。
他猛地一挺腰,直接和蘇子葉質壁分離,小腿也分離往回抽。
見狀,蘇子葉更加不可能鬆手。
他低喝了一聲“安靜”,令人驚訝的是,方才還在暴動的容焱居然真的停止了掙紮,像一條死魚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隻有表情還有些扭曲。蘇子葉想起契約的條款,卻沒想到會這麼有用。
蘇子葉不知道的是,主人方的精神力越強,對仆人方的約束力就越強。
容焱根本無法反抗蘇子葉的命令,哪怕對方出自無心。
掌中的小腿有些僵硬,蘇子葉便趁著機會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那圈黑點。細看之下才發現那根本不是黑點,而是一排極為細小的文字,並非這個世界的通用文字,反而有點像是魔族的文字。
容焱究竟是在哪兒沾上這東西的?
蘇子葉試著用魔力將這條東西抹去,可才剛一發力,容焱就調成了震動模式,麵上的痛苦顯而易見。蘇子葉立刻不敢再試,生怕把容焱試出問題。
事到如今,隻能找個魔法師來問問了。
雖然之前才睡過一覺,可和蘇子葉互動了一番之後,容焱很快又累得睡了過去。蘇子葉在入睡前在心裡默念了十遍“容焱在他起床前不許亂動”後,這才摟著人一起閉上了眼睛。
主仆契約再一次證明了自己非凡的能力。
蘇子葉第二天一睜眼,就對上了容焱那張苦大仇深的臉。
“早安啊。”蘇子葉打招呼。
容焱嗓音沙啞:“我的身體好像麻了。”
蘇子葉:“?”
容焱說完,就僵硬地將脖子扭曲了另一邊,似乎不願意看到蘇子葉。
蘇子葉皺眉沉思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旋即大為懊惱,沒想到他昨夜的默念居然給容焱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在他起床前不許亂動,該不會直接讓容焱的身體僵硬了一個晚上吧?這可這是太遭罪了。
蘇子葉悔得直拍腦袋,又不能說事情,隻好吟唱按摩通通招呼上,總算把容焱弄得能下地了。
容焱氣得早飯都多吃了一碗。
蘇子葉見他狀態還行,便道:“我們今天去把尼可接回來,你不是一直說這個世界是假的嗎,那我就帶你回你住了二十多年的家,你再判斷是真是假。”
容焱想要反駁。
卻發現話到口中,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不容得他說出口。
結果到了寄養處才聽說,這兒之前遭了夥強盜,搶了東西不說,還放走了不少客人寄養的魔獸,其中就有他們的雙頭鷹虎獸。這家店先被搶不說,後續還得一個個賠錢,恐怕破產在即。
蘇子葉沒要他們的賠償金,拉著容焱走了。
容焱的表情有些古怪。
蘇子葉知道他是覺得自己在說謊,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也無可奈何。而且隻是坐騎丟了,沒什麼大不了,照樣能回天遙城,他買了匹馬,帶著容焱坐了上去。
容焱一方麵被腳踝上的咒文洗腦著要遠離蘇子葉,另一方麵又因為契約的效力無法逃離,心理與生理的矛盾折磨得他快要發瘋。
人眼見著憔悴了下去。
蘇子葉本想回天遙城再找教會的想法被迫中止,而是就近在一處城鎮落腳,帶著容焱找到了那裡的教會。這座城鎮算是比較繁華的,人口眾多,每天來禱告的人數不勝數,能見到祭祀並讓其替自己治病的人更是非富即貴。
排隊要排到猴年馬月,還不一定排得上,蘇子葉乾脆劍走偏鋒,趁著夜色闖入祭祀的臥室,把花白頭發的光明祭祀給叫起來問診。
能當上祭祀的,多少都會一些光明係的魔法。
蘇子葉雖然調侃自己的“吟唱”是光明係治療術,但終究還是不同的,至少沒法除去容焱身上的邪祟。他這幾天一直在思考,思考出來的結果就是容焱可能是在山洞裡沾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出他們還接觸過什麼不該接觸的。
老祭祀被叫起來的時候還很懵,下意識就想叫侍衛。
但下一秒就緊緊閉上了嘴,因為蘇子葉的手指按在了他的脖子上,極具威脅意味地捏了一下。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光明祭祀通常都是受儘尊崇的,老祭司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嚇得不輕。
“我想讓你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什麼黑魔法在作祟。”蘇子葉把容焱按坐在椅子上,直接去了他的鞋襪,抓著腳踝給老祭司看。
容焱扶著椅子坐穩,滿臉的拒絕。
老祭司居然還真有兩把刷子,隻看了一眼就皺起眉:“這位少爺的身上似乎中了兩種黑魔法。”
蘇子葉一窒,乾咳一聲道:“其他的不管,你先看看他腳踝上的這條咒語是什麼意思,他最近變得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
活了快七十年,老祭司頭一次親眼見識到黑魔法,也顧不上怪罪他們了,立刻興衝衝地拿了老花鏡來看。咒文太小看不清,老祭司又找了個放大鏡出來,才勉強將上麵的文字臨摹了下來。
容焱被陌生人盯著腳踝看,難受得腳趾都蜷縮起來了。
老祭司端著紙一門心思地研究。
蘇子葉不便打擾,一邊替容焱穿鞋一邊道:“你彆抗拒,我這是在找人替你治病。”也不知容焱聽進去了幾分。
“這似乎是一種極為古老的文字。”老祭司突然出聲,“以我的學識,暫時還無法判斷這些文字的來曆和含義,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讓人在教會中給你們安排兩間客房,等我研究出來了再告訴你們答案。”
蘇子葉求之不得。
他得寸進尺道:“不知道祭祀大人在研究的時候,我等可否在旁參觀學習?”
老祭司的回答是肯定的。
蘇子葉輕而易舉地得到了進入教會圖書館的機會,免去了躲藏的麻煩,直接在老祭司進去的時候跟著一起,容焱自然也跟著去了。
說起來,容焱大部分時間其實還是挺正常的,尋常人看到他隻會覺得他是一個比較疏離淡漠的人。但蘇子葉知道,容焱會有這種表現完全是因為他沒有將這個世界當做是真實的,隨時準備自殺脫離,這一路上過來,蘇子葉已經阻撓過他三次,其中有一次容焱甚至還妄圖掐死蘇子葉。
這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泡圖書館的第一天,無功而返。蘇子葉看書看得想吐,想出去溜達兩圈,又不放心容焱一個人,思前想後,忽然靈光一閃,使用了契約的另一項條款。
坐在椅子上的容焱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視線中的世界就變得無比巨大。
蘇子葉還裝模作樣地蹲到椅子前,驚訝道:“容容,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容焱瞪著他的大臉,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淒慘地“喵嗷”了一聲,他居然變成了一隻貓!而且隻有兩個巴掌那麼大!
久違的貓崽再次登場,蘇子葉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把貓抱在懷裡狠狠地揉搓一番。但他堅強地忍住了,還表現得十分震驚,仿佛這事與他無關。
容焱起初懷疑過蘇子葉,現在也被他高超的演技給蒙蔽了過去,還以為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他是記得自己半獸人血統的,便開始猜測自己是不是在朝著獸人的方向發展。
“這可怎麼辦才好?”
蘇子葉撐著下巴,愁眉不展,有一下沒一下地擼著貓。
容焱被摸得不要太舒服,又覺得自己不能這麼墮落,便抱著蘇子葉的手指磨牙。
“唉,算了,出去喝一杯吧。”蘇子葉仿佛在自言自語,把貓揣兜裡的動作卻是絲毫不含糊,等容焱在他的口袋裡滾了一圈探出腦袋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上了街。
夜晚的集市十分熱鬨。
蘇子葉逛了會兒,便推開一家看起來比較乾淨的酒館走了進去。
容焱是頭一回來這種市井之地,好奇地從口袋裡露出眼睛四處張望,偶爾還會被酒味熏得打個小噴嚏。
蘇子葉來到吧台,找了個空位坐下,酒保立刻上來招呼。
蘇子葉要了一杯最熱銷的酒,酒保便送上來了一杯冒著白泡的紮啤,那杯子足有蘇子葉的臉那麼大。蘇子葉嘗了兩口,覺得味道還不錯,便用手指沾了點伸到口袋邊上。
容焱衝著他的手指嗅了嗅,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而後直咧舌頭。
蘇子葉悶頭大笑。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聽說魔族發生叛亂,剛繼任沒兩年的魔王被追殺得四處亂竄,據說已經逃到人界啦!”
蘇子葉表情一頓,扭頭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作者有話要說:【小萌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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