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鬼蝠族的能力
景禦手裡的藥酒瓶子差點給摔了。
他慌不擇路地提褲子,又想往床上躲,一來一去就被自己絆了一跤,褲子也沒提上，就摔在了床沿上,姿勢十分不雅。
蘇子葉看著他狼狽的模樣,站在原地沒動。
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是上前幫忙的話,景禦會被嚇得更厲害。
景禦摔到床上的時候差點磕到下巴,但想到身後還有個“妹妹”看著，還是齜牙咧嘴地爬了起來,褲子提起來之後耳根都還是紅的。
“你怎麼進來的？”他悶聲質問。
蘇子葉道：“跟在你後麵進來的呀。”
“怎麼可能！”景禦不信，外麵還有站崗的家丁在，不可能直接放其他人進他房間的。
可這個小蘿卜頭站在這裡是事實,景禦屁股還疼著，不想和他糾結這種事情,隻得出言驅趕：“不管怎麼樣，你先出去。”
蘇子葉沒動，一臉天真地問：“二哥是屁股疼嗎？”
“是……是什麼是！這是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可以問的嗎！”景禦色厲內荏,“趕緊走，不然我讓丫鬟把你趕出去了啊。”
蘇子葉麵不改色：“傷在屁股上的話,自己塗藥不方便，我可以幫忙。”
景禦差點摔瓶子，低吼道：“走啊！！！”
蘇子葉不動。
景禦上前推人，也不知這小蘿卜頭吃什麼長大的,力氣那麼大，腳下像是在地上生了根，怎麼推都撼動不了他分毫。景禦沒能把人趕出去，卻把自己疼出一身汗，他顧不了那許多，一瘸一拐地爬回床上，放下簾子，打算先給自己塗藥再說。
再這麼好下去，他的屁股就要廢了。
但就如蘇子葉所說，這受傷的位置要自己塗的話的確很不方便。
景禦隻能憑借著疼痛的感覺來擦藥，偏偏他自己下不了狠手，每當藥棉觸碰到傷處，他就疼得一個哆嗦，不敢按下去，擦了半天也沒能擦上多少藥酒。
景禦不得已，忍著疼，撩開了床簾的一角，就看到蘇子葉還站在原地。
他一咬牙，朝蘇子葉一招手：“你過來。”
蘇子葉立刻不急不緩地走了過去。
“你替我擦藥。”景禦將藥酒瓶子往蘇子葉手裡一塞，趴回床上，低聲威脅道，“今天的事你不準說出去，不然有你好看的。”
蘇子葉“嗯”了一聲，開始替他擦藥。
沾了藥酒的藥棉毫不留情地壓到了他的尾椎骨上。
其實蘇子葉並沒有使太大力，景禦還是“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
“你要殺人啊！”景禦疼出一頭冷汗。
蘇子葉道：“我沒用力。”他邊說，邊用藥棉在大片烏青的位置打圈活血。
蘇子葉對小孩子的屁股沒什麼興趣，就真的隻是擦藥，他將出現淤血的部位都用藥酒揉了一遍之後才收手。再看景禦，哪有剛才虛張聲勢的凶狠模樣，一臉舒服得不要不要的。實在是蘇子葉按摩手法太好，景禦現在隻覺得受傷的部位暖烘烘的，基本感覺不到疼痛。
九歲的小少年枕著手臂，側臉趴在床上，有些彆扭地道著謝：“那什麼，謝謝你啊。”
蘇子葉平靜地“嗯”了一聲。
景禦皺眉：“你怎麼從剛才開始就是這個表情？”
蘇子葉反問道：“你想要我什麼表情？”
景禦無話可說。
其實蘇子葉是怕嚇到景禦，他真實的情緒可不像現在這般平靜，事實上他非常想抱著男主親他可愛的小臉——人類幼崽時期的男主隻比貓崽時期的男主稍遜一籌，魅力依舊是很大的。
“你是妍姐兒吧，前些日子才被母親接到瀘溪院的。”
明明其他人也叫過這三個字，蘇子葉都沒感到任何不適應，偏偏這個名字從景禦嘴裡說出來，就讓蘇子葉打了個冷顫。
他立馬道：“你彆這麼叫我。”
景禦微愣：“這不是你的名字嗎？為什麼不能叫。”
蘇子葉道：“我不喜歡。”
景禦年紀小，想的不多，他眨了眨眼，改口也改得很快：“那就叫你小九好了。”
蘇子葉點頭：“可以。”
景禦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你和我聽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蘇子葉問他：“哪裡不一樣？”
景禦卻是搖搖頭，沒有回答。
替景禦擦完藥，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兩句，蘇子葉便起身回房。
他的房間之前由李氏重新安排後，已經與景禦離得很近了。但到底男女有彆，他作為庶女，與景茜比鄰而居，與景禦的房間還是隔了幾間的。至於嫡長子景呈，他如今已有十五歲，到了能相看媳婦兒的年紀，早在去年就搬出去了，現在自己一個人住一個院子。
在大盛王朝，男兒成親的年紀通常在十七八歲，女兒家更早，一般十五歲就會出嫁。
算下來，李氏的一對兒女今年就可以開始相看人家了。
蘇子葉記得原文中景茜是在十三歲的時候定了親，對方也是王侯勳貴家的嫡子，並於十五歲及笄後的兩個月就風光大嫁。因著嫁了個沒有站錯隊的好人家，景茜在之後景家落難的時候也沒有被波及，但也無法援助多少就是了。
至於景呈，蘇子葉隻隱約記得他有過婚事，但都黃了，好像一直到男女主在一起了他都沒能成家。蘇子葉並不喜歡景呈，不是因為他城府深，而是因為他不是個合格的家人。
原文中，在景家落難的時候景呈就失蹤了，雖然後來有交代說他是為了韜光養晦，以免家族全軍覆沒，但在整個家族罹難時他不知所蹤，等景禦重振家族後又跑回來同他爭奪家主之位的做法還是十分讓人不齒的。
偏偏景禦這個小傻子，一心想著兩人是兄弟，竟也不怪景呈半分。
還差點真的讓人把家主的位子給搶走。
景禦回房後沒多久，曹媽媽就帶著人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
她在外麵找了一圈都沒能找到九姑娘，後來突然聽說人自己回去了，便立刻跑了回來。她自認為是李氏的心腹，壓根沒把所謂的九姑娘當主子——不過是李氏丫鬟提房後生下的庶女，本來就比她們這些奴婢高貴不到哪兒去。
加上對蘇子葉的不告而彆心懷不滿，曹媽媽的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九姑娘，你怎麼可以一聲不吭地自己跑了？”
蘇子葉充耳不聞，坐在桌邊喝茶。
曹媽媽不滿自己被無視，音量提高了不少：“九姑娘！你聽見了嗎！”
蘇子葉將茶水一飲而儘，才放下杯子，杯底扣在桌麵上，發出了不輕不重地一聲，聽得曹媽媽心裡一跳，眉頭卻皺得更加緊。
“曹媽媽，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蘇子葉的聲音不喜不怒，“我才是你的主子。”
曹媽媽一噎。
“我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隻要我沒做出格的事情，你就隻能跟在我後麵，聽從我的命令，明白了嗎？”
蘇子葉的語氣絕對不會是一個六歲女童該有的，聽得曹媽媽心驚膽戰。
其實蘇子葉說的話雖然沒錯，但卻並不適用於一個寄人籬下的庶女身上，可往往，有些事情是不能擺到明麵上來講的。就像曹媽媽其實是李氏派來看守蘇子葉的，但她不能堂而皇之的說：“你以為自己真是小姐啊，其實我是受夫人的命令來監視你的。”
而蘇子葉也是看準了這一點，將曹媽媽說得啞口無言。
至於曹媽媽之後肯定會去告狀這一點，蘇子葉並不在乎，因為李氏即便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他沒有犯錯，李氏至多來警告他幾句，並沒有理由懲罰他。
“我餓了，我要吃飯。”懟完曹媽媽，蘇子葉就開口要飯吃。
曹媽媽啞巴吃黃連，隻能在心裡暗罵幾句飯桶，轉身讓廚房準備午膳。
像靖國公這樣的大家族，人口眾多，不可能每次吃飯都是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因而除非有節日生辰這樣的大日子，大家都是在各自的院子用膳。而蘇子葉剛剛來到瀘溪院，由於大病初愈的緣故，一直是吃的病號飯，沒有上過桌。
到了飯點，廚房就會給他準備一頓清湯寡水來填飽肚子。
曹媽媽端上來的依舊是清粥小菜，蘇子葉就同以往一樣呼嚕呼嚕吃了個乾淨。其實他的身體早已大好，這些食物對於一個還在長身體的小孩子來說完全不夠，但蘇子葉不說，他有自己的門道。
大家族中，一些物資充沛的院子是有自己的小廚房的。
比如說正房李氏的瀘溪院，比如說靖國公某個受寵貴妾的驚鴻院，比如說老夫人的雙禧院。蘇子葉餓了的時候，就會在半夜三更去找東西吃，加上他為了穩定鬼蝠血脈，隔三差五的還得喝點血。幸好瀘溪院的小廚房會買活雞，蘇子葉就趁夜殺雞，喝了血之後順便把雞給處理了，有人看到也隻會覺得是廚子做的，不會聯想到其他事情上。
轉眼，蘇子葉來到瀘溪院也有大半個月了，但同景禦交流的次數僅限於那次塗藥。
蘇子葉也沒有刻意去做些什麼，他現在不適合同景禦走得太近，會讓李氏產生戒備。加上原文一直到景禦十四歲以前都沒出過什麼幺蛾子，真女主也還沒出現，他暫時可以不用那麼緊張——不然真要他提心吊膽十八年，頭發都得掉光了。
而在他鍥而不舍地攝入新鮮血液之後，在某個晚上，他的身體出現了變化。
那天晚上，蘇子葉是被血液沸騰的感覺驚醒的，他第一反應就是鬼蝠血脈又要作妖了，但等了又等，也隻是覺得渾身在燃燒似的，並沒有要化身吸血狂魔的跡象。熬了約莫半個時辰，血液趨漸平穩，而蘇子葉也察覺到自己多了兩種新的能力。
兩種全然不同於吟音獸的能力——魅惑和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