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說主人家是非,在豪門中是大忌。
小區裡的住戶非富即貴,保姆們的工資福利也是一等一的,相對來說規矩也重,所以這幾個人也就隻敢躲在這裡偷偷過過嘴癮。
反正幾個人都是老鄉,平常都是互幫互助的,幾家的是非也一起說,不怕有人去打小報告。
但要是被主人家聽見,那性質就完全變了。
奚楉也算是景家的半個主人,涼亭裡的八卦瞬間就噤聲了,幾個保姆麵麵相覷,賠笑著打著圓場:“哎呦,我們沒說什麼啦。”
“好了小劉,你看你,多話了吧?趕緊跟奚小姐陪個不是。”
“走走走,得去買菜了。”
……
小劉的臉也白了,她被老鄉拖得踉蹌了兩步,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奚楉。
同樣是山溝溝裡出來的,同樣是保姆的出身,她比奚楉大了也就七八歲,命運卻完全不同。
不就是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嗎?不就是靠著這一副嬌怯怯的模樣迷惑了所有人嗎?
現在仗著有主人家撐腰踩在她頭上了,以後這日子還能過嗎?反正撕破臉皮了,就看誰厲害,豁出去了!
她猛地甩開了老鄉的手,快步走到了奚楉的麵前:“我哪裡胡說八道了?難道你沒有不自量力,腆著臉想嫁給小少爺嗎?人家小少爺多的是名門淑女想和他好,能看得上你?你看看你,不僅是保姆的女兒,還是個殺人犯的女兒,也就是景家老太太心善,收留了你,要不然你就是——”
“啪”的一聲,奚楉甩了她一記耳光。
所有人都呆住了。
“你給我記住,不管我是誰,也用不著一個不相乾的人說三道四,”奚楉的聲音有點顫抖,卻挺直了後背,眼睛一霎不霎地盯著小劉,隱隱有種淩人的氣勢,“我爸坐牢,那是他罪有應得,隻有像你這樣無知的女人,才會把錯強加到一個小孩子身上。”
“你……你敢打人?”小劉捂著臉叫了起來,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向來柔柔弱弱、說話綿軟的小姑娘居然打了她一個耳光。
她又氣又急,立刻朝著奚楉撲了過去,她的力氣大,一下子就把奚楉推得往後踉蹌了幾步,眼看著奚楉就要吃虧。
“住手!”
一聲熟悉的低喝聲響起,小劉的手僵住了。
韓璿站在幾步開外,滿麵怒容地看著她。
“太……太太!”小劉回過神來,惡人先告狀,哽咽著道,“她打我!我在景家這幾年,連你們都沒和我說過幾句重話,她居然端著主人的架勢教訓起我來了,太狠了,太太你要給我做主啊!”
韓璿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道:“我都聽到了,你用不著顛倒是非,回去收拾東西,我們家請不起你這樣的大菩薩,走人吧。”
韓璿行事向來雷厲風行,半個小時後,小劉結清了工資,眼淚鼻涕一大把,離開了景家。
景仲安和景若榆被樓下的動靜吵醒了,下來問了問情況,韓璿都一筆帶過,隻說小劉做錯事被開除了。
把事情處理完後,韓璿上了樓,推開了奚楉的房門。
奚楉雙手抱腿,坐在床上出神。
“想什麼呢?”韓璿在她床邊坐了下來。
奚楉恍然驚醒,輕聲道:“沒什麼,韓阿姨,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