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岩頓時對蔣蘭舟的大學生活,產生了濃厚的興
趣,他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裴爽想了想,說:“我說一件事兒吧,相信您也不是片麵看問題的人。軍訓那會兒,有個室友偷用了蘭舟的防曬霜,那天訓練完了,蘭舟就跟她說,讓她不要動彆人東西,那人老實了一陣子。
大二臨近期末考試的時候,蘭舟丟了一支筆,她那段時間很喜歡那支筆,她又是個念舊的人,我想她當時肯定很想把那支筆找回來。其實我們都知道筆可能是誰拿的,我以為蘭舟會直接找室友說開,
要回這支筆就完事兒了,她沒有。
她等了一星期,我說她要是不好意思,我去幫她要,她不讓,期末考試前一天的時候,她直接報.警,驚動我們輔導員、係主任,最後去局子裡做了筆錄,才完事兒——我是說蘭舟完事兒了,偷東西的室友可沒完,那筆一千塊,數額不小,室友被拘留了,期末考試沒參加,全科都掛了,記大過,留級重修,然後我們就不在一個寢室了。”
裴爽說完這件事,又怕封岩誤解,趕緊找補一句:“我覺得蘭舟這樣做完全沒錯,我一點都不覺得她心狠。”
封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裴爽又說:“大學裡蘭舟去參加了很多校外活動,她還看了很多書,基本上一周刷一本。她給我的感覺就是,每個月都有新變化,說不出具體的變化,但我能感覺到她的精神世界越來越豐富,她好像……好像在逼著自己長大。”
——她好像在逼著自己長大。
封岩心裡又悶又酸,他似乎低估了什麼。
“謝謝你。”封岩說的很真誠。
裴爽笑笑道:“其實我早認識您了。”
封岩很驚訝:“她提過我嗎?”
裴爽搖頭道:“蘭舟從來不說她的私事兒,有一回她發燒的時候,叫著你的名字。”
封岩表情溫和,胸膛好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
蔣蘭舟接了電話進來,看著兩人笑道:“在聊什麼?”
裴爽挑挑眉毛,說:“聊你唄。”
蔣蘭舟覺得奇怪,“我有什麼好聊的。”
就這倆,完全不像能聊得來的人。
服務員進來上餐,封岩淡笑著說:“吃飯吧。”
再然後,飯桌上就隻聊了些日常的話題。
飯後,蔣蘭舟想在酒店安置裴爽。
裴爽說:“不了不了,我還有點事兒。”
蔣蘭舟奇了,問道:“你在海市還認識誰——嗯?你要去找李博文嗎?”
裴爽臉頰泛紅,底氣不足地說:“李博文的師父羅教授是我媽的堂叔祖父,來都來了,我得替我媽去探望他老人家。”
蔣蘭舟很認真地理了理裴爽和羅教授的關係,她腦子都快打結了,蹙眉說:“你要去探望你的叔外曾外祖父?”
裴爽樂了,說:“哪兒叫那麼複雜啊,就叫曾外祖得了,彆給我繞死了。”
“……行吧,要我送你去嗎?”
“彆!我自己去就成。”
蔣蘭舟撓裴爽的癢,牙癢癢的道:“我看你就沒說實話。”
裴爽抱緊蔣蘭舟,撒嬌說:“我走了,不當電燈泡了。”
蔣蘭舟鬆開手,說:“你走吧。”
裴爽提起手提袋裡的玉石料子,說:“這個,謝謝你們了,拜拜。”
蔣蘭舟衝她揮手:“拜拜。”
封岩就在她們身後,好整以暇地看著兩人剛才打鬨的過程。
他沒見過這樣的蔣蘭舟,真正地像一個
少女一樣,有屬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嬉笑玩鬨模樣。
下一秒,蔣蘭舟轉過頭看封岩的時候,那樣燦爛幼稚的笑容,又消失了。
封岩心裡又酸酸的,她摸摸蔣蘭舟的腦袋,說:“我再陪你逛逛?”
蔣蘭舟笑道:“好啊。”
兩人又去了文心商場。
今天是周末,人很多。
封岩陪蔣蘭舟去服飾區逛了一圈兒,蔣蘭舟對一般服飾沒太大興趣,不由自主逛到一家婚紗店,也就走馬觀花看了一遍,從婚紗店出來的時候,碰到了蔣文忠的秘書,羅秘書。
羅秘書帶著他的太太和女兒,在文心商場購物。
這一次相遇,顯然很詭異。
羅秘書看著封岩和蔣蘭舟身後的婚紗店,明顯愣了。
封岩泰然自若和羅秘書打招呼:“您也來逛?”
羅秘書恢複正常表情,笑笑道:“是啊。”他轉頭看向蔣蘭舟,問她:“蘭舟小姐,你們來替周小姐挑婚紗嗎?”
蔣蘭舟指尖微抖,笑的不太自然,她說:“隨便看看。”
封岩中斷這一場談話,他鎮定道:“羅秘書,就不打擾您了。”
他帶著蔣蘭舟離開,直接去了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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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封岩看得出來蔣蘭舟不是很開心,隱隱約約有去年小年夜下雪那天的狀態。
他握住她的手,驀然說:“蘭舟,我們去見兩個朋友吧。”
蔣蘭舟抬頭,“誰?”
封岩給何醫生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