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另一邊李子通兵敗如山倒,隻能帶著殘兵倉皇逃竄,好不容易穩住心神,一番清點發現,自己麾下的十五萬大軍,竟是隻剩下了七萬不到,而他最看重的鳳鳴衛,更是折損了三萬!
敗、慘敗,平生未有之慘敗!
李子通的整顆心都在滴血,心中更是對大隋的軍威驚懼到了極點。
“回城,回西昌!”
李子通大吼,西昌縣是廬陵郡的治所,也是整個揚州少有的堅城之一,更是囤積了他這些年來收集的財寶和糧食。隻要他能返回西昌縣,他就還有再戰的資本,就可以和賀良平互成犄角之勢。
現在他已經沒了半分和朝廷決戰的信心,隻想著依靠堅城死守上一兩個月,到時候冬寒降臨,朝廷大軍自會不戰而去。
很快,西昌縣便遙遙在望,此時天空更已經放晴,幾道彩雲裹著朝陽升了起來。
李子通心中的陰霾似也被衝散了許多,繼續催馬行軍。及至西昌縣城下,他的親兵大聲喊道:“將軍回城了,還不快開城門!”
“嗖嗖嗖嗖……”
破空聲震耳欲聾,迎接李子通的是一排密集的破甲箭,強大的箭矢配合俯衝之力,威力更勝三分,行在最前麵的鳳鳴衛紛紛摔落馬下,有一些甚至直接被頂出十幾米遠,死死的釘在地上。
轉瞬間,便有一千多名鳳鳴衛命隕。
李子通舞槍如雷霆,將射向他的箭矢全部轟成粉末,心中的怒焰幾欲滔天。
這時隻見城牆上方一陣擊鼓之聲,無數朝廷旌旗被立了起來,更有數千名弓箭手持著玄鐵弓湧上城頭,尖銳的箭簇就這般對準下方的李子通叛軍。
裴元福一身將軍甲胄立在城門樓下,看著下方狼狽不堪的李子通哈哈大笑,豪聲道:“李子通,奉天子之命,裴元福在此恭候多時!放箭!”
一時間又是數千隻破甲箭激射而出,在這種強箭之下,即便是鳳鳴衛身上的鎖子甲,也沒有絲毫防禦之力。
“退,快退!”
李子通現在已經被打懵了,隻能不斷的催著後退,直到退到弓箭的射程之外,他才稍稍心安。但看著城門下倒在血泊中的數千鳳鳴衛,他的心頭又是一陣滴血,無數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燒。
“裴元福,是大丈夫就下城來與某決一死戰!”
李子通赤焰槍狠狠的指著裴元福,恨不得將他撕成肉醬,然而西昌縣城高二十丈,彆說是他,就是大宗師境的高手也要望洋興歎、無法逾越。
裴元福眼睛一眯,當即便想出城和李子通戰上一場。不過想到楊廣的君命,他還是強忍了下來,大笑道:“李子通,非是本將軍怕你,隻是本將軍有君命在身。若爾能活過今日,咱們再戰不遲!”
李子通見裴元福不受即將,心中更是暗暗焦急,有心直接攻城,卻也知道自己手下沒有帶攻城器具,決難攻下這等堅城。
“撤!去石陽!”
李子通調轉馬頭,當先朝著另一個方向衝去。
石陽縣身處廬陵郡的後方,隻要到了那裡,他便可以籌措糧草,然後繼續後退,至多是將整個廬陵讓給朝廷,總也好的丟了性命。
這條路線正好與伍雲召大軍的位置相反,李子通也不擔心會有追兵追來,急行了一段路之後,便下令放緩速度。畢竟他的士卒不是鐵打的,這般急行軍一天一夜,任誰也支撐不住。
這些叛軍將士其實早已困倦乏累到了極點,隻是憑著一股意氣在支撐,此時一放緩速度,疲倦立刻湧上心頭,兩腿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