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默然無語,良久問道:“依你之見呢?”
“方今天下,能與朝廷抗衡爭鋒者,隻有河南瓦崗寨,河北竇建德,江淮輔公佑三家。但輔公佑身居江南,地理上處於劣勢,難成大事。竇建德雖然義勇冠三軍,但其人缺乏遠見,亦難成事。”桓法嗣分析道。
“你是讓我聯合翟讓李密?”王世充沉聲問道。
“正是!”桓法嗣趨前一步,疾聲說明道:“若將軍聯手瓦崗,則中原之地不複為朝廷所有。到時把住潼關,阻擋王師東進,北聯竇建德,南結輔公佑,與楊氏爭雄,亦不負將軍平生之誌!”
王世充到底還是不敢輕舉妄動,於八月底率部東進,直抵虎牢關。
此關乃洛陽東麵門戶,一旦有失,則洛陽就幾乎無險可守。
東漢末年,關東軍閥聯合討董,曾在此地爆發大戰,留下了“三英戰呂布”的傳說。
鑒於虎牢關的重要性,王世充到達關城以後便不再前進,隻派幾員部將率少數部隊出關,進駐滎澤滎陽等地。
瓦崗軍一見洛陽守軍出動,翟讓立即派李密率瓦崗精銳拒敵,進駐管城,雙方相距不過數十裡。
這一日,李密率部屬出管城,隻帶數百輕騎奔往前線窺隋軍虛實,一直抵近滎陽城郊乃止。
“滎陽滎澤兩地城小,容不下大軍。今城外卻不見軍營,王世充是何用意?”
說話之人皮膚黝黑,額銳角方,一雙虎目炯炯有神。正是出身累代勳貴之家,瓦崗軍領袖之一的魏公李密。
部將都不明所以,獨有一個蓄著短須,裹著爛銀甲的青年戰將答道:“照此看來,王世充主力當在虎牢關,滎陽滎澤二地不過虛張聲勢而已。”
“哦?世績此言有何根據?”李密側首問道。
這戰將便是徐世績,見魏公追問,便手指前方城池道:“誠如魏公所言,滎陽滎澤二城難容大軍。王世充若有心與我軍正麵對決,要麼就兵出虎牢,排開陣勢。要麼就據關堅守,以待時機。如今隻派兩鎮人馬進駐小城,恐怕隻是為了應付。”
“應付?”李密一聽這話便笑了起來。
王世充應付的當然不會是自己,而是回到長安那位。
其他部將聽了徐世績,也都覺得有理。其中一黑麵雄壯之悍將立時請纓道:“魏公,末將新來,未有尺寸之功。願率先登之士破滎陽滎澤二城,挫王世充威風!”
這位不是旁人,正是昔日山東王薄麾下大將,劉黑闥。
李密早就聽說過他的名聲,但並沒有親眼見識過他用兵,有心掂掂他的斤兩,遂問道:“好!你要多少兵馬?”
“步卒五萬足矣!”劉黑闥有心叫瓦崗群雄見識自己的手段,因此要兵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