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這樣的話語,那個傳說中的可怕的白色死神,就像是個需要得到認同的孩子一樣,用著求救般的眼神看向了森鷗外。
森鷗外沉默了半晌,嘴角勾起:“我和太宰君有一些話要說,可以麻煩敦君去準備一下晚餐嗎?”
中島敦的眼中寫滿了拒絕。
但是,哪怕森鷗外在中島敦的麵前表現得再怎麼像個普通人,像個普通的父親,也不能否認他曾經身為港口黑手黨boss的身份,不能否認——最初的太宰治是他所教導出來的。
“敦君。”森鷗外什麼都沒說,隻是這麼輕輕地喊出了中島敦的名字。可是就是這樣平靜的態度,讓中島敦無法拒絕。
意識到自己嚇到了這個孩子,森鷗外又溫和了語氣:“不用擔心,敦君,我會讓愛麗絲陪著你的。”
“對了,請準備四份。”森鷗外這麼提醒道。
“……我明白了!”中島敦的眼神在一瞬間亮了起來。他明白了森鷗外的意思。
帶上愛麗絲四份,也就是說,太宰先生會留下來吃晚餐!
時無全程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森鷗外的這份邀請。感謝這個馬甲的大腦,哪怕沒有刻意去思考,他也輕易地弄明白了這裡的情況。
“他”認識眼前的這兩個人,且關係比他想象的親密一些。
“真是太感謝你了,太宰君。”森鷗外用著格外自然地態度走到了時無的身邊,接替了原本不知道屬於誰的推輪椅的工作。
他沒有脾氣一般的溫和笑道:“如果你拒絕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敦君了。”
“森先生原來是這麼溫柔的人嗎?”沒有忽視剛才森鷗外幾乎算得上是威脅的氣質轉變,不清楚森鷗外全名的時無,用著剛才那位“敦君”的稱呼說道。
“哈哈,這未免太高估我了。”森鷗外沒有刻意套近乎,語調也很平靜自然,把握著該存在的距離感。
如果是他認識的那個首領太宰,森鷗外或許就不會是這麼平靜的態度了。
哪怕本質沒有任何變化,可四年來的孤兒院院長的生活,依舊改變了他不少東西。
“那麼,森先生願意為我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嗎?”輕易就意識到這位森先生發覺了自己並非他認識的那個“太宰治”,時無也沒有占據這個世界“已經死亡的那位太宰治”的身份的想法。
或者說,被這麼區分對待,他才更能接受一點。
“比起這一點,我更好奇太宰君怎麼會突然到這裡來?”森鷗外不輕不重地噎了回去。
不過比起這一點,“你的腿,又是怎麼回事?”
森鷗外不敢說自己有多麼了解太宰治,但是在這個世界上,他卻可以說自己是除了太宰治自己外,最了解他的那個人。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個世界能真正接觸到太宰治的人,甚至都沒有超過兩隻手。
沒有另一個世界熟悉的友人,首領的身份讓中原中也無法真正對他“拳打腳踢”,失去了這份平等的“交流”方式,他們之間的距離隻會越來越遠。
就像中原中也至今都還不知道森鷗外還活著一樣。
除了屈指可數能見到太宰治的手下外,和太宰治交流足夠多的,竟然還要帶上身為“敵人”的芥川龍之介。
太可悲了。
就像福澤諭吉如何都能認出江戶川亂步一樣,森鷗外也能認出眼前的這個青年的確是太宰治的事實。
也因為意識到這一點,中島敦才會忽視其中顯而易見的區彆。
否則,低劣的偽裝隻會讓那位白色死神冷漠厭惡地遞出尖銳的利爪。
“森先生不是醫生嗎?”時無看出了這一點,他笑著道:“要不要親自檢查一下?”
森鷗外停下了腳步,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他們停下的位置,剛好是孤兒院的醫務室。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身為醫生的森鷗外接上了這句話。
【任務完成後可停留時間,倒計時23:50: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