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那場未來戰, 並不是什麼用簡單的話語可以概括表示的一場戰役。
那場戰鬥,是唯一打敗白蘭的機會。一旦他們失敗,也就代表著, 幾兆億的世界都隻會走向毀滅。
但是他們成功了, 因為七三次方的特殊性, 所以因為白蘭而毀滅的那些世界, 那些白蘭造成的傷害, 都不複存在。
……可是,這句話的意思是,僅僅是“白蘭”造成的。
沢田綱吉不是救世主——就算他做過類似的事情,但是他從不覺得自己能站到這麼高的高度。
他從來無法去救所有人,他所能幫助的、試圖伸出手的、隻有他能看到的那部分。
畢竟說到底……他隻是一個黑手黨家族的首領啊。
時無卻不太明白這一部分。
他所看到的, 基本上沒有表現什麼“黑手黨”的部分。就像是少年漫一樣,將其中黑暗的部分藏在了最下麵,表麵上永遠都是光明的——導致, 因為檔案的緣故,時無甚至沒有太弄懂這個世界的黑手黨到底是什麼。
就簡單對比一下嘛。上個世界的黑手黨, 港口黑手黨——雖然時無沒有見過幾個港口黑手黨的人,但是他卻在幾個案件之中,意識到了港口黑手黨在橫濱代表著什麼。
港口黑手黨幾乎就是橫濱黑暗的一麵,槍械、走私, 組織之間的爭鬥、對待叛徒的處置方式——
時無其實有些搞不懂人和人之間的爭鬥。
他無法理解, 為什麼人能將刀刃武器對準作為同類的另一個人。
明明、生命是那麼寶貴的東西。
他不理解, 他真的無法理解。
可是亂步的馬甲, 幫他屏蔽了這部分的心理情緒,而同時,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共情能力非常優秀的人。
無法理解, 他就不會刻意去了解,他會保持足夠的距離。
結果這個世界開頭,檔案就告訴他,沢田綱吉是個黑手黨首領候選——嗯,黑手黨就黑手黨吧。結果這個黑手黨乾的事情……讓時無有些迷惑,這真的是黑手黨而不是什麼保護世界組織嗎?
而時無更沒有搞懂沢田綱吉為什麼要特地指出,入江正一和沢田綱吉小時候認識的世界隻有一個這件事。
時無隻看了檔案,他無法從字麵上的那些簡潔冷漠的描述中,明白沢田綱吉當年的經曆到底代表著什麼,其中的細節更不是檔案會指出的。
所以他不會知道,沢田綱吉想問出口的不是時無認識的是否是十年後的入江正一,他唯一想確定的是——時無認不認識白蘭。
隻是猶豫了一下,沢田綱吉沒有直接地問出口而已。
意大利有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在,有需要的時候,可以讓庫洛姆用幻術做出“沢田綱吉還在總部”的假象。日本並盛有雲雀前輩,有了平大哥和他,幾乎安全到不能再安全了。
至於外勤的任務嘛,這不是有骸嗎?
沢田綱吉眨眨眼,開開心心地在和獄寺隼人通訊的時候,將一大堆外出的任務交給了他親愛的霧守,甚至還笑臉盈盈地表示:“骸他最近不是很閒嗎?”
而這幾天的修養,時無已經可以下床了。
他得到同意推開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沢田綱吉臉上笑眯眯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沢田綱吉的身後滿是黑色的百合花。
不過在關閉通訊的那一刻,重新化為了時無更為熟悉的溫和的笑容,仿佛剛才時無看到的隻是錯覺一樣。
“看起來恢複得很不錯呢。”沢田綱吉看著自己控製推著輪椅進來的少年,很自然地站起身走到時無的身後,幫忙推著輪椅往外走,他微笑道:“身體有沒有什麼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和時無隨口聊了幾句,沢田綱吉將問題拉了回來:“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醫生說、我的身體恢複得很好……”時無稍稍回過頭,注視著沢田綱吉的那雙眼睛。
在對方包含了鼓勵的目光之中,小心地試探道:“所以……我、我想問問……”
時無像是害怕被拒絕一樣,低下了腦袋,輕聲道:“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時無並不著急,這是係統告訴他的台詞。
沢田綱吉看著自己身前的男孩,因為低下頭的緣故,導致他隻能看到對方的發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思索之後,疑惑道:“你很想回去嗎?”
【沉默,不要回答。】
“……”時無聽話地放空了自己的大腦。
沢田綱吉歎了口氣,他鬆開自己握著輪椅後麵把手的雙手,彭格列在並盛也是有自己的基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