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早就沒有了睡懶覺的習慣, 而且因為意大利他也不可能真的完全不管,偶爾還要扛一下時差和獄寺隼人他們電話說工作的事情。
結果以早起來,他就看到小時候的自己, 在看到笹川了平的時候, 露出的那種情緒——
沢田綱吉有著超直感,就算沒有這份能力,十年的曆練也讓他輕易可以分辨出他人的情緒。
之前還能刻意不去往著那邊思考,可是在看到時無臉上的表情, 感知到那份情緒之後, 因為庫洛姆提到過的那件事, 讓沢田綱吉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人都是有著親疏遠近的, 守護者們的存在, 對於沢田綱吉來說就如家人一般。
但是一旦真的要做什麼事,涉及到自身危險的時候——就像是那個十年後的他,沢田綱吉會很自然地選擇交給雲雀。
不是說他不信任其他人, 而是……他的存在對於獄寺隼人來說太過重要了,獄寺隼人沒辦法在涉及沢田綱吉危險的時候保持冷靜。
藍波還是小孩子,骸不一定會配合, 而庫洛姆瞞不過骸,阿武……和隼人也差不多了, 而大哥——大哥就是大哥。
沢田綱吉的存在對他們來說, 太過重要和特殊了。
在那種涉及沢田綱吉本人危險的情況,唯獨雲雀前輩可以保證冷靜, 且不會讓沢田綱吉打亂自己的想法和計劃。
雲雀恭彌自我而任性, 他不會為了任何人改變自己。
所以在沢田綱吉所有的對危險的準備和計劃之中, 最強大且可以信任的後盾和保證, 一直都是雲雀恭彌。
庫洛姆看到的雲屬性火焰……沢田綱吉看著時無臉上一閃而逝的悲傷和懷念, 無法繼續去忽視那些過於明顯的問題了。
看著笹川了平和時無開始笑著聊天,沢田綱吉稍稍後退幾步,離開了他們能注意到的視線範圍內。
他先是確定了入江正一的準備情況,然後往著尤尼的房間走去。
“我可以進來嗎,尤尼。”沢田綱吉敲了兩下門。
“當然,綱吉先生。”尤尼溫柔的聲線從房間裡傳來。
基地是彭格列的,客房也帶著足夠的科技色彩。尤尼其實也很少會來這個基地,他們三個如果有什麼問題,更多的時候都是在意大利交流解決的。
房間裡沒有什麼比較明顯的個人色彩的東西,沢田綱吉隻是習慣性的打量了一下房間,哪怕這個房間本來就是他一手構造且尤尼也不是敵人的情況。
“綱吉先生,早上好。”尤尼臉上的微笑和過去沒有任何的區彆,她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膝蓋上放著一本書。
“早上好。”沢田綱吉坐在了尤尼的對麵。
對上尤尼那雙好像什麼都知道的眼睛,沢田綱吉構思了一下語言,卻在第一句說出口的時候,就明白了答案——“你知道我想問的問題是什麼,對吧,尤尼。”
尤尼點了點頭:“關於那位十年前的綱吉先生……昨天晚上庫洛姆來了,是嗎。”
“那個世界給了我們錯誤的方向,綱吉先生。”尤尼這麼說道。
“不是‘我們’,”沢田綱吉像是確認了答案一樣,他閉了閉眼睛,“尤尼,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將記憶交付於我的、平行世界的那個我,為了躲避白蘭,曾經也穿梭過無數的世界。”尤尼看著沢田綱吉,“我能分辨得出來,綱吉先生。”
“……其實,綱吉先生你一開始同樣知道了答案。”尤尼直接點出了這一點,“隻是你不願意去往著這個方向去思考。”
沢田綱吉當了十年的彭格列首領,從最開始的生疏無措,到現在的習以為常。他習慣了遇到危險,可以分辨判斷大局,可以自己決定一切。
他早就不是那個考試不及格的廢柴綱了。
第一次穿越到十年前的時候,他出現在一個黑暗的空間之中,什麼都沒有。第二次卻直接出現在了並盛。
十年前的平行世界的那個自己,隻能保持生命最低限值的力量。
在第一次和自己交換的時候,據裡包恩他們所說,對方仿佛看不見一般——這個反應符合他當時待在黑暗之中的玻璃罐。
對待媽媽……仿佛許久沒有見到過媽媽了,甚至不知所措。
另一個自己認識大家,同樣麵對過許多戰鬥,對白蘭抱有警惕,也同樣認識入江正一。
因為幻術的存在,沢田綱吉理所當然的認為,對方大概同樣麵對過白蘭,或許成功或許失敗,隻是因為世界的不穩定,為了保證世界不崩壞,於是被什麼人說服,讓自己成為人柱力,交付了火焰。
而對此造成的結果,就是所有人都失去了“沢田綱吉”這個個體的記憶。
這些事情,是真的可以做到的。也是有跡可循的。
所以沢田綱吉想著,讓那個世界穩定之後,不再需要另一個自己支付火焰,所以等解除幻術——或者什麼力量之後,那麼另一個自己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夥伴身邊了。
沢田綱吉是抱著這樣樂觀的想法,幫助另一個世界的。因為十年前那個世界的媽媽,對沢田綱吉這個名字有著印象。
但是,之後所有發生的事情否認了他的想法。
那天遇到京子發生的事情,沢田綱吉是知情的。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待媽媽,為什麼要用那種情緒麵對大哥?
為什麼,看起來對大家都這麼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