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撒謊不能全是謊言,真真假假,將話語的前後順序顛倒一下,關聯關係修改一下,那你說出口的每句話都是真話,但是彆人怎麼理解,就是彆人的事情了。
這一次時無就是用著這種方式。
“……我是從日本過來的,”在花京院典明溫和卻又本質冷淡的目光之中,時無磕絆地將早就想好的理由說了出來,“但是,我的翻譯機丟了,而且我也不太認識路……結果現在沒辦法問路。”
“所以可以拜托你,能帶我去機場嗎……?”時無用這句話做了結尾,在心裡悄悄鬆口氣,幸好花京院典明沒有打斷他,否則他就會變成一個沒有禮貌根本不聽彆人說話隻顧自己發言的壞孩子了。
隻要有一個交流的渠道就可以了,之後他總能想辦法留在主角團的身邊。機場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他們中間有很多搭話的機會。就算花京院典明選擇拜托彆人幫忙,時無也有辦法。
花京院典明的臉上是沒有怎麼變化過的溫和笑容,他等著時無說完之後,保持著社交距離,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對了,我叫花京院典明。”
“——啊,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東方仗助。”時無刻意在這句話的前麵加了一個語氣詞,就算這句話因為計算錯誤的關係打斷了花京院典明,或者花京院典明拒絕或者沒說話,這句話都可以通用。頂多就多一個不禮貌或者笨拙不會社交的屬性。
所幸,時無依舊卡在了最好的時間,還是在花京院典明自我介紹之後。
互道了名字之後,關係似乎也變得近了,花京院典明保持著一定地距離,給時無帶路,他笑著說道:“說起來,東方君來印度是……?”
他話中的意思很簡單,畢竟不認路還不會外語,還敢一個人出國,某種意義上有些過於厲害了。
這一次時無卡了好一會兒,做出不太好意思的樣子,以這份情緒作為停頓了這麼久的理由。深藍半長發的少年移開了視線,低聲回答:“我是來找人的。”
花京院典明適時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時無自然而然接了上去:“我不太確定他所在的位置,連他的身份也不太清楚……”
隨著時無一句話接著一句話,聽完這一串不知道、不確定,花京院典明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額、或許我的問題會有些失禮——”花京院典明問道:“東方君你要找的是……?”
“叫我仗助就好。”時無又一次完美地計算好了回答時間,連續幾次的成功讓他在心裡不由地開心地原地蹦了兩下:“我要找的人……他是我的父親。”
——這一點信息係統早就給了,時無知道東方仗助的父親就是主角團裡麵的喬瑟夫.喬斯達。也知道東方仗助是被母親帶大沒見過自己父親的,有點類似於沢田綱吉。
除了這兩點之外,其他的時無就不知道了。
而喬瑟夫在檔案裡已經68歲了,這個年齡肯定早就有了東方仗助!雖然東方仗助不認識自家老爹,但是喬瑟夫肯定知道自己兒子的,等見麵之後,時無做出一副驚訝於自家父親怎麼變得這麼老,才“恍然”意識到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遭遇了替身攻擊,來到了未來。
多麼完美的劇本啊!然後他就能理所當然地跟在主角團的身邊了!時無在心裡給自己鼓起了掌。
“有照片或者其他什麼的信息嗎?”花京院典明似乎信了他的說法,來自於一個國家和相似的年齡似乎讓他變得放鬆不少,他說道:“也許我會見過你的父親……?”
就等著你這句話呢!時無原本還打算就算花京院典明不問,都要在這個時候抽出兜裡的東西。
所以他做出在兜裡找了找的動作,然後拿出一張被疊起來的畫像——對的,畢竟喬瑟夫也不可能在18歲的年齡生出17歲的東方仗助,馬甲自帶的那種卡牌肯定不行。
所以時無拜托係統造假,做了一個大概三四十來歲的喬瑟夫的畫像。
為了證明是自己沒見過喬瑟夫,隻憑借母親的描述和自己的外形模擬猜測的畫像。因此這張畫像是和喬瑟夫本人有著一定的區彆,但是又能從中看到一定的熟悉感。
“媽媽說,已經很像了。”時無眨了眨眼睛,看起來有些害羞,混血感極強的深藍色眼瞳,在這一刻仿佛發著光。
花京院典明的目光不由地停留在了那張黑白色的素描畫像之中——他覺得特彆的眼熟。
眼熟到,似乎是這段時間天天見的某個人。
這張畫像上,是一個黑色頭發的西方中年人,發中夾雜著一定的白色——介於是黑白素描,其實就是留白部分。哪怕有了皺紋,也無法阻擋住五官的俊美,那份年齡帶來的改變,更是讓畫像上的人,有著一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成熟感。
花京院典明本來就是一個擅長且喜歡畫畫的人,他能看到這張畫需要多少的功底。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花京院典明依舊一臉微笑,但是心裡已經在瘋狂@某個人了。
——承太郎!為什麼畫像上的人和你這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