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輕鬆愜意的過完幾十年, 換到另一個世界時, 心情都還很愉悅。這樣有張有弛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她還要再穿一萬次!
這次乾坤鏡是隨機選的, 來到了一個古代世界, 選中的是皇貴妃的身份。皇帝圍獵遇刺, 挨了幾刀, 當時陪在皇帝身邊的碰巧是原主,原主幫皇帝擋下了最致命的一刀,才令皇帝等到援兵, 保住性命。
然, 原主體質柔弱,挨了這一刀卻重傷不治。楚湘與身體融合時,痛得冷抽了一口氣,趁人不備給自己打了強力止痛劑才扛住這疼痛。
原主走時倒是沒什麼留戀,隻求楚湘行事小心些, 莫要連累她的家族。楚湘看她還給自己留下了一個救駕之功,便應了此事,順利接手原主的身份。
太醫見楚湘救回來了, 悄悄鬆了口氣, 忙叫人去給皇帝報信, 然後斟酌著開了藥方叮囑楚湘的宮女去熬藥。
楚湘躺在床上, 閉眼細細感受這個世界的靈氣。靈氣是有的,不過比上個世界還稀薄,就算她努力修煉, 估摸著也隻能修煉到煉氣期一層吧,將將能控製一點靈力而已。
不過聊勝於無,尤其在療傷方麵,靈氣可是比任何靈丹妙藥都有效。她仗著有床幔擋著,就這樣在滿屋子人的眼皮子底下開始了修煉。
半個時辰過去,她成功引氣入體,並將吸收的一點點靈氣全部聚集在傷口處,儘力修複那刀傷。
太醫叫人熬製的湯藥熬好了,原主身邊的大宮女青竹小心地端著藥碗過來,兩個小宮女撩開床幔,青竹輕聲喚道:“娘娘,該喝藥了。”
楚湘虛弱地睜開眼,點了下頭,任由兩個小宮女將她扶起。不過在青竹想喂她喝藥的時候,她端過了藥碗,一飲而儘。借著這個動作將湯藥全部倒入空間裡,隻沾了沾唇,算是喝過。
青竹滿麵擔憂地問道:“娘娘,您昏睡有半個時辰了,現下可是好些了?要不要奴婢將太醫請過來再看看?”
楚湘搖了下頭,“不必,本宮好多了,按太醫的囑咐養傷便可。”
她學著原主的語氣神態,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屋內的宮人。她和原主性情相差太大,其他妃嬪包括皇帝都不了解原主,但這些日日伺候原主的人卻十分了解。她日後若想過得自在,必得將他們換掉才行。
隻是背主的奴才好打發,如青竹這般對原主忠心耿耿的忠仆卻是要好好安頓,她需得細細思索一番。
再者如今她身處宮中,宮鬥手段層出不窮,在無人可用的情況下,還是原主手下的這些人用著放心些。
她正想著,乾坤鏡忽然傳回消息說皇帝來了。
果然,不出片刻,一身龍袍的皇帝便帶人走了進來,沒叫人通報想必是怕吵到了她。
楚湘抬眼看向皇帝,皇帝名叫蕭元昭,年方二十,容貌是非同一般的俊美,雖還年輕,卻已有了帝王的尊貴之氣。此時蕭元昭眉頭微蹙、薄唇緊抿、不怒自威,令屋內的宮人噤若寒蟬,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楚湘很理解蕭元昭此時的不爽,蕭元昭登基不足一載,是先帝的親弟弟蕭隸扶他上位的。蕭隸自封攝政王,掌管著前朝後宮的事,始終沒讓蕭元昭真正掌權。
此次蕭元昭出來狩獵想必是為了放鬆一下透透氣,沒想到又被人刺殺,差點喪命,心情自然極差。據她所知,刺客全是死士,刺殺失敗當場服毒自儘,蕭元昭還沒查出幕後黑手呢。蕭元昭心情這麼差還能來看她,說明很在意這個救駕之功,也算有心了。
楚湘沒有多看,很快垂下眼,做勢要下床行禮,模仿原主的模樣柔弱地道:“臣妾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
“皇貴妃莫動,你傷勢嚴重,好生躺著。”蕭元昭快步走到床邊將楚湘按了回去。
蕭元昭讓楚湘躺好後,並未鬆開楚湘的手,反而直接在床邊坐了下來,看著她略帶關切地問:“皇貴妃感覺如何?傷口可是痛得厲害?”
楚湘心中微詫,蕭元昭雖然有皇貴妃和四個妃子,卻因著她們都是攝政王選的人對她們十分冷淡,一直找借口不肯寵幸她們,更彆說這樣親近地拉著手關切了。
他這是因為救駕之功感動了?不至於吧?
楚湘心裡這樣想,微微搖了下頭,“臣妾好多了,喝了藥已經沒那麼痛了。皇上,您也受了傷,怎麼還過來看臣妾?您的傷如何了?太醫怎麼說?”
蕭元昭打量著她的神情,慢慢說道:“朕無礙,隻是皮外傷罷了。倒是累得皇貴妃替朕受苦,早知如此,朕便不該帶你來狩獵。”
楚湘演過的宮鬥劇多了,好聽的話信手拈來,“臣妾不覺得苦,隻要皇上無事,臣妾便心滿意足了。”
蕭元昭聞言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又說:“皇貴妃救了朕,有救駕之功,待回宮之後再行賞賜。皇貴妃可以想想,有什麼想要的賞賜?”
楚湘無語,問這種話哪有人會真的要賞賜,她隻能接一句:“臣妾救皇上是應該的,不求任何賞賜,隻求皇上龍體康泰。”
要說她現在最想要什麼,那就是想讓蕭元昭快點走,她傷口又隱隱作痛了,他在這,她怎麼休息?
蕭元昭垂下眼,遮住眼中的詫異。她嫌他囉嗦礙著她休息了?看這皇貴妃柔柔弱弱的,每一句回答都好似把他放在心上,心裡想的卻是南轅北轍,還嫌他煩了。
蕭元昭不動聲色,握了握楚湘的手,認真道:“愛妃的心意,朕記下了。愛妃放心,朕定查出幕後之人,不會叫你白白受這一刀。”
楚湘柔順地點頭道了聲謝。心想皇帝被刺殺當然要查到底,跟她有什麼關係?不過這賊人害她這麼痛,查出來之後,她定然饒不了他!
蕭元昭看著楚湘麵上的虛弱溫柔之色,又聽到她心裡的狠辣之聲,頗感意外。這皇貴妃倒是和他以為的全然不同,有趣得很,就不知道皇貴妃這番偽裝是否是攝政王授意。
不過此時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確定了刺殺救駕不是皇貴妃自導自演的把戲,便不打算多留了。吩咐宮人照顧好楚湘,便要離去。
他起身鬆開楚湘手的瞬間,聽到楚湘心裡說【終於走了】,頓時哭笑不得。後宮的女人見到他都巴不得把他留下,這女人卻巴不得他趕緊走。
對皇貴妃的新發現讓他心裡放鬆不少,也不再為難楚湘,乾脆地帶人走了。
離開楚湘的住處,他臉上又恢複了冷凝的神情。今日他遇刺之後就昏了過去,醒來後莫名擁有了聽到旁人心聲的能力。隻需他碰到旁人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便能知道他心中所想的內容。
他剛開始嚇了一跳,隨即便意識到這是一個查出幕後之人的好機會,立刻不著痕跡地試探了身邊伺候的宮人、太醫和侍衛,找出兩個攝政王的眼線,不過都與此次行刺無關。
剛好宮人稟報說楚湘醒了,他便又來試探楚湘是否知情,是否故意用救駕之功爭寵。畢竟以她的位份,有了救駕之功很可能一舉登上後位,若是攝政王授意她如此做,興許能探到一些消息。
他來的時候心情複雜,帶著幾分煩躁。任誰經曆過生死危機,又莫名得了個奇怪的不符合常理的能力都無法平靜。但在他試探楚湘之後,心情奇異般地放鬆了下來。
楚湘的想法真是出乎他的預料,她竟一點都沒想到爭寵的事,還嫌他待在那裡妨礙她休息,和表麵上一點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