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倒是不急著走了,看著皇帝隱隱著急的樣子,她忽然來了興致。讀心術啊,多麼新奇的東西!她似乎找到了新的樂趣,逗弄皇帝的日子一定很有趣,可比出宮遊覽山川有趣多了!
楚湘主動拉著他的手央他去看博古架上的珍寶,麵上笑著說:“皇上你送給我的東西原來不是頂好的啊?好的都在你這兒呢。”
心裡則想道:看來攝政王的藥性已經發作了,那以後皇上和楚家都好過了,她走也走得放心了。
她從乾坤鏡中看到蕭元昭的眼神放鬆了許多。蕭元昭看著她好笑地說:“你是皇貴妃,用的東西總有約束,朕總不能將朕的東西都送給你。不過若湘兒你做了皇後,自然就沒有多少約束了,倒是朕將庫房打開,任你挑選。”
楚湘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皇上說的可不要食言。”
皇上這麼好,都舍不得出宮了。
她眼見著蕭元昭的眼中帶上了笑意,看蕭元昭要吻過來,推推他退後道:“皇上不是要批奏折嗎?我可不想在這裡待到深夜,你快去做事,我們一同用晚膳。”
蕭元昭點了下頭,拉著她的手將她安置在軟榻上,命人擺上糕點水果,狀似隨意地說道:“朕聽說桂園的桂花這兩日便要開了,朕叫人去看看,若開了,明日朕帶你去。愛妃可想去?也不知這次桂園的景色美不美。”
楚湘既然知道了他的底,自然也知道了他說這些的目的。他從前探聽她那麼多心聲,定然會對她知曉那麼多事生出疑心,而他非但沒弄死她、沒囚禁她,還要立她為後,她就覺得可以透給他一個“秘密”。
她心念一動,無需多想,乾坤鏡便去桂園將那裡的景色映照給她看,桂花還沒開全呢。她便自然地笑道:“這天氣怕是還沒到日子,花都沒開全呢,皇上派人盯著點,等一園子的花全開了,我們再去看。”
蕭元昭應了一聲,當即命梁忠派人去桂園盯著,然後放楚湘休息,轉身去批閱奏折。他暗吸口氣,等待梁忠那邊的回信。
半個時辰之後,在他休息的空檔,梁忠適時地稟告,說桂園花隻開了一小半,還沒開全。
蕭元昭心思落了地,有一種猜中的踏實感,同時又有一點興奮和茫然。世間真的有和他一樣特異的人,想來皇貴妃和他一樣,都是在那場刺殺中瀕死觸發了異能。
同樣的經曆、同樣的特彆,他們還是夫妻,是最親密的人,這些都讓他忍不住地高興。可隨之而來的也有身為皇帝理智防範的那一麵,儘管他已經十分信任楚湘,可還是會自然而然地想到,皇帝是不是不該留這樣一個危險的人?她能看任何事,豈不是也可以監視他?
她還整天想出宮,等她出宮了,會用這異能做什麼?
還有她給攝政王下的那藥,神不知鬼不覺,連他都查不到內情。這樣危險的一個人,真的該放任嗎?
楚湘一邊吃糕點一邊看話本,透過乾坤鏡發現蕭元昭狀似看奏折,實則走神了,便猜到他在想什麼。任何一個合格的皇帝都要想這些事。她也想試試他。
她拿著塊糕點捏著話本走過去,在蕭元昭抬起頭時直接坐到了他懷裡,“今日的糕點特彆好吃,你嘗嘗。”
蕭元昭垂眸看了眼嘴邊的糕點,張口咬著吃了,視線落在楚湘臉上,抱緊了她,“確實好吃。”
楚湘靠在他身上,拿話本給他看,“皇上你看過這些沒?說的是江湖中鮮衣怒馬的故事,很有意思呢。我自小在閨閣中長大,還沒出過京城,皇上,以後得了空我們一起去怎麼樣?”
如果皇上願意時不時陪她出宮的話,她倒是可以留下來。今天熙妃說皇上愛上她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楚湘抬眼看著蕭元昭,蕭元昭聽到她心中所想,表情不自覺地柔和下來,帶上了笑意,“帝後出京微服私訪?你想得倒是美,不過你若常像今日這般陪伴朕左右,朕也可以考慮考慮。”
常常這樣?禦書房這麼無聊,在這裡看他處理政事?還不如聽麗妃唱曲兒呢!她連宮務都懶得管,怎麼樂意在這看他做事?
楚湘心思轉了一圈,耍賴地說:“我可不來,被那些大臣知道,還不得說我壞話?到時憑白給我爹娘添麻煩。”
蕭元昭已經聽到她的心聲了,愣了下有些好笑。他防備她什麼呢?這麼久了,他天天和她在一起,她明明最懶,什麼都不管,隻管享樂。就連給父親升官都是直接跟他要的,還記得回家告誡父兄要忠君愛國。
她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恐怕就是給攝政王下藥了,那還是為了幫他。就像她今日想過的,攝政王出了事,他和楚家的日子就好過了。她把他和楚家放在了同樣的位置。
蕭元昭想到這些就知道自己已經偏心了,根本不願意防備她,這些都是借口,他隻是相信她,在一天天相處中不自覺地相信了她。否則單隻下藥一事,換成他父皇在位肯定立即誅殺她免除後患。
他始終記得,這段時日他在泰和宮有多麼放鬆,那裡是他除了自己的寢宮以外,唯一不設防的地方。他在那裡也多了許多歡笑,而這全都是因為那裡有楚湘。楚湘對他來說,已經是最特彆的存在。
蕭元昭收緊手臂,低頭埋進楚湘的頸側,悶聲道:“你就想讓朕對你好,從來不見你主動來找朕,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楚湘心裡一動,摟住他說:“我來找你還怕你嫌煩呢。”
同時心裡想道:三宮六院的,現在就好幾個女人了,以後還有更多女人,想讓她主動過來想得美。
蕭元昭有些無語,忽然想到他們之間還有個最大的問題,她容不得他有第二個女人。
他抬起頭無奈地看看她,“朕怎麼可能覺得你煩?你常伴朕左右才好。”
楚湘笑了笑,故意想道:彆的女人最喜歡給他送湯、送點心了,她可不要。真不公平,她這麼厲害也沒想著納個三夫四侍,他居然要納三宮六院!如此他還想讓她高高興興地和他在一起,怎麼可能?
蕭元昭從小到大都沒想過這件事,如今順著她的意思一想,竟然很合理。彆的女人就不說了,似楚湘這般身懷異能的女人,要什麼美男要不得?她先前就想出宮玩樂養麵首,若留在宮中要與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她憑什麼留下?
他一點都沒注意到,這段日子以來,他已經漸漸接受了楚湘不容其他女人的想法,所以這次一點抵觸都沒有就順著楚湘的意思去想了。
她在他心裡是特彆的,不靠男人也有本事建立不小的家業,她不需要依附家族、不需要依附男人,那她得到的自然也該與彆人不同。他若讓她隻做後宮中一個爭寵的女人,簡直是對她的折辱,她找到機會就會跑的。
不想讓楚湘離開的想法壓過了三宮六院的舊思想,他想想其他女人,忽然覺得他好像也不怎麼想要其他女人。
這時楚湘看話本正好看到男女主角情投意合,在月下互訴衷腸。她看了蕭元昭一眼,覺得今日試探底線已經試探得差不多了,便在他身上動了動,拿起話本給他看,“皇上你看江湖裡這些人多有意思?你就沒對我說過這些好聽的話。”
蕭元昭往話本上看了看,好笑道:“這都是亂寫的,你還拿這些當真?”
“當然了,管它是真的假的,我們都可以這麼做啊。”楚湘拿起茶喂他喝,笑盈盈地想道:月下訴衷腸之後,他們還可以試試春宮圖上那些姿勢。
蕭元昭猛地轉頭,一口茶噴到地上,嗆得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