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裴頌之揉了揉眼睛,似乎有道白色的影子在對麵的荒原上行走著,白影旁邊還有一道黑影。
黑白無常嗎?
不對,不對,那人還穿了一身盔甲,陰兵還不曾離開,隻是離他們這兒遠了又遠罷了,裴頌之心裡咯噔了一下。
雖然他們相隔很遠,裴頌之卻是感覺對方似乎察覺到他的存在,隨即不管他的眼睛瞪得再大卻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沒月亮,我困了要睡覺。”蛋蛋打了個嗬欠,百無聊賴的說道。
裴頌之若有所思的望著兒子,他懷疑他是故意的。
但今晚這一切就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倘若是有人故意為之,豈不是他們尚未走出魏國便被人盯上,這讓他有些鬱悶。
對方在暗他們在明,怎麼看他們都有點像是被人推出來當誘餌的。
“讓我來。”蘇楠禎也沒心思睡了,起身抱著兒子哄他睡。
片刻,兒子便睡著了,蘇楠禎小心翼翼的將他放床上。
“放裡麵一點,我想挨著你睡。”裴頌之來到床邊,小聲的說道。
蘇楠禎白了他一眼卻是順了他的意。
“你這是怎麼了?”
“我懷疑我們這是被人盯上了。”
“盯上了就盯上了,總比什麼事都沒有要好。”
裴頌之哭笑不得的望著她,隨即釋然,他也想早點完事。
其實他們一路上也會有意無意的將皇榜一事說出去,希望有能力的人能夠早日將太上皇治好,他們也能早點返回雁京。
下半夜風平浪靜,第二天一大早他們便起來繼續前往陳國。
涼州很大,但地廣人稀,開荒耕種的地少之又少,蘇楠禎看到他們用的鋤頭都是鏽跡斑斑的,耕牛也隻是看到過一頭。
這麼大的地純粹靠人力來耕種確實不大實際。
蘇楠禎回頭看著離他們越來越遠的良田,這裡靠近濱水河,在濱水河兩岸倒是有人定居於此,或種田,或養馬養羊,但人數和馬兒羊兒都不多。
風沙又起,蘇楠禎戀戀不舍的放下了簾子。
“還惦記著那幾畝田啊。”裴頌之忍不住笑話她。
“是啊,這裡沒有推廣種土豆嗎?”蘇楠禎有些好奇的問,她看土壤應該也是可以種土豆的,隻要地裡能種出吃的,老百姓也不至於流離失所。
“還沒排到這兒。”裴頌之搖了搖頭,推廣種植土豆的優先考慮雁京和通州兗州等地,涼州還真排不上號。
“等我忙完這事我得在這兒買下一大塊地來種土豆,而且我在路上看到棗樹還有梨樹也長得挺好的,據說涼州這兒有一種麥子可做口糧……”
“你啊,三句不離種田,這裡這麼荒涼,誰願意背井離鄉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