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十來天,每天早上上班,葉玫都會從前台收到一束鮮花。
雖然覺得這種方式有點花哨浮華,但畢竟是女孩子,每天看著桌上花瓶不重樣的花,心情還是很好的。
不過這事兒很快引起了林凱風的警覺。當再一次看到葉玫抱著一束花回到工位時,他悄咪咪躥到隔壁秦總的辦公位。
“老秦,最近葉玫每天早上都收到一束不署名的鮮花,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秦墨輕描淡寫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女孩子有人追求是好事。”
林凱風道:“但這人從來不署名,我覺得不太對勁。”
“怎麼個不對勁法?”
林凱風神色嚴肅道:“我懷疑這人有點變態。”
秦墨:“???”
他媽的……
林凱風湊到他身邊神秘兮兮道:“我跟你說,咱們這塊兒單身技術宅太多,經常有變態出沒。昨天我還聽隔壁公司的女孩兒說,有人躲在女廁所/偷拍,還有晚上下班被尾隨的,就是那種變態stalker。”
秦墨蹙起眉頭,問:“你說真的?”
“千真萬確,我們公寓附近就出過事,我聽保安說的,一個女孩子晚上下樓夜跑,被變態拖進草叢裡那啥了。”
“日——”秦墨低低咒罵了一聲,想起葉玫好像經常晚上洗澡後下樓扔垃圾。
林凱風繼續說:“所以我才懷疑送葉玫花的人有問題,不然好好的一個追求者,為什麼不敢署名露麵。我和臨哥前天還專門去花店查了一下,但店裡的人說是網上訂的,也不知訂花的人是誰,還不給我們顧客信息。不過這難不倒我們技術宅,我讓臨哥有空把他們店的收銀係統破解了,很快就能根據付款信息找到人。”
秦墨深呼吸一口氣,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不是……我看你們是嫌工作太輕鬆了。下個星期我和葉玫就得去考察工廠,到時候有得你們忙。”
林凱風道:“我們這也是關心葉玫,咱們團隊就她一個女孩子,得保護好她。”
“我替她謝謝你的關心啊。不過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送的。”
“誰?”林凱風睜大眼睛好奇問。
秦墨清了下嗓子:“就是……她那個學長,之前準備投我們的那個。”
“那個律師?”
“嗯。”
林凱風鬆了口氣道:“那乾嗎不署名,搞得神神秘秘的,害我胡思亂想。”
“你那叫沒事找事。”
林凱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那位學長還挺不錯的,有錢又長得帥,葉玫是可以考慮考慮人家。”
秦墨黑著臉道:“人家考不考慮是自己的事,你就不要多管閒事了。”
林凱風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又嬉皮笑臉道:“她的事我肯定不管,不過你的事我還是要過問一下的,你這都空窗多久了?現在咱們也算柳暗花明又一村,什麼時候再準備去大海遨遊衝浪?”
秦墨皮笑肉不笑道:“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已經對衝浪沒有任何興趣,準備找個真心喜歡的女孩子,一心一意談戀愛,談到結婚生子。”
林凱風睜大眼睛:“你說真的還是假的?這不是你風格啊?”
秦墨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以前是我太幼稚了,人總會長大成熟的。”
林凱風乾笑兩聲:“我不信。”
“那你就等著打臉吧。現在可以滾蛋了。”說著又補充一句,“彆沒事關注葉玫的私事,跟變態似的。”
林凱風:“……”
你不關注知道送花的是人家學長?
*
臨近五月,天氣漸漸變熱,晚上在外麵吹吹風,特彆舒適宜人,仿佛能將一天的疲勞都吹走。葉玫每次晚上下樓扔垃圾,也是為了享受這片刻的獨處和安寧。
樓下的小花園,有一些健身設施。她扔了垃圾後,找了個小秋千坐下,拿出手機給父親打電話。
“爸,睡了沒?”
“還沒呢,你呢?”
“我也還沒。”
“最近工作忙吧?”
“還行,不過下個星期得去蘇州出差。”
“那要注意身體,你想吃什麼?我做了給你快遞過去。”
葉玫想了想,秦墨和那倆好像還挺喜歡吃自家的臘腸,笑道:“臘腸吧,多寄點。”
“好嘞,你不是有幾個同伴嗎?我一個人裝一盒。”
“謝謝爸爸。”
“跟爸爸客氣什麼,你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一直朝自己的目標努力,爸爸就為你開心。”
“爸,你不催我結婚了?”
“你才多大,爸爸一點都不急。我女兒這麼優秀,要慢慢選才行。”
葉玫道:“你彆把你女兒想得太好,我要是以後找不到合適的怎麼辦?”
“肯定能找到的。”
葉玫笑:“行了,那我掛了,你早點休息。”
掛斷電話,她忽然發覺地上有一道長長的影子,與她的影子隻隔了半米不到的距離。
有人就站在自己身後,而且應該站了很久,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完全與周圍的寂靜融為一體。
她心裡一個咯噔,小心臟差點從胸腔跳出來。
冷靜!
不能緊張。
她握緊手機,深呼吸一口氣,用最快的速度起身,揚起手朝後方的人砸去。
隻是手在半空就被人攥住。
“秦墨!”看清月色下的人,她輕呼出聲。
“你乾嗎呢?”秦墨放開她的手,繞到她身邊,“要不是我反應快,腦袋就被你砸開花了。”
葉玫心臟歸位,重重舒了口氣,埋怨道:“不是,你站在後麵不出聲,想乾嗎呢?我還以為遇到變態了。”
秦墨道:“知道有變態,還這麼晚一個人待在這裡?”
葉玫道:“你要不出現,我也不知道有變態。”
秦墨成功被噎住,過了片刻,又道:“我今天聽阿風說起這附近晚上不怎麼安全,想起你經常這時候下樓扔垃圾,就跟來看看。”
葉玫聽他這樣說,心下一軟,笑說:“沒事的,這離公寓才多遠,大喊一聲,保安就來了。”
“女孩子還是要注意安全,晚上彆一個人下樓。”
“沒那麼誇張。”
哪知她話音剛落,就聽得一聲短促的呼救。
說是短促,是因為那聲救命還沒喊出來,已經被捂住,隻剩低低的微不可尋的嗚咽聲。
兩個人麵色俱是一變,齊齊轉身朝後方黑沉沉的花圃看去。
隻見月色下,茂盛的草木中,隱隱在顫抖。
秦墨罵了句臟話,邁開長腿,飛速朝草叢中衝去。
葉玫反應過來,也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