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劉藍娣把自己的身份擺得很低,還跟校長解釋。
“我覺得也該跟學生說一說,當老師的知錯能改,當學生的也一樣。”劉藍娣道,“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子,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有犯錯的時候。雖然這一件事情原本就是一個誤會,但是我後麵沒有跟人解釋,也算是我的錯。當時,就是彆人問我來這邊的經曆,我就說一說,沒成想會這樣。”
劉藍娣很聰明,她還打算當著學生的麵說,把這一件事情當作一個教育案例。
校長原本還想說劉藍娣幾句,可劉藍娣都這麼說了,他反而不好說什麼。
“行吧。”校長道,“這一件事情還是得解釋一下。你是當老師的,為人師,還是得多注意點。”
“是,是。”劉藍娣連忙道。
“小孩子的模仿能力非常強。”校長道,“彆帶壞了他們。”
“校長放心,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也是當媽的人,絕對不可能把那些孩子帶壞的。”劉藍娣道,“一定跟他們都好好解釋,絕對不讓人再誤會陳桂花同誌。”
另一邊,吳金鳳去找陳桂花,她非常生氣,陳桂花怎麼能那麼說。
“我沒有提到你的名字。”陳桂花道。
“你說我的表姐,又說她的表妹。”吳金鳳道,“大家都知道我跟她是表姐妹的關係,你就是故意的吧。”
“對啊,我就是故意的。”陳桂花點頭,“你們之前不肯解釋清楚,我就隻好幫助你們去解釋。這一次,應該很多人都知道了,要是有人沒有聽到廣播,你們還可以跟他們說一說,彆讓他們繼續誤會下去。你說,我們都是軍嫂,大家應該相互扶持,就彆給彼此添亂了,你說,是不?”
“你……”
“你是高中生吧。”陳桂花道,“對,我小學都沒有畢業,沒有什麼文化。”
陳桂花知道吳金鳳在背後是怎麼說的,她不怕,“我沒文化,就是認死理。要是你還要說,我們就好好說道說道。”
“不說了。”吳金鳳隻覺得她跟陳桂花說不明白,像陳桂花這樣的粗人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藝術再加工。那些話劇之類的,不也是加工現實的事情麼,就陳桂花這樣的人玩不起。
陳桂花不知道吳金鳳的想法,若是她知道了,她一定覺得吳金鳳的腦子被驢給踢了。
作為一個關心各位軍嫂的主任,靳主任去了林慶花那邊,她後麵又去找了徐琴。靳主任聽其他人說林慶花的情況,到底不是很真切,問問徐琴反而會好。
傍晚,徐琴回到家裡,就見靳主任挎著一個布包包過來。
“你彆緊張。”靳主任道,“之前,我們還沒見過麵吧?”
主要是徐琴的工作不用靳主任這些人協調,徐琴也就不用去置業辦,沒有找那些工作人員,也沒有見到靳主任。
靳主任當然不是為了讓徐琴離開醫院,她認為徐琴進醫院的程序沒有違規。軍嫂又不是都得通過他們置業辦去找工作,有這種工作關係調過來的,那也是可以的。
隻不過大多數情況,很少有這種可以調動地方的工作。像什麼銷售員之類的,基本都是辭職再來的,有的人是把工作賣了再過來。
“陸建澤同誌沒在家?”靳主任又問一句。
“沒在。”徐琴給靳主任泡茶。
“我這一次主要是來找你的,也不是找陸建澤同誌的。”靳主任笑著道,“真的彆的意思,就是過來問問你,林慶花的身體如何。”
“我不是她的主治醫生。”徐琴道,“外麵傳的話確實也是真的,她確實很難再懷上孩子。”
“哦。”靳主任知道林慶花非常想要生兒子,現在是新時代了,婦女也能頂半邊天,“她倒也
是可憐。你們醫院的醫生真沒有辦法了?”
“沒有,就算她去更大的醫院,估計也是一個結果。”徐琴道,“若是能調理,也就調理了。她這種情況,中西醫都沒有辦法。”
至少在徐琴前世生活的年代沒有辦法,那就更彆說現在這個時代。現在這個時代的醫術還沒有那麼發達,很多儀器也沒有後世的先進,徐琴是懂得做一些手術,但她也不是萬能的。
“也是,若是真能調理,醫生也就給開藥了。”靳主任道,“我不是怪你的意思,你做得不錯了,還提醒她。主要還是過來看看你,看看你這邊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
靳主任不單單是管軍嫂就業的事情,也管一些其他瑣碎的事情。
“過得很可以,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徐琴道。
“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讓他們少說一些閒言碎語的。”靳主任道,“你做的是治病救人的事情,你的工作,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頂上去的。雖然說你的工作不是通過我們置業辦找到的,但那也是你的實力,我們不能說你就做錯了,也不存在不符合程序的事情。”
“嗯。”徐琴點頭。
“當初葉春梅去置業辦的時候,我就跟她說過了。”靳主任直接說葉春梅的名字,那是因為她知道葉春梅找徐琴,葉春梅就是生怕彆人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這人蹦躂得特彆歡,“彆總覺得軍嫂找工作就得通過我們,要是你們自己能找到工作,那也行啊。”
靳主任認為隻要這些人不是搶了彆人的工作,那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有的單位確實有給軍嫂留一些職位,但人家單位也有對外招聘啊,當人家對外招聘的時候,軍嫂當然也可以去應聘。
就是有的人喜歡把雞毛當令箭,他們就覺得他們知道的多,他們就覺得其他人應該按照一定的規矩去做事情。
大家確實都得按照規矩去做事情,有的人就喜歡畫一個小圈,說這就是規矩。明明規矩是一個大圈,還是很靈活的,有的人就給人限製條條框框的,關鍵這人還不是什麼正經單位的。
“若是有人再說起你的工作,你不用搭理他們,他們真要問,就讓他們來問我。”靳主任道,“你就安心工作。聽說你還有義診,就是給這邊的小孩子老人看看病?”
“對,就是周末有空的時候就給他們看一看。”徐琴道,“有的人認為一點小毛病,就不帶孩子去醫院,老人呢,又覺得他們的年紀都那麼大了,就不要白白浪費錢,要是他們要死,死就死了,也不可惜。所以我就給他們看看,要是一些大問題,還是得去醫院。”
徐琴就是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她前世的時候,醫院也經常組織大家下鄉義診,她認為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徐琴又恢複了記憶,她有前世的經驗,醫術也沒有太差,她確實可以多幫助一些人。
“好啊。”靳主任真心覺得徐琴不錯,“你是一個好人。”
這時候,人家說你是好人,也就是真心實意地說你好,而不是陰陽怪氣在說你。
“一點小事情而已。”徐琴道。
“聽說你還是免費給他們藥。”靳主任早就打聽清楚了,“你要是需要什麼藥,要是我們這些人有在山上遇見的,我們也可以采來給你。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又是給他們采藥,又是免費送的。你一個人哪裡有那麼多精力。”
徐琴笑笑,藥物就隻能免費送,一旦涉及金錢就說不清楚,做好事情都變成做壞事情。特彆是這個年代,有很多事情都有講究的。
“不是用醫院的藥,沒有關係的。”徐琴道,“我還有工資,也能買一些藥草。”
徐琴確實有用自己的工資買藥草,她就是實話實說。她沒有想著其他人多感謝她,隻是希
望她都已經做了這些事情,那些人就彆揪著她的成分說事情。
“不過我製作的藥膏,采的藥草,也就那些,無法幫助所有的人。”徐琴道,“大多數時候,還是得他們自己去買藥。”
“當然得他們自己去買藥,難不成都吸你的血嗎?”靳主任認為徐琴說的話沒有錯,“你把什麼都準備好了,有一天你要是沒在這邊,又或者他們回去老家還是哪裡,沒人給他們準備,那他們怎麼辦。還是得讓他們自己動手,你給他們問診,就已經給他們省了一些錢了。”
“還好。”徐琴又給靳主任添了一些茶。
“來。”靳主任就從她的布包包裡麵掏出兩個大蘋果,笑著道,“今早才買的,這一家的蘋果可香甜了,你嘗一嘗,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徐琴不願意白拿靳主任的蘋果,她乾脆拿了一瓶藥膏塞到靳主任的手裡,“這個藥膏能塗抹蚊蟲叮咬的地方,有止癢消炎的作用。自己做的,家裡還有,您就拿著。”
“好,那我就拿著。”靳主任微微點頭,她真心覺得徐琴的脾氣不錯,這樣的人也無所謂成分不成分的。何況,徐琴都已經成為軍嫂了,哪裡有必要再揪著那些事情不放。
徐琴這人又不壞,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靳主任回到家裡的時候,她還跟她老公說徐琴的好。
由於陸建澤這兩天都沒回來,徐琴也沒有吃那兩個大蘋果,蘋果能放得住,不像是香蕉,香蕉放個一兩天,可能就壞了,蘋果就能多放幾天。徐琴打算等陸建澤回到的時候,再分給陸建澤一個大蘋果。
要是徐琴現在就吃掉一個蘋果,等陸建澤回來,也許陸建澤就不吃蘋果,就給她吃了。
徐琴和陸建澤之間的感情,不是簡簡單單的夫妻結婚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他們之前有當了一年多的筆友,他們都比較珍惜這一份感情,就希望後麵水到渠成。
徐琴把大蘋果放在櫃子裡,因著家裡的東西也不是特彆多,徐琴有時候都沒有把食物鎖起來。
這一片地區都比較安全,基本沒有小偷偷東西。主要是大家都知道這一片地區住著很多軍人軍嫂,小偷過來,不就等於陷入了軍人的包圍圈嘛。
有一個陌生的麵孔,彆人多注意一點,也可能發現這人有問題。
曾經有一個小偷可能就是不知道這邊的情況,那個小偷就過來偷東西,結果他還沒有偷到東西,就是探頭看人家的院子,多看了幾次,他就被人抓住了。
這一件事情還被人當作笑話說呢,說小偷怎麼那麼笨,怎麼跑到這邊偷東西了。
因此,徐琴確實沒有必要把什麼東西都鎖起來。
“徐醫生,徐醫生。”徐琴才把東西放好,她就聽到黃秀菊在叫她,她開門讓黃秀菊進院子。
“這是我們家去年曬的南瓜籽,今天剛剛炒熟的,給你送一點。”黃秀菊道。
“不用這麼多,我抓點就行了。”徐琴道。
“這點南瓜籽哪裡多了,抓兩把就沒了。”黃秀菊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我想讓你幫我看看我兒子的傷口,他說有點癢,他就想撓。”
“行,我去看看。”徐琴點頭。
徐琴把南瓜籽放下,又把盤子還給黃秀菊,這才帶著醫藥箱過去。
天色雖然暗了一點,但好在是六月份,晚上也比較亮一點。
徐琴到了黃秀菊家,她仔仔細細給黃秀菊的兒子看了手,還拿出消毒水給孩子的手消毒一下,“傷口恢複得很不錯,可以再用點藥。就是不能亂抓東西,也不能把手弄得太臟,得把手洗乾淨。”
“用肥皂給他洗手的。”黃秀菊道,“就是這個孩子,手都這樣了,還喜歡到處瘋,到處去玩。讓他待在家裡吧,他又待不住,總是往外跑
。你說,我們當大人的,哪裡可能成天就盯著這些孩子,我們也有事情要做的。”
“是。”徐琴點頭,小孩子就是比較活潑,好在這孩子沒有因為手指的事情而影響性情,“他跟以前比怎麼樣?”
“就是記吃不記打。”黃秀菊道,“手傷成那樣,還敢到處瘋。”
“多注意一點就好。”徐琴道,“彆讓他再傷到手。在傷口愈合的時候,長新肉,就會有些癢,彆讓他去撓。要是他覺得癢得厲害,受不住,那就開點藥。有時候,多用藥不一定就好,有的藥物少用一些為好。”
徐琴作為一名醫生,她沒有想著讓這些人多用藥,也沒有想著彰顯自己的醫術有多麼厲害。就是想著讓這些人少花錢,少胡亂用藥,用最少的藥達到最大的效果,要知道那些藥物對人體多多少少有些傷害。
有的藥物表麵上看上去沒有什麼傷害,但是用久了,這些藥物以後不一定就能對這個人產生作用,有的人會產生耐藥性。
徐琴又不可能跟每一個人都去解釋這些話,就是遇見了,她才說幾句。
“彆讓細菌感染了傷口。”徐琴道,“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的,你平時就多看看,看看他的手指有沒有顏色變化,有沒有紅腫發黑。有的人沒有注意傷口,要是被細菌感染了,這手指可能就很難保住。”
“是,是,是。”黃秀菊就是擔心兒子的手,在兒子說癢的時候,她也知道兒子的傷口多半是在長新肉才那樣。可是她多多少少還是擔心兒子的手會不會出現彆的問題,這才想著找徐琴過來看看。
“這一瓶消毒水就給你們。”徐琴道,“放在小孩子夠不到的地方,彆讓小孩子把這消毒水當成飲料喝了。你們要是不放心,給他洗手之後,也可以塗一塗,消毒一下,這瓶消毒水就是殺菌滅毒,但也不是萬能的,有問題就得到醫院,千萬不能……”
“千萬不能以為消毒水可以,就不去醫院。”黃秀菊把徐琴要說的話說了,她當然知道這一點,徐琴以前就交代過。
有的醫生覺得他們麻煩,都不交代那麼多的,而徐琴還說了這麼多話。
黃秀菊認為跟一個醫術好的醫生住在同一個地方,這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那我先回去。”徐琴道,“對了,你婆婆身上的紅點怎麼樣了?”
“你的藥膏很好,塗抹兩次,都消了。我婆婆就說消了,就彆再用藥,就覺得那藥好,要留著下一次再用。”黃秀菊好笑地道。
“行。”徐琴點頭。
黃秀菊送徐琴離開,回頭再看向兒子,她輕拍兒子好好的另外一隻手,“聽到了嗎?還是得注意保護好手。要是你亂動,手沒好,又得砍了,看你以後怎麼辦。”
“媽。”小孩子有些害怕,之前手指接好之後,他就覺得自己還能浪,還沒什麼。等他手發癢的時候,就紅著眼睛去找他親媽,問他媽媽他的手是不是要沒了。
當黃秀菊找了徐琴過來後,孩子還是有些怕。
“乖一點,彆鬨騰。”黃秀菊道。
黃秀菊的婆婆一直都很擔心孫子,她得知孫子的手指有問題,顫顫巍巍地從樓上走下來。
“怎……怎麼樣?”宋母問。
“沒什麼問題,就是傷口愈合在長肉,徐醫生交代說要多注意傷口,不能讓傷口感染。”黃秀菊道,“徐醫生又留下消毒水,她是擔心我們太過著急,讓我們安心一點。”
“請……請她……吃飯。”宋母半邊癱瘓,嘴巴有些歪,說起話來也有些結巴。
“說過,徐醫生不來的。”黃秀菊感慨,“都請她好幾次,她都不給。給她一些吃的,多送一點,她也不要。可那哪裡多送了,小孩子三兩下都能吃光,真心一點都不多。”
宋小四把外麵的衣服收
起來,她看見嫂子和親媽站在客廳裡,道,“還沒去休息?”
“還早,稍微坐一會兒。”黃秀菊道。
主要是他們又不用去上班,還稍微好一點,頂多就是早點起來做飯。家裡的這些活,他們都做習慣了,也就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