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利民跟小朋友去玩耍之後,徐琴和陸建澤就走在路上。
“小民還真是厲害。”徐琴道。
“所以真不用管他。”陸建澤道,“讓他去玩就行。”
“為什麼表姐沒有讓她的鄰居看小民呢?”徐琴好奇,紀利民這麼乖巧,跟著鄰居不是也可以嗎?
“跟著鄰居,中午吃一頓還好,晚上還有住,就麻煩多了。”陸建澤道,“小孩子也不是不想爸媽,表姐就怕他吵到彆人,自家親人總是更好的。”
“是。”徐琴點頭,“在自家親人這邊會好很多。讓他在這邊,等表姐來接他。”
因著秦母的話,上官倩擔心柳老太生氣,等到秦母離開之後,她就去院子裡找柳老太。上官倩還帶著幾個橘子到柳老太的身邊,她搬了一把椅子坐下。
“您嘗嘗,這是我今天新買的橘子。”上官倩道,“這個時候的橘子,就是有點酸。”
上官倩給柳老太剝了一個橘子,“我的婆母就是關心我們,她沒有惡意,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彆跟她計較。”
“跟她計較什麼。”柳老太道,“又不是她一個人這麼說。”
“您為什麼總是坐在院子裡,是不是在等誰?”上官倩問。
“對,在等人,等我的丈夫回來。”柳老太道。
上官倩聽到這話,首先就想到她曾經看到的新聞,有的人等另外一個人,等了五六十年都沒有等到。那個人可能已經死了,也可能另外組建家庭。
“您的丈夫上戰場了?”上官倩問,“年輕的時候分彆,迷了路,就找不到對方。”
“等就是了。”柳老太道。
“要是您這一輩子都等不到呢?”上官倩又問,“也許那個人已經死了,他在另外一個世界等著你。”
“你是要讓我快點去死,好跟他團聚嗎?”柳老太反問。
“不,不是。”上官倩想就算柳老太要死,也要把房子留給他們,還得把房子過戶給他們,不能就隻是嘴巴上說說,“你的意思說那個人可能很愛你,直到死的時候都很愛你。”
“那我是不是就應該跟梁祝一樣,早點去死?”柳老太又道。
“……”上官倩隻覺得眼前的人關注點奇葩,自己根本就沒有想著要柳老太去死,偏偏柳老太就非得抓著這一點,“我的意思是您應該過得開心一點,您的丈夫一定也希望您過得開心。”
“那可不一定。”柳老太道,她就隻是她丈夫的小妾,她丈夫還有彆的女人,彆的兒女。
柳老太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丈夫那麼多關注,也許她的丈夫已經忘記她了。隻是她這一輩子就隻有那麼一個男人,她後麵又沒有再嫁人,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她等她的丈夫,多等等,也能得到彆人的同情。
她是為自己等下去的,她要是不等,就感覺曾經的等候都成了笑話。
其實她還是愛她的丈夫的,如果不愛,她早就在稍微年輕一點的時候改嫁了,而不是一直等下去。
男人走的時候,她還年輕的,也就是差不多三十歲左右。
她現在都六十多歲了,她還在等。
男人比她大十幾歲,都有七十多歲八十歲了吧。
那個男人是死還是活,這都不妨礙柳老太等她丈夫的消息。
“你是不是跟那些人一樣惦記我的房子?”柳老太問。
“不,不是,怎麼可能是呢?”上官倩心虛。
“我的年紀大了。”柳老太道,“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年活頭,能活多久就多久吧,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柳老太起身進屋,她也不跟上官倩說這麼多。上官倩不是一個心誠的,柳老太也沒有打算把家裡的這些東西留給上官倩。
上官倩不高興,柳老太怎麼能那麼直白呢。
是,她是惦記著柳老太的東西。
可是她可以給柳老太養老,可以讓柳老太安度晚年。
難怪彆人都說柳老太不好相處,就這樣總是拿話刺人的老太太,怎麼可能跟彆人好好相處呢。
上官倩不能告訴秦楓她的目的,她怕秦楓不答應。畢竟有的事情說出來,就顯得他們很沒有品,不說出來,還能有點顏麵。
到了夜裡,上官倩就是說秦母被坐在院子裡的柳老太嚇著了。
“媽想讓我們搬到其他地方住,我沒答應。”上官倩道,“房子不好找,也不容易找到好的。柳老太這邊的房租不貴,廚房也方便。就算以後還有人來租住房子,做飯也不擁擠的。”
“那就住在這邊。”秦楓對這.52GGd.些沒有講究,他現在就是晚上八點半之前下班,那他就趕回來。超過八點半了,那他就不回來,省得他沒有按照柳老太的規定去做,柳老太就有意見。
“媽不大高興。”上官倩道,“我明天再跟她說說。”
“嗯。”秦楓點頭。
“……”上官倩發現她要是不跟秦楓說話,秦楓也不跟她說話,兩個人之間沉默。
上官倩看小的時候真的不覺得有什麼,自己經曆的時候就想著秦楓能不能多說幾句話。
另一邊,陸建澤給外甥洗澡洗腳,讓外甥去睡覺。
“舅舅,你是不是做錯事情,被舅媽趕出房間了?”紀利民爬上了床鋪,他沒有看見徐琴,就問,“你跟舅媽道歉了嗎?有負荊請罪嗎?”
“沒有做錯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陸建澤道。
“我爸爸就是做錯事情的時候才被我媽趕出房間的。”紀利民輕拍陸建澤的手臂,“舅舅,彆覺得不好意思,我也是男子漢,以後也會遇見這樣的事情的。”
“……”陸建澤就想問問他表姐到底教了外甥什麼東西。
“舅媽那麼好,一定是舅舅你做了很愚蠢的事情。”紀利民強調。
“是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那就是收留你。”陸建澤道,“都是因為你,你舅媽都不好意思一起睡了,就隻能讓我陪著你,怕你夜裡怕黑,怕你夜裡哭。”
“胡說,我才不怕黑,也不哭的。”紀利民道,“我很強大的。”
“那我今天晚上就……”
“不,舅舅,您還是陪陪我,我也陪陪你。”紀利民道,“反正舅媽都已經把你趕出房間了,你再過去也沒有什麼用啊,就隻能在那邊敲門,倒不如陪陪您的外甥。”
“陪你!”陸建澤道,“你媽媽還是快點來接你吧。”
“舅舅,你是要一直陪著我啊。”紀利民歎息,“我這個外甥就是給你當台階用的嗎?您不是被舅媽趕出來的,是來陪我的。”
陸建澤就隻想讓外甥閉嘴,外甥的話太多了。
徐琴沒有去管陸建澤和紀利民如何,反正陸建澤都能處理好。她就隻要安心睡覺就行,等明天早上起來,還有陸建澤做的早餐。
清早,紀利民早早就睡醒了,他還想敲徐琴的房門,被陸建澤攔住了。
“不準敲門。”陸建澤道。
“我都起床了。”紀利民道。
“你舅媽很忙的,讓她睡晚點。”陸建澤道,“等吃飯的時候,她就下來了。”
“在我家的時候,爸爸都很少做飯的。”紀利民道,“媽媽說爸爸那樣,也就是走了狗屎運才跟她結婚了,不然,我爸就得打單身一輩子。”
“是,所以你舅舅有你舅媽。”陸建澤道。
“舅舅,其實你長得也不比我爸差,我媽就是看上我爸那一張臉的。”紀利民道。
“就你話多。”陸建澤輕輕地敲敲紀利民的頭。
“彆敲頭,會變笨的。”紀利民道。
“輕輕地。”陸建澤道。
“輕輕地也不可以,你問舅媽,舅媽是醫生,她老厲害了。”紀利民歪著頭看向陸建澤,“舅舅,你還是去做飯吧。你再不去,等舅媽上班的時候,你還沒有做好飯,她就得出門。”
“……”陸建澤想他表姐還是得快點來。
要是這個小外甥再待這麼久,指不定外頭的人要怎麼說他。
徐琴起床洗漱後,她就坐在飯桌上跟陸建澤和紀利民一塊吃飯。
“舅媽,你多吃點。”紀利民道,“現在是新時代,要讓男人多做事情。”
“你也是男的啊。”徐琴道。
“嗯,我以後也要多做事情。”紀利民點頭,“我媽說過了,我不做事,以後娶不到老婆。”
“你媽還真會說。”徐琴問,“昨天晚上想媽媽了嗎?”
“想了,在夢裡見過她了。”紀利民道,“見到了,也就沒有那麼想。”
徐琴看向陸建澤,原來在夢裡見過就可以。
“枕頭都濕了。”陸建澤毫不客氣地拆穿外甥。
“我沒有出聲!”紀利民強調,“那就是眼裡有太多水。”
“是,就是水龍頭沒有關住,一下子嘩啦啦。”陸建澤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