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仁不放心兒子,他就這麼一個兒子,當然不能讓兒子出事。
偏偏他們跟徐琴的關係鬨得那麼僵,徐立仁不想徐琴直接拒絕他,他就找徐麗君。
“小霖生病了。”徐立仁道,“前一陣子,我們跟小琴鬨得太不愉快。要是讓她幫襯,可能她不願意。你能不能聯係她,讓她去看看小霖。”
“小霖生病了?嚴重嗎?”徐麗君著急。
“島上的醫生不行,就去岸上了。”徐立仁道,“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是不是去小琴的那個醫院,小琴知不知道。她到底是醫生,知道的多。”
徐立仁怕啊,他跟很多男人一樣,都想要一個兒子,沒有兒子,怎麼傳宗接代。等他死後,又怎麼麵對列祖列宗。
“行,我打電話給小琴。”徐麗君沒有拒絕,她的大哥大嫂一向都對她比較好。要是她不管這一件事情,就真的沒有其他人來管了。
徐麗君想徐琴也是,這種事情哪裡需要彆人去催促小妹,小妹自己就應該去做的。
當徐琴得知徐麗君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就拒絕去接電話,就讓人回話說她正在忙,沒有空去接電話,說她沒有在家也可以。
徐琴給徐麗君這些人電話,是為了在關鍵的時候起作用的,而不是讓他們隨時隨刻都能打電話來質問她的。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那位姐姐要做什麼,無非就是說她怎麼這麼不懂事,她怎麼不去看著侄子一點。
徐麗君這個人就是這樣,她總喜歡用嘴巴說的,反正做事的是彆人,又不是她。
就算徐麗君是徐琴的同父異母的親姐姐,徐琴也不可能總是給徐麗君麵子。
徐麗君得知徐琴不在家,她就知道怎麼一回事情,徐琴多半已經知道徐霖的事情。小妹不來接電話,就是因為小妹知道她一定會說她幾句,小妹不願意聽就不來。
於是徐麗君就給徐立仁打電話,說,“小妹知道小霖的事情了吧。”
“什麼叫‘吧’,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徐立仁著急。
“她沒有來接電話。”徐麗君道,“大嫂過去了,應該也會找她。小琴當初都留下地址和電話了,我們也知道她在哪家醫院,大嫂能找到的。”
“她又不接電話?這都第幾次了?”徐立仁憤怒。
“小妹是醫生,她可能在醫院。”徐麗君道,“她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不就是經常待在醫院嗎?哪裡能指望她一直待在家裡,她沒有接到電話,這也沒有什麼。”
“她留電話跟沒有留,有什麼差彆?”徐立仁道,“一次兩次,都是這樣。關鍵的時候,都找不到她。”
“能在醫院找到她就好了。”徐麗君也不想忍受徐立仁的怒火,“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之前,我幫你們說話,小妹就已經很不高興了。現在,我打電話給她,她也是這個樣子,怕是以後你們再找我,我也幫不上你們。”
“算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徐立仁道,“也不知道你侄子怎麼樣了。”
“小琴的醫術還是可以的,就算她不行,她也能幫著找好的大夫。”徐麗君道,“真要是需要什麼特效藥,她也會去找的。大哥,你就放心吧。她是生我們的氣,但是她不可能拿小霖的性命開玩笑,小霖沒事的。”
“她……”徐立仁不大相信徐琴,小妹真的是變了很多。
或者該說他們的小妹一直都是這樣子的,隻是小妹小的時候不能做主辦那些事情。等小妹長大了,她有了能力,她自然就不多管他們這些兄弟姐妹。
“沒事的。”徐麗君強調,“小霖真要是出事了,那就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她半夜做夢就不會夢見小霖叫她姑姑嗎?”
徐麗君認為徐琴不可能做那麼愚蠢的事情,小妹頂多就是治好徐霖之後就不多管他。隻要孩子的身體沒有問題,那就沒有什麼了,難不成他們還要求徐琴非得看著孩子,非得做更多事情麼。
要是以前的話,他們還可以這麼要求。而徐琴現在結婚了,小妹根本就不可能聽他們的話。
“大哥,你就安心吧。”徐麗君道,“等晚一點,我再打電話過去。也許大嫂一會兒就給你打電話了,沒事的。”
等徐麗君掛斷電話回家後,她還有些擔心侄子。侄子本來就是細皮嫩肉的,也算是嬌生慣養的孩子,海島的條件那麼惡劣,侄子怎麼能受得住呢。
徐麗君當初也跟她大嫂說過,說海島的條件沒有他們所想的那麼好。可她大嫂就說海島上也有很多東西,他們不能自己想當然地覺得他們沒有去過的地方就不好。
劉藍娣非得去海島,就沒有想著去其他地方。徐麗君也沒有辦法,她頂多就想著大家規避了風險,那就成了。
這一會兒,侄子出事了,徐麗君就覺得她大嫂也沒有把事情做好。
“今天又出什麼事情了?”姚大力回到家裡,他就看到妻子唉聲歎氣的。
“小霖,我大哥大嫂的孩子生病了。”徐麗君道,“大哥給我打電話,我又給小妹打電話,小妹就是沒有來接電話。真不知道她是真的沒在家呢,還是在醫院忙。”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姚大力的想法就是這一件事情跟他們沒有多大的關心。
“那是我的侄子,我怎麼能不關心他呢?”徐麗君道,自己的侄子跟姚大力沒有血緣關係,她丈夫當然不想多管,“小妹也真是的,她給我們地址和電話是做什麼的?打電話找她幾次,她都沒在。”
“你那個小妹……”姚大力坐在床鋪上脫下襪子,隨手就把襪子扔在旁邊,他搖搖頭,“傲氣得很,你們得罪過她,她牢牢記住這一點。你們還想找到她啊,做夢去吧。”
“不會,她就是生氣一下,真要是有什麼事情,她還是會去做的。”徐麗君道。
“你都說小霖出事了,你們給她打電話,還是沒打通。”姚大力道,“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你們的小妹就是不想搭理你們。有病就去看醫生,天底下又不隻有她一個醫生,興許她就是這麼想的。”
“……”徐麗君沉默了一會兒,“你說的還真的有些道理。”
“事情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姚大力道,“一個在海島,一個在南山醫院,兩個地方距離還是很遠的。就算在一個城市,一個城市也不隻有這一家醫院啊。難不成,你們就非得湊到她的麵前?她還能不要你們的醫藥費不成?”
“醫藥費還是要的。”徐麗君道。
“既然要醫藥費,你們去她麵前受罪做什麼。”姚大力道,“她那麼年輕,多少醫生的醫術都比她好。找彆的醫生不好嗎?反正都是要花錢的。”
姚大力認為這些人就是自己找罪受,要是他的話,他就懶得去找徐琴了。徐琴這個人不可能給他們出錢的,就算是讓她先墊著,她都不墊著的。
姚家人對徐琴的意見非常大,而徐琴當然也不可能去管這些人對她的意見大不大,她又不需要跟姚家的人生活一輩子。
徐麗君明白她丈夫的意思,“就是有個人在醫院,還是比較好的,熟悉情況。”
“再熟悉也是那樣,她還會惡心你們。”姚大力道,“你大哥也是的,他自己不打電話找他自己的小妹,讓你去找她做做什麼。那是他的親生兒子,我們哪裡能管那麼多,鞭長莫及的。”
姚大力認為徐立仁也有問題,這個大舅子就總喜歡端著。明明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大舅子還非得繞彎。
“大哥也是沒有辦法。”徐麗君撿起姚大力扔到旁邊的襪子,她等一會兒再去洗衣服,“他們之前鬨得太僵,這一會兒還僵著呢。要不是這樣的話,哪裡要通過我呢。”
“你大哥那邊事情就是多,你二哥那邊倒是沒有這麼多事情。”姚大力問,“你大哥大嫂最近有沒有讓買東西?”
“暫時沒有。”徐麗君道。
“再過兩三個月都要過年了。”姚大力道,“他們要讓買東西,就早點讓。等到時候,太晚了,路上還要時間,想要過年前把東西寄到那邊,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姚大力就是想著徐立仁和劉藍娣給的錢,他們買了東西之後,也能剩下一點錢。那點錢也能用來買一些東西,他們家這個年也能過得好一點。
徐家人還真是有錢,姚大力時常這麼想。
“過兩天問問,小霖現在還在醫院,他們也沒有心思想這些。”徐麗君道,“他們在島上也不容易,我們也該送點東西給他們。”
“哪裡來的那麼多錢買東西送給他們。”姚大力就是不想花自家的錢,“你要是買東西送個你大哥,你二哥呢?你小妹比你小妹,你還能不送,其他人就不好不送了吧,這得要多少錢。你看看我們的兒子,他還苦哈哈的,背的書包都還是破的。”
“先給兒子做個書包吧。”徐麗君一聽這話,哪裡還敢說彆的。
說到底,就是因為現在的情況不好,徐麗君不能把小黃魚拿出來,手裡頭的錢也不算多的,她都不敢隨意花用。她稍微多花一點錢,丈夫和婆母也會說她。
徐麗君想自己的處境都這麼不好了,小妹也不懂得體諒一下他們。小妹現在倒是好,當了軍嫂,也不用怕彆人說她的成分有問題。
也就是家裡的其他人還會憂心,都得小心謹慎的過活。
陸建澤和徐琴吃過飯之後,兩個人就坐在院子裡,聽聽蟲鳴聲。
這個時候的福省還有不少蟲鳥在外麵活動,陸建澤還特意泡了茶。
徐琴對咖啡之類的東西倒是沒有什麼感覺,也沒有想著要喝這些,她就覺得普通的茶就不錯。
“小霖沒事了。”陸建澤道。
“我不是擔心他。”徐琴道,“就是想人生活在這個世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
徐琴不想麵對這些事情,也沒有辦法,人又不是獨居生物,就是有很多親戚。
“小霖病還好,沒什麼問題。”徐琴道,“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徐琴認為劉藍娣也挺可笑的,她能看得出她的這位大嫂根本就不希望她跟侄子侄女多接觸,偏偏再徐霖出了事情之後,劉藍娣還要把徐霖帶到她的跟前。
“當初去你娘家的時候,也就看到你的侄子侄女一眼。”陸建澤道,“當時也沒有什麼印象,頂多就是覺得他們穿得不錯。”
陸建澤當時還見到徐霖穿著小西服,這樣的孩子看上去挺可愛的。至於相處起來怎麼樣,他就不知道。
他和徐琴結婚之後,妻子也很少提起娘家的那些事情,他也就不大清楚。
“就是熊孩子。”徐琴道,“我上班之後,他們聽他們媽媽的話,時不時來找我要錢買糖吃,不給的話,就說我這個小姑姑不好。還說大姑姑來的時候都有給他們帶吃的,說我這個小姑姑就是在家裡白吃白住。”
徐琴都聽了好幾次了,她也懶得管,就是不能慣著孩子。
到了這個時候,劉藍娣就會在那邊指桑罵槐。
“我和大嫂的關係一直都不怎麼樣。”徐琴道,“她認為我當初反對她嫁進來。也真是好笑,她是嫁給大哥的,又不是嫁給我的,我反對做什麼。”
徐琴當初真的沒有多去管劉藍娣是不是要嫁進門,但是劉藍娣就覺得她不好。
可能是因為每個故事都需要幾個反派,隻要是女主角覺得那個人有不對的地方,那麼那個人就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