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聽到林彩葉的聲音,她停下腳步。
“如意姐,是我啊。”林彩葉小跑到如意的麵前,“你這麼匆忙做什麼?不是放假回家過年的嗎?”
“沒什麼。”如意不願意去說她見到陸建澤夫妻的事情。
“你見到建澤哥了嗎?”林彩葉故意這麼說。
林彩葉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如意聽到這話,臉色就更加不同。
“看來你們是見過了啊。”林彩葉道,“他的妻子也就是臉比你好看,聽說她還不會做家務,就是她自己穿的衣服,還是建澤哥洗的。”
“嗯,還有事,先回去。”如意不想再說。
“如意姐。”林彩葉拉著如意的手,“你真的比他的妻子強太多。”
“我已經結婚了。”如意不想說自己被陸建澤拒絕的事情,也不想讓自己的丈夫知道那些事情。她過兩天還是得回去,多再多都沒有意義。
“結婚了啊。”林彩葉道,“在鄉下……”
林彩葉想如意就不恨嗎?
不過如意應該不是徐琴的對手,真是可惜了。
如果如意厲害一點,她過得不好,也不讓陸建澤夫妻過得好,她最好是能成為陸建澤夫妻心中的一根刺。
可林彩葉知道如意不可能,如意要是狠一點,直接一頭撞死,也許彆人還記得住。隻是陸建澤那樣的人未必就會想著如意,而徐琴本身也是一個狠心的人。
“當初,要是建澤哥娶了你……”
“沒其他的事情,我得回去。”如意掰開林彩葉的手,“你要是有話跟他們說,你就去說吧。”
如意是不甘心,可是她不想被人當槍使。
林彩葉不肯鬆手,如意就狠狠地甩開她的手離開。
真沒有意思!
林彩葉認為自己都給如意抱不平了,而如意還跑得這麼快。
“跑什麼,又不是有狗要咬人。”林彩葉嘀咕,她自己也不敢去陸建澤和徐琴的麵前。
一對心狠手辣的夫妻,難怪這兩個人會湊在一起。
姚家,徐麗君一大早就起床做飯,即便如此,還是被挑剔做飯不好吃。
大年初一,婆母就那樣對待徐麗君,徐麗君也沒有什麼法子。
徐麗君的丈夫和兒女都沒有說姚母,他們還覺得飯菜確實不大好吃。
等吃過飯之後,姚母還要嘀咕幾句。
“鹽也是要錢的。”姚母坐在椅子上道,“彆總是放這麼多鹽,擔心我們吃太多飯菜嗎?”
“下一次少放一點。”徐麗君出嫁之前,她很少做飯,也很少乾家務,出嫁之後,她是這也做那也做,做的事情太多。
徐麗君低頭看向雙手,曾經白嫩白嫩的手變得粗糙許多。
“每一次都說下一次。”姚母道,“你就知道敷衍。”
“就是有時候……”徐麗君微微低頭。
“要是家裡來客人,你還這樣,讓人怎麼看?”姚母道,“彆人都覺得你是不想請客,才故意那樣。”
徐麗君眼睛微紅,婆母在大年初一的時候就說這些話,婆母也不等幾天。
“受不住啦?”姚母問。
“我去看看孩子。”徐麗君道。
“廚房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姚母又問。
“我去看看。”徐麗君去廚房。
等到了廚房,徐麗君就靠在門上,她不想落淚。在大年初一落淚不吉利,她知道婆母主要還是因為徐家人去年的變化而故意針對她。
娘家好的時候,婆母對她客客氣氣的;娘家不好的時候,婆母的態度就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徐麗君抬頭,怕眼淚順
著眼睛就落下來,仿佛她這麼做,眼眶裡的眼淚就又會回去。
“好好整理,都洗乾淨啊。”姚母在客廳還特意說一句。
“好,在洗呢。”徐麗君的右手抓著圍裙,還是得去做這些事情。娘家人沒有在這邊,她都沒有辦法撂挑子不乾回去。
做完事情之後,徐麗君想要找人說說話,她都不敢說婆母對她不好。有的人是你剛剛跟他們說了那些話,他們回頭就把這些話告訴彆人。
徐麗君還是比較懷念娘家人在這邊的日子,娘家人不在這邊,他們不能時不時過來走一走,婆家人也就沒有可忌憚的。婆家人甚至還覺得她的娘家人不行,她就隻能熬下去。
都說媳婦熬成婆,等她孩子長大了,也就好了。
等到那個時候,也許她的婆母已經沒了,那麼她也就不用整天都被她的婆母說。
陸家,徐琴和陸建澤才回來,紀利民就衝上來。
“小舅媽。”紀利民還抱著徐琴的大腿。
“小民。”徐琴看向紀利民。
“我們一起玩啊。”紀利民道。
“玩什麼?”徐琴疑惑。
“打牌啊。”紀利民道,“你們大人不是都喜歡打牌嗎?我媽他們以前就是這樣,幾個人湊在一起就是打牌。”
“我看是你想看著大人打牌。”孫敏笑著走過來,“好了,彆抱著你小舅媽的大腿了。”
“你們打牌吧。”徐琴看向孫敏,家裡有這麼多個大人,還是能湊成一桌。
徐琴不擅長打牌,她去打牌,經常輸的,就算牌麵特彆好的時候,她也有本事輸了。等輸了之後,她複盤,就想著不能這樣打,可是等到下一次,她還是那樣打。
讓她記醫書上麵的內容還比較容易,要讓她記住如何打牌,怎麼打得好,那就非常困難。
“就是自家人坐在一起玩玩。”孫敏道。
陸姑媽又過來了,她不想見到大兒子大兒媳婦他們,就躲過來。
“你們玩,我坐在旁邊看看就行。”徐琴道,“不是很喜歡打牌。”
“對,琴琴更喜歡看書。”陸建澤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去打牌,主要是陸姑媽的脾氣不是很好。
要是稍微打不好一點,陸姑媽在那邊就有話說,叭叭叭地說個不停,讓人很煩躁。
陸建澤認為還是讓孫敏他們陪著陸姑媽打牌比較好,他媽會懟姑媽,大嫂也不是一個會低頭的人,孫敏是陸姑媽的親生女兒。他才不想讓自己的妻子被陸姑媽欺負,陸姑媽最喜歡欺負新人。
“也好。”孫敏稍微一想,她就知道陸建澤的意思,無非就是怕她媽欺負徐琴。
“打牌都不會嗎?學一學就會了啊。”陸姑媽道。
“學打牌有什麼用?”陸母當即就道,“能帶來什麼好處?讀書多好啊,多學習,我們的小琴還能救治更多人。今天一早,還有人過來,小琴一看就知道那個孩子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也就隻會這個。”陸姑媽嘀咕。
“會這個還不夠嗎?”陸母道,“你去學學啊。”
“打牌就打牌,說這麼多做什麼。”陸姑媽道,“要不是怕你們說我冷落你們的小琴,就不叫她了。我們四個人不是剛剛好嗎?她就是多餘的。”
“你要是沒有來,我們這邊也能湊夠人。”陸母直言,陸姑媽也是多餘的人。
徐琴看向陸建澤,她們又開始懟起來。
“吃花生。”陸建澤拉著妻子坐下來,讓妻子吃果子。
“我也要吃。”紀利民道,“舅舅給我剝。”
“你自己剝。”陸建澤黑線,自己才不要給紀利民剝花生。
“那我給小舅媽剝花生。”紀利民拿了一把小椅子坐下來,他就
開始剝花生。
“……”陸建澤心想小孩子的心思變化真快,紀利民剛剛還要看人打牌,這一會兒就坐在那邊乖巧地剝花生,“洗手了嗎?”
“剛剛就洗手的,乾乾淨淨的。”紀利民道,“舅舅,我早就過了玩泥巴的年紀,指甲裡沒有泥巴。”
“你瞧瞧他……”陸建澤感慨,“還真懂得哄你。”
“小舅媽好呀,比小舅舅好。”紀利民朝著陸建澤吐舌頭。
“小心點,口水都要吐出來了。”陸建澤道。
“才沒有呢。”紀利民道。
一隻手悄悄地伸過去拿花生,紀利民連忙拍下那隻手,“無霜姐姐,你能不能自己動手啊,你可是擁有雙手的人。”
“有了你的小舅媽,就不要姐姐了啊。”陸無霜拿到一粒剝好的花生。
“我這是孝敬長輩。”紀利民有理由,“無霜姐姐,你長大了,要學會自己動手。”
“還沒有成年呢。”陸無霜道,“你給我剝花生,一會兒,我陪你玩。”
“不用,我有小舅媽。”紀利民道,“小舅媽厲害。”
“以前還說姐姐厲害的,你的小嘴可真會說。”陸無霜感慨,“沒事,你的小舅媽很快也會被你遺忘,下一次,你就是說彆人厲害。”
“不會的,小舅媽,你彆信她。”紀利民連忙對徐琴說,就怕小舅媽覺得他不好。
“吃花生。”徐琴輕笑,她往紀利民的嘴裡塞了一顆花生。
“讓他自己動手。”陸建澤開口,琴琴都沒有喂他,反而喂紀利民。
張家,張母說了林家打算讓林彩葉下鄉的事情,她真沒有想到林家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先前,林彩葉還總是到張母的身邊,張母一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等到後麵知道林彩葉對張鵬飛有想法,她也是想自己的兒子厲害。她還想著要是張鵬飛沒有結婚的話,她一定讓兒子和林彩葉結婚,可惜張鵬飛已經結婚,她不可能做出讓兒子離婚的事情。
當媽的讓兒子離婚,那也是一件丟臉的事情。
張母也不覺得張鵬飛會跟阿珠離婚,經過張鵬飛這一次受傷的事情,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越發好了。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得了鄉下的苦。”張母道,一開始大家熱情高昂,一個個都想著下鄉,等到他們下鄉之後體會到鄉下的苦,他們想要回來卻又沒有名額。
“她的家人就是要讓她吃苦。”阿珠道,“不過就是吃點苦頭而已,又不是沒有飯吃,餓不死她。”
阿珠自己原本就是在鄉下生活,她不覺得鄉下的生活有多辛苦,不過是城裡的人都沒有勞作過,他們才受不住。
“您還想關心關心她?還是要送她東西?”阿珠挑眉。
“都是街坊鄰居,就是說說,哪裡可能去給她送東西。”張母道,“她也算是在我們這些人跟前長大的,我們都看著,她……”
“您真要是覺得她好,那就該早早定下她,讓您的兒子早早跟她結婚。”阿珠道。
“……”張母看向兒子,這就是你想兒媳婦。
張鵬飛不覺得自己的妻子說的有不對的地方,他的妻子說的很對,“我又不是阿貓阿狗,什麼人都要。”
“你不是還有兄弟嗎?”阿珠來了一句。
阿珠的大嫂聽到這話,她看了一眼阿珠,這個弟妹的嘴皮子還是真能說。
“這一件事情都過去了。”張母就林彩葉那樣脾氣的人,還是算了。
張母都聽說了,林彩葉前兩天還告訴街坊鄰居說徐琴給人免費看病,讓那些人去陸家。陸母就直接說林家醫生多,說林家藥草也多,說林老爺子親自坐鎮,就說林家那邊不要錢免費給大家看病,那些人一窩蜂地去了林家。
這一件事情都不是秘密,外頭都傳開了。
張母認為林彩葉這個人有些小心眼,陸家小兒媳婦才回來過年,根本就沒有得罪林家的人。她就想是不是因為陸家小兒媳婦治好了林老爺子定言不能治好的張鵬飛,所以林彩葉就恨上徐琴。
人家徐琴過來首都也就是待幾天,很快就又要走,又影響不到林家人在醫學界的地位。
張母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林彩葉小氣,林彩葉看不得彆人厲害,這才非得對付徐琴。
“也是奇了,不知道她怎麼就答應下鄉。”張母原本以為林彩葉要折騰一下,林彩葉哪裡可能輕易答應下鄉呢,結果人家就是沒有再折騰。
不隻是張母覺得奇怪,阿珠也覺得奇怪。
但阿珠想也許是林彩葉有彆的打算,他們完全沒有必要為林彩葉擔心,如果可以,阿珠希望林彩葉多受苦。
“不管她怎麼答應的都好。”阿珠道,“她沒在這邊,也就能少點麻煩。”
阿珠可不希望林彩葉總盯著自己的男人,不過自打張鵬飛的腿好了,林彩葉多次來確定,後來,林彩葉對張鵬飛就沒有那麼熱情。
這讓阿珠想不明白,在張鵬飛腿沒有好的時候,林彩葉還十分熱情。當張鵬飛的腿好了之後,林彩葉對張家人就沒有那麼熱情,好像張鵬飛成為了雞肋。
阿珠隻能想林彩葉沒有多過來也好,她不可能讓自己的丈夫多接觸彆的女人。
“等她去鄉下……嗬……”阿珠認為林彩葉必定要受苦,鄉下的人也不是傻子,他們也不可能捧著林彩葉。
林彩葉比很多人好的一點,那就是她懂醫,就得看她懂得多少。
“……”張母端起茶杯,她就不多說了。
三兒媳婦變化太大,張母表示自己說不過三兒媳婦。彆的兒媳婦瞧見這一幕,她們也不幫張母說話,她們才不想招惹阿珠。
曾經,阿珠被張母說的時候,那些人沒有多幫襯阿珠。而現在阿珠連張母都敢懟,就更不要說其他人。
“這茶有點苦。”張母道。
“茶都是這樣,味苦而後甘甜。”阿珠道,“您以前不是總這樣說嗎?還說我不懂得喝茶。”
張母覺得自己還是閉嘴吧,她看向三兒子,三兒子張鵬飛就跟其他人說話,他根本就不管阿珠說了什麼話。張母再看看其他人,這些人一個個都漠視她。
算了,張母決定不說。
“您要是覺得茶苦,就喝白開水。”阿珠道,“再不行,那就加點糖。”
“不用了。”張母拒絕。
“也對,糖吃多了,容易蛀牙。”阿珠把張母說過的話說了。
“……”張母真想說:閉嘴吧,彆說了。
張母也知道那些話是她曾經說過的,還不好反駁。她要是反駁,那就等於她自打耳光。
張父瞧見這一幕,他什麼都不說。婆媳之間說話,他這個當公公的就彆插嘴。
過年就是這樣,大家從各地回到父母家裡過年。父母活著的時候,大家還會聚在一起,要是父母沒了,他們就不一定會聚在一起。
老人家生病不願意住院治病的時候,護士就會說家裡有一個老人總是不一樣的,老人是主心骨,有老人在,家裡的那些人就會聚在一起。老人沒了,這一家子也就散了。
護士和醫生都是勸勸老人,特彆是一些本身就不是大問題的病症。要是是大問題,老人的身體堅持不住,護士和醫生也不可能幫著病人家屬勸說老人。
陸家,陸姑媽打牌打著打著就很生氣,“你出什麼牌?”
“媽。”孫敏就知道她媽有話說,她特意坐在她媽對麵的,“您想要什麼牌?”
“打牌,可不帶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