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茹知道老兩口跟著其他兒子兒媳婦一起生活,老人家年紀老了,也乾不了多少活,難免就是會為家裡的年輕人逼迫。呂茹自認為不欠石家的,在芋子死後,她沒有打掉孩子,而是把孩子生下來,還跟鬱子航把孩子養大,這就已經很不錯。
她不是冤大頭,哪裡可能去幫彆人養孫子養侄子。
她曾經是跟跟芋子在一起了,可她又不是跟芋子的侄子在一起,她可以每個月寄點錢給芋子的父母。但她絕對不可能去養芋子的侄子,不可能讓他們到自己這邊。
“人老了,難免就有拎不清的時候,可是……”呂茹歎息,“我為什麼要讓兒子晚點知道這些事情,就是怕這些破事。他們還說什麼讓獻禾的堂弟來,還能幫襯獻禾,你說可笑不可笑。”
“不用理會。”徐琴道。
“還說什麼要是不答應,就想讓獻禾回去。”呂茹道,“這不就是在逼我嗎?”
“你是獻禾的親生父母,獻禾也懂事,他不可能跟著他們走。他還得在這邊上學,哪裡可能回去。”徐琴道,“總不能說是為了不拖累你吧,他要是回去,就是真的拖累你了。”
“可不就是這樣。”呂茹道,“他也沒有想到他爺爺奶奶說讓他堂弟過來,他跟他堂弟玩得還可以。但是讓他堂弟住在家裡,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我男人賺的錢就那麼一點,家裡的孩子還要讀書,哪裡有那麼多的錢去養彆人的孩子。”
“讓他們回去。”徐琴道。
“把孩子送回去了。”呂茹道,“子航親自去送的。”
呂茹隻要想到這一件事情,她就恨。那些人太過可惡了,她自己本身就沒有怎麼工作,主要還是靠鬱子航的工資。鬱子航跟那些人又沒有血緣關係,他幫著芋子給芋子的父母寄錢就已經很不錯,哪裡能讓那麼多人扒著他吸血。
“他們當時扔下孩子,不肯帶孩子走。”呂茹道,“我們又不蠢,不可能讓孩子待在我們這邊。那麼大的孩子,有父母在,也不能送去孤兒院,就隻能送他回去。”
“是該送回去。”徐琴感覺自己都是在附和呂茹,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這一件事情到底不是自家的事情,說什麼都不對,要是她現在說了一些話,指不定人家以後就覺得她說錯了。
這也是徐琴不是很喜歡總聽彆人家裡的事情的原因,她又不可能給這些人做出決定,還是得靠他們自己。
“彆擔心。”徐琴道,“事情解決了就好。”
“現在看似解決了,以後就不一定。”呂茹道,“獻禾還在讀書,也不好讓他擔心這些事情。等他長大以後……或許會好點。”
自打石獻禾的身世被揭開之後,鬱子航那邊的親戚就不是很高興,他們都認為鬱子航白白幫助人養兒子,認為鬱子航應該對有血緣關係的親戚更好。
呂茹也有遭受到那些人白眼,她無法阻止。
當初,他們不說石獻禾的身世,是在保護小孩子,也是在保護呂茹。
“當初,我決定生下獻禾,就打算養著他,哪裡可能把孩子送回去。”呂茹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就隻能跟他們說清楚。獻禾是芋子的兒子不錯,但他們也不能要求這麼多,我還讓子航把孩子送過去的時候,對他們凶一點。隻有凶一點,他們才知道害怕。”
“行的。”徐琴點頭,“你們有主意就好,就怕你們自己沒有主意。這樣的事情,可不能隨波逐流。”
“對,絕對不能任由著他們。”呂茹道。
呂茹跟徐琴聊了一會兒之後,她就走了。
徐琴歎息,呂茹家裡頭的那些事情還是得靠他們自己。
當陸建澤得知鬱子航送石獻禾的堂弟回去之後,他認為這真的是幫人幫出大問題來。
兩個人飯後散步休息的時候,還想著這一件事情。
“都說幫人幫到底,可也不是這麼幫的。”陸建澤道,“這些年來,因著子航養了芋子的孩子,多少人幫襯他。就是他的工作,也是上頭都給他安排好的。”
“養孩子不容易。”徐琴道。
“那些人就覺得子航占了芋子的便宜。”陸建澤道,“他們認為子航能在派出所工作,有芋子的功勞,就是想要分一杯羹。”
“……”徐琴轉頭看向陸建澤,她倒是沒有聽到呂茹說這一件事情。
“子航一直有給芋子的父母寄錢。”陸建澤道,“芋子的兄弟還說芋子是為了子航死的,要不是這樣,子航怎麼給他們寄錢。”
“怎麼會這樣?”徐琴震驚。
“芋子本人是好,他的這些兄弟……就不好說。”陸建澤道,“也許是窮怕了,又或者是……總之,這一件事情鬨到現在,大家的臉麵上都不是很好看。原本是一件好事情,到最後,卻變成彆有用心。”
徐琴歎息,“人心就是這樣的,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理解彆人,都能理解你們之間的情感。”
徐琴就不懂得陸建澤這些人之間的戰友情,她隻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好,陸建澤還跟戰友合作開工廠,他們還要幫助其他傷殘的戰友。
這一份情誼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但這一份感情真的很值得人們敬重。
“是這樣。”陸建澤道,“就是……難免還是會傷心吧。”
陸建澤當初沒有專業去更好的單位,是因為他提前得知一些消息,所以他才把機會讓給彆人。這種事情也不好說,他當時也不能確定以後會不會好,就是拚一下,看看運氣。
事實證明他拚對了,也沒有白白把好崗位交給彆人。
“子航這一次把人送回去,也是要把話說清楚。”陸建澤道,“子航養不了那麼多人,要是他養了一個,其他人就會順著杆子往上爬,到時候就慘了。”
“是。”徐琴點頭,“他也就是拿那點工資,呂茹平時也就是做一些臨時工。家裡孩子多,呂茹在外麵做的事情都少。更彆說,他們還得寄錢回去,更是緊巴巴的。”
徐琴都能感覺到要是陸建澤沒有賺錢,單單靠自己一個人,那她一定很窮。當然,她現在還擁有徐父留給她的東西,她的整體情況算是好的。
要是換成彆人,沒有父母留下來的東西,日子可能就更加難過一點。
“當初,還覺得就隻是認親呢。”徐琴道,“誰知道還有這些事情。”
“這一次解決了,以後還是會有彆的事情。”陸建澤道,“這就是生活。”
徐琴看向陸建澤,這個人還挺會感慨的。
溫淮禮又去堵陸映彤,陸建澤不幫著他勸說陸映彤,他不是沒有想過找陸父陸母。可他一想,要是他去找兩位老人家,事情就隻會變得更僵,他就是找陸映彤。
陸映彤哪裡可能搭理溫淮禮,她就是把他關在門外,讓兒子少搭理他。
房間裡,陸映彤正在包水餃,溫永亮也在幫忙。
“你想回去嗎?”陸映彤問。
“不回去。”溫永亮道,“東西都已經拿過來了,乾嘛要回去?”
溫永亮不想去溫家,他小的時候,那些人對他也沒有多好,還總喜歡讓他讓著彆人。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紀,憑什麼就得他讓著彆人,而不是彆人讓著他。
他一直都記得那些事情,不可能忘記。
“回去炫耀嗎?”溫永亮道,“媽,我沒有那麼幼稚。現在就是考上大學而已,還沒有畢業呢,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也不懂得。”
“你能這樣想就好。”陸映彤,“我確實不想讓你回去,你回去了,他們又得在你耳邊嘀咕。”
那些人就說溫永亮姓溫,他就該待在溫家,而不是跟著陸映彤。
“對啊,媽最好,我不回去他們那邊。”溫永亮道,“他們沒有把我當成一家人。”
等到溫永亮開學了,他都沒有回去溫家。
陸映彤早當初就把溫永亮放在自己的戶名下,他辦一些事情,也就沒有必要去找溫家人。
大概九月底,南山醫院心臟中心來了一位患者,陪著那一位患者的人正是溫淮禮。
“淮禮哥。”那名女子叫桑夏花,就是溫淮禮時常幫助的那個女子。
“彆怕。”溫淮禮道,“我認識這邊的主任,她的醫術很好,沒有問題。”
當叫到桑夏花的時候,她就和溫淮禮一起進去。
“弟妹,你幫著她看看。”溫淮禮道。
“……”徐琴嘴角微扯,“我不是你的弟妹,你和映彤姐已經離婚,彆攀關係。”
旁邊的年輕醫生看到這一幕,還想著是主任的什麼親戚。離婚了,那應該就沒有關係。
“淮禮哥。”桑夏花扯了扯溫淮禮的衣角。
溫淮禮沒有想到徐琴竟然這麼不給他麵子,“夏夏的胸口痛,你幫著她看看吧。”
“掛號了,當然就幫著她看。”徐琴道,“我聽聽心臟。”
在後世,醫生每個月開藥的金額被限製,他們有時候就會讓不是他們病人的人不要到他們這邊開藥,特彆是這些病人一開還要開好幾千的藥。可病人也沒有辦法,動手術的時候去大地方,買藥的時候又不能總跑到彆人的城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