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應弦裝作一副剛剛見光的樣子,抬手擋著眼睛,嘴角勾笑,吊兒郎當道:“我招什麼?對了,淩掌門,要是再沒有酒沒有肉,說不定我這個魔教教主明天就餓死在你們牢裡了。”
淩天嘯卻似聽不懂他的調笑,揪起謝應弦的領子,將他提起,道:“謝魔頭,你若從實招來,問劍大會後處決你時,老夫還能給你個痛快。”
謝應弦被這麼一提起,身形越發單薄,手垂在身側,鎖鏈仍是搖晃作響。
隻是,他的吊兒郎當絲毫未少。
謝應弦奇道:“你說的我一概不知,要我怎麼招。比如那謎音龍窟慘案發生時,我才不過幾歲,這也要算是我做的?”
淩天嘯將他一丟,重重擲在了牆上,又是一陣鋃鐺亂響。
“父債子償。謝長雲與烈炎妖女造下的這樁殺業,總要有人償還一份公道。”
謝應弦從牆上滑坐下來,咳了一聲,就地癱倒,懶懶笑道:“我爹又不喜歡我,我辛苦替他收拾這個爛攤子,還要替他去死,那誰來還我公道。要不,淩掌門,我們打個商量,我願用那半本天殘劍法和兩隻我教秘寶續命蠱來換我的命,如何?如果不夠,我們還可以再談……”
淩天嘯遲疑了片刻,隨即道:“謝魔頭,你花言巧語也無用,就算不提這一樁,你們魔教所作所為一樁樁一件件也都記錄在案,多少普通人命喪魔教弟子之手。遠的不說,前些日子張家鎮七八個男丁便是被你們魔教弟子所殺,這總假不了。”
謝應弦隨口道:“我們魔教弟子也沒少死在你們正派手裡吧。”
淩天嘯用拇指將佩劍擠出刀鞘,眉峰一皺,麵容越發顯得可怖:“強詞奪理,巧舌如簧。”
謝應弦道:“這樣,你拿酒拿肉來,我就招了,都是我做的,怎麼樣?”
淩天嘯:“……”
謝應弦繼續得寸進尺:“最好能再給我桶水,讓我擦個身什麼的,不然還挺難受的。”
淩天嘯似乎終於意識到無法與謝應弦交流,他朝外走,再度將黑牢的門鎖上:“謝魔頭,老夫勸你還是不要逞一時之快,若是等到問劍大會後那些想處決你的人來,就沒這麼簡單了。”
待淩天嘯走遠,花焰立刻從藏身的地方出來,震驚道:“你沒事吧!犧牲這麼大!真的不要傷藥嗎?”
謝應弦癱在那裡,像一塊餅:“他下手挺輕的,死不了。”
花焰不由問道:“還有重的嗎?”
“當然有,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這多熱鬨,隔三差五就能看見各路江湖大俠,來說什麼乾什麼的都有,還有來觀光的。”謝應弦又摸了一塊油酥糖,放在嘴裡嚼了嚼,擰著眉頭道,“也好,省了我不少事……你還有彆的零嘴嗎?”
花焰摸了摸衣袋:“沒了,都吃完了!”
謝應弦定定看了她一會,道:“你好像胖了。”
花焰大驚失色:“……???”
謝應弦:“南邊東西這麼好吃嗎?”
花焰持續失色:“你不要胡說!我哪裡胖了!”
“行行行,沒胖沒胖,就是圓潤了。”謝應弦笑笑,“圓潤也挺好,總之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跟在陸承殺身邊,隻要不被他發現,應該還是挺安全的。”
“走吧走吧,時間也不早了,免得待會再來人。”
花焰歎了口氣,點點頭,想了想,還是丟下了一瓶傷藥:“你可彆真的死了哦!”
“好的。”謝應弦眉宇舒展開,那雙狐狸似的眼睛微微上挑,是個有些懶散卻又好看的弧度,“對了,羽曳騙你的仇,我記下來了。”
花焰衝他擺擺手:“先顧好你自己啦!”
***
進來麻煩,出去卻容易,大抵問劍大會期間,守衛確實有些鬆懈。
花焰原路返回,沒驚動任何人,甚至還來得及把那套女弟子服物歸原主,又卸掉臉上的易容。
可惜她溜回去的時候,七琴天下的表演已經快結束了,再趕去會場已經來不及。
花焰有些遺憾,想要再看,隻能再等上三年了。
三年後,她還不知道在哪呢!
花焰悠悠閒閒朝著東風不夜客棧走,還又重新買了兩包油酥糖,想著還可以分給陸承殺一包,卻忽然被人握住了胳膊。
不會是那兩個漢子又陰魂不散吧!
花焰悚然一驚,袖底翻出絹扇,一轉頭卻看到了陸承殺的臉。
咦?
陸承殺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可攥著她胳膊的手卻有些用力,花焰倒抽一口氣,陸承殺驀然鬆開了手。
他似乎想要和花焰說些什麼。
花焰揉著胳膊,眨眼等他說,等了一會,才聽見他仿佛鬆了口氣一般地說:“走吧。”
他到底想說什麼呀!
等等,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問劍大會的會場啊!
花焰想到立刻就問:“你怎麼現在在這裡啊?”
陸承殺道:“我在找你。”
花焰“啊”了一聲,才想起自己原本說好和秦沐煙聊完就去找他,結果去當山地牢這一趟失蹤了足有半天,一時有些心虛:“我下午是去逛了逛……”
腦袋上又有什麼輕飄飄地拂過,她聽見頭頂傳來陸承殺的聲音,清冽的嗓音沉沉地:“沒事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啊,謝老師手感真好。
上一章有人問殺殺怎麼沒找花花,在找呢在找呢!攝像機跟著小花走,所以拍不到他那邊啦!
.
感謝櫻桃小蘭花、富婆、joey的地雷,糖醋草魚子、陳、風吹雪、欽安、還有位看不到id的營養液。
紅包照舊。
19號入v,心虛地捂緊我的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