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應弦說的沒錯,她再瞞下去,也隻是把把柄往羽曳手裡送。
但是說出來就會有好結果嗎?
花焰有點悶悶不樂,還有點怕。
陸承殺見她如此,隻當她是被晚上那個魔教弟子嚇到,他走到花焰麵前,有些生澀道:“我會保護你的。”
花焰有點感動,但她實在提不起精神,隻點了一下頭道:“嗯。”
便又聽陸承殺道:“我會保護你,殺光所有魔教人的。”
花焰:“……”
他說得很認真,眼神專注且堅定。
忽略他指的對象,花焰真的會很感動的!
但……她現在隻能努力做出感動表情,道:“……謝謝。”
你不殺那麼光也可以的!
陸承殺很困惑,他讀不懂花焰此刻的情緒,也看不懂她的表情——隻知道那裡麵肯定不光是高興,他輕聲道:“……你很害怕?”
花焰剛想點頭,又立刻搖了搖頭。
“沒有。”她還勉強露出了笑容,“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陸承殺好似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在她旁邊轉了兩圈,道:“我去殺魔教的人。”說完便走。
花焰人都傻了。
你去哪殺?
她哪知道陸承殺會像個門神一樣跑去幫忙排查,原本是挨個核對穀內弟子的門派姓名是否有人認得,有沒有無關人等混進來,陸承殺跟著一起,頓時所有人都壓力山大,隻覺得冷汗涔涔,仿佛一旦查出不對,他立刻就要大開殺戒,因而就連盤問時也戰戰兢兢。
因為知道明齊和陸承殺打過交道,其他弟子立刻把他踢去應付這位大爺。
明齊差點就要罵出聲了,他打過交道不代表他不怕啊!
然而沒有辦法,其他人不願意,他隻能硬著頭皮上,明齊挪著步子湊到陸承殺身邊,抖聲道:“您這……又是怎麼了……”
不料,陸承殺認出他,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一些猶豫之色,似乎很有一些問題要問。
一刻鐘後,明齊搞明白了。
“女子這樣的話,就是要你去哄她啊!”意識到自己的口氣過於膨脹,明齊立刻咳嗽道,“……咳咳咳,你怎麼還跑了……”
陸承殺迷惘:“怎麼哄?”
這他可能確實不知道。
但他其實也不知道啊!他撐死隻有哄生氣的師姐的經驗啊!
想是這麼想,明齊還是得說:“總之就是類似,說點好聽的話讓她開心,或者送點她可能會喜歡的禮物之類的……”
陸承殺道:“何為好聽的話?”
明齊此時用一隻手背掩著唇,異常小聲道:“我先前給你那兩本,你看了嗎……”
雖然被沒收了一本,但陸承殺並不想說出去,隻道:“看了。”
他麵不改色,明齊倒有些佩服,給他之前,自己還略翻了翻,看得麵紅耳赤不說,差點就有反應了——不過,也可能是陸承殺壓根就沒看懂。
明齊道:“那你悟了多少……”
陸承殺猶豫著沒說話。
明齊瞬間懂了。
還真沒看懂。
行吧。
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就是那種誇女子美貌,表達自己對她喜愛的字句……”
陸承殺歪頭道:“喜愛?”
明齊:“……”
他總不能連這個都沒悟出來吧!
***
花焰在房裡輾轉反側,還去路邊摘了朵小花,揪著花瓣叨念:“告訴他、不告訴他,告訴他,不告訴他……”一朵花還沒摘完就覺得這也太傻了!
一閉上眼,花焰眼前浮現出先前陸承殺斬殺魔教弟子的模樣,之前覺得心悸,這會有點心梗。
結果滾著滾著,花焰睡著了。
麵前的陸承殺看向她的眼神裡再沒有半分溫度,甚至比初見時那個冷漠的眼神還要冰冷上數分,像看著一隻螻蟻或者蚊蟲,或是一個死人。
花焰有心向他解釋,自己並非有心欺瞞,與他相處以來這些日子所思所言都是發自真心,也是真的喜歡他,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她惶急地望著他……
我不是,我不想,我沒有……
可陸承殺根本聽不到,又或者他壓根不想聽。
胸口突然一陣劇痛。
她低下頭,看到了他的劍,無刃漆黑又堅硬的劍身埋進了她的胸口,血色迅速洇開,她大腦停止運轉了一瞬,陸承殺毫不猶豫地拔出了劍,像他每一次殺魔教之人那樣乾脆利落地從她的身體裡帶出一大團的血花。
她看他散發了那麼多次殺氣,卻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恐懼。
那是唯有死亡才能帶來的恐懼。
她大腦一片空白的向後倒去。
陸承殺收劍入鞘,隨後轉身離去。
“不要——”
然後花焰醒了。
她隻來得及慶幸了一瞬,就發覺臉頰冰涼,殘留在大腦皮層的冰冷感,還是讓心臟抽疼著戰栗。
花焰心有餘悸地大口喘息,門被推開了。
逆著光,她看見陸承殺就站在門口,顯然是聞聲而來,和夢裡那個冷冰冰的陸承殺完全不一樣,他黑眸溫和,語氣裡還有緊張的擔憂:“怎麼了?”
是她的陸大俠。
巨大落差造成的安全感太過明顯。
花焰一掀薄被,踉蹌著從床上跑下來,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一把撲到陸承殺懷裡,兩隻手環住了他的腰,腦袋使勁埋進他胸口裡,鬼哭狼嚎道:“嗚嗚嗚嗚嚇死我了!”
陸承殺霎時間僵得像個木樁,大腦一片空白。
作者有話要說:一個胸有成竹複習完的殺,卷子發下來才發現考的內容超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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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千裡孤鴻、墜繼_十八的地雷,一念之間、090603、今晚想吃個大柚子、Thaumiel、foxandcat、蘋果冰淇淋的營養液。
5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