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陸懷天道:“你們若有不軌企圖,我停劍山莊定然……”
花焰道:“沒有啦!真的就是參加問劍大會,順便做做好事!”
她的語氣讓眾人一驚,這也太隨便了!
停劍山莊竟不發火!
但事實上,停劍山莊弟子雖然都虎視眈眈盯著魔教弟子,一副隨時想要出手的樣子,但確實沒有主動動手。
就在此時,一個停劍山莊弟子突然衝了出來,舉劍朝著魔教而去,然而謝應弦袖子一拂,便將他拽住了,他扯著這位弟子的衣領,不疾不徐道:“你們要不要查查這位弟子有沒有問題,我相信來之前你們應該都有說過不要輕舉妄動吧。”
江樓月肯定會安插人手挑撥離間,謝應弦毫不懷疑。
這段時間他把魔教弟子分散出去,一旦遇到哪裡有風聲魔教作惡,便第一時間趕去,又在各個江樓月可能會下手的小門派外派人駐紮,才保證他們教的名聲沒有在此時急劇惡化。
但也十分凶險。
謝應弦將那停劍山莊弟子丟回去,麵色如常道:“今日我已說過,我教下弟子,若有人敢主動出手挑釁,不消你們正道出手,我會親自清理門戶。這份與會的誠意,不知道夠不夠?”
不論真假,總算姿態是表出來了,這時正道若是再主動出手,就未免顯得不占理了。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人不敢置信。
真的有一天會讓魔教來參加問劍大會,這實在太滑稽了!
他們不止要報名弟子戰,還要報名門派戰!
東風不夜樓負責登記的人表示,弟子戰的登記名額已經滿了,無法再增加。
誰料那魔教妖女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樣,舉著一本問劍大會手冊,笑眯眯道:“我記得你們規則裡有一條吧,若對入選名單有異議,可以在弟子戰前向已入選的弟子申請挑戰,搶奪對方的資格。”
確有這條。
東風不夜樓登記的人有些無奈道:“你想要挑戰誰?”
花焰想了想,道:“褚浚吧。”
眾人:“……???”你怎麼不直接說陸承殺!
褚浚看到躍躍欲試摩拳擦掌的魔教妖女也很頭疼。
淩天嘯被淩傲雪折騰得要死,他被淩天嘯奴役得要死,這段時間被迫忙於當山事務,他根本沒好好練功。
兩個人也不是沒打過,他知道魔教那天殘劍法邪門,想贏也十分不易,再加上這屆還有陸承殺,反正也拿不到魁首,萬一褚老二變成褚老三才是得不償失,於是他乾脆道:“我棄權。”
眾人又是一陣:“……???”
什麼情況!
褚浚怎麼就不打了!他難道還打不過這個小丫頭嗎?
還是這魔教妖女已經不滿足禍害陸承殺一個,連褚浚都不肯放過?
花焰道:“怎麼這麼沒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
褚浚最近被俗事磨得脾氣平和了不少,長卷發有氣無力地耷拉在他的肩頭,他道:“你們魔教是不是平時都沒什麼事做,這麼閒?”
花焰不由道:“才沒有!我們很忙的!隻不過這次來還有件大事,順便來參加問劍大會。”
褚浚完全不信道:“你們要是有什麼不軌企圖,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花焰道:“是真的啊!你一會就知道了!”
兩人聊著,花焰忽然見不遠處一個跪在地上的身影有些眼熟,三年過去,對方的樣貌也發生了不小的改變,她差點沒認出來,正是當初那個想拜陸承殺為師,不惜賣力討好她,後來又在陸鎮行安排的那次伏擊中對她惡言相向的寧常。
他跪在地上對一個當山長老道:“劉叔,為什麼讓他們進來,為什麼不出手!難道就因為他們做了一次好事,那些死在魔教手裡的人就不管了嗎!”
那位劉長老道:“不是不管,隻是現在不是時候。”
寧常忍不住道:“我看你們就是覺得當初魔教的高層都死完了,便不在意了!父債子償!怎麼能這麼輕易容他們……”
“掌門已經決定了,你就彆再說了。”
寧常還是滿臉不甘:“那至少……至少讓淩叔或者褚師兄收我為徒好不好!”
劉長老道:“掌門已經不收徒了,你褚師兄最近更是沒時間,你現在還是滿心仇恨,習武講究心境,等你再過兩年吧……”
寧常道:“又要再過兩年!我都已經這麼大了!”
他竟三年還沒拜成師,花焰有一分想笑,道:“你們就是不想收他為徒吧?”
褚浚也看了一眼,頗為冷酷道:“他資質太差了。”
花焰道:“你們要求還真高,非要左驚霜那種資質嗎?”
褚浚冷冷道:“差不多,你們魔教難道會收資質差的?”
花焰道:“羽曳啊!”
褚浚:“……”
他被噎了一瞬,隨後道:“當初左師妹原先門派的師兄也想拜到當山門下,在山門外磕頭跪著求了一個月,我們都沒收他,資質也就跟他一般差。肯收他做外門弟子對他已經算看在他父母份上了。”
花焰一開始聽還沒覺得如何,等褚浚冷著臉走遠,她才驀然發現,褚浚說的這個左驚霜的師兄……應該是尤為天,頓時她便有幾分心情複雜。
難怪他這麼不要命似的練那些邪功和用豐饒天那類邪蠱。
大抵也是想爭口氣吧,隻是落到陰相思手裡,就沒有回頭路了。
***
花焰這邊報完名,那邊問劍大會第一日已然要開始了。
第一日開場時,白崖峰峰主和東風不夜樓樓主都會上台,陸承殺早他們幾天便先來了問劍大會,她其實沒有跟他說這件事。
至少沒有直接的跟他談江樓月是誰。
她也不知道陸承殺猜出了多少。
但隨著那一抹姹紫嫣紅比戲服還要豔麗的紅袍出現,她也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
白衡環仿佛念稿一般說完致辭,之後便輪到江樓月,他戴著麵具,拖著長袍,正要開口,聲音便被台下的謝應弦打斷。
“江樓主,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十多年前,是不是你囚禁了真正的江樓月取而代之,還一個個殺光了她的家人,又是不是你一手製造出謎音龍窟慘案,嫁禍給我教。還有前些日子五門大會的死士,三年前門派戰的魔教陷阱……一樁樁一件件,江樓主可願承認?”
他說的聲音輕巧,但幾乎每一句話都能掀起軒然大波。
江樓月在台上,聲音依舊不辨男女:“我不知謝教主在說什麼。”
謝應弦拍拍手。
齊修斯推著一個輪椅前來,輪椅上坐了一個失去一臂一腿的女子,她蒼白的臉色沉靜,語氣緩慢聲音嘶啞道:“我才是真正的江樓月,他是個冒牌貨。他囚禁我十數年,斷我手腿,殺我家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我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十多年前我還是江樓月的時候,曾與諸位掌門都攀談過。淩掌門,我曾送過貴夫人十箱珠寶,您得知後大發雷霆,又將珠寶送了回來,可您夫人看上其中一樣八寶盤螭銀絲朱釵,纏得不行,您不得不單獨來問我買下。徐掌門,先前青城門問劍大會,您不願出麵,便叫我找人易容成您的模樣,坐在台上……”
她一個個說來,全是鮮有人聞的事情,偏偏各門派掌門都並不出聲反駁,證明她說得確有其事。
江樓月最後道:“先祖——也是最初建立東風不夜樓的江樓月曾經為了防止此類事情發生,製作過兩枚樓主的令牌,日夜佩戴在身上的是假的,而真的這枚除了繼任者,誰也不能告知。真假令牌相撞時,假的令牌頃刻便會碎開,裡頭刻著一個‘假’字。”
說著,她揚起手,露出了一枚色澤質地都絕非凡品的玉牌。
而此時江樓月腰上,恰好也掛了這麼一枚令牌。
若說剛才眾人還覺得魔教在搞什麼把戲,這時對站在台上那個紅衣樓主,都驀然多出了幾分懷疑。
“江樓主?你要不把玉佩拿來撞一下?”
“江樓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那魔教教主說得不會是真的吧!”
就連東風不夜樓原本的人手,此時也漸漸惴惴不安起來。
江樓月不置一詞,而是驀然飛起身,似乎就要逃,他這一跑,反倒越加證明有問題,當即便有幾個人衝上前去攔他!
這江樓月雖然逃得快,但抵不過此時問劍大會來得都是江湖好手,沒逃多遠便被人一把抓住。
當即便有人伸手去揭他的麵具。
大紅的麵具被摘下,露出一張陌生的男子麵孔,沒人認得出是誰,隻見他一咬牙,旁邊人想卸他下巴已然來不及,江樓月嘴角立刻溢出一絲鮮血,頭一歪不省人事。
有人按了一下他的脖子,驚道:“他死了!”
誰也沒想到竟會變成這樣,整件事都仿佛一出鬨劇,而收場更是荒唐可笑。
這如魔教教主言論中的假江樓月就這麼死了?
還一下子死無對證?
眾人心裡都開始嘀咕,甚至有人覺得這也是魔教為了給自己洗白做的戲。
花焰看了一眼那男子的麵孔,並不意外,假江樓月知道他們魔教要來找茬,白白站在台上等著才奇怪。
而一旁的謝應弦甚至沒有多看一眼那男子,便對著眾人道:“假江樓月,我有一事不明,你取走的那些記錄裡,究竟寫了什麼,讓你癲狂若此。不止對魔教如此仇視,甚至連正道都一起報複?我根據你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得出最大的結論是,你在推波助瀾,希望魔教和正道更加仇視。”
沒人知道謝應弦在說什麼。
他還在繼續:“你因為謝長雲和自己的父母家人而恨魔教我非常能理解,但正道從未得罪過你吧,甚至還對你有養育之恩,其他門派的人見到你也都礙於情麵會十分客氣,更不可能觸怒你,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她之死,與正道有關。要麼是你在遷怒,要麼是你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門派,我猜想後者的可能性更大,所以你才會在謎音龍窟檢視你的成果時,說出‘是哪一個’這樣的話。”
“你找了這麼久,找到你的仇人了嗎?如果沒辦法,你把線索告知於我,或許我能幫你找找——那個害死陸懷仙的凶手。”
原本還在覺得魔教教主的話莫名其妙的人聽到這裡不由一愣。
這和陸懷仙有什麼關係?
怎麼突然冒出了陸懷仙的名字!
最驚訝的莫過於停劍山莊的人,他們甚至有人開始覺得這魔教教主是不是故意禍水東引,想把這樁禍事推到他們停劍山莊來。
陸懷天此時也站了起來,目光冷冽地盯著謝應弦。
謝應弦下麵的話更加激怒停劍山莊:“用段研來邀請眾人,的確是隻有停劍山莊的人才會來得最少,看來你對你們門派確實還是有感情的,雖然這一點上次險些害到了停劍山莊,你可能也意識到了,之後便不再做得這麼明顯。你再不肯出現,我可能就要說些你不愛聽的了……比如,這仙絳多寶塔,起先隻叫多寶塔,也是在你上位之後,才改名成了仙絳多寶塔,還全部漆成了紅色。原本停劍山莊的多寶塔隻有三層,你一把火將它燒了,改成了絕無僅有的七層仙絳多寶塔。你到底是在紀念誰?”
“陸竹生,你其實不喜歡竹綠色吧,我猜你真正喜歡的,就是這鮮妍奪目的紅色。”
說到這裡才是當真令人震驚。
“你在胡說什麼!怎麼可能是陸二爺!”
“陸二爺他那個閒雲野鶴性子哪裡會做得出這種事?”
“你還說他假扮江樓月改塔名,是為了紀念陸懷仙,這也太可笑了!全是你的一麵之詞!”
“陸二爺今次根本沒來!”
謝應弦仿佛聽不到周圍的質疑聲,道:“其實那個害死她的人,我隱約有所猜測,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誰?”
而隨著他的話音一落,空中竟突兀響起了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男女莫測的,江樓月的聲音。
他說:“——是誰?”
眾人紛紛找起了聲音的來源,有些不寒而栗。
“是誰在說話?”
“是假江樓月?”
“……他不會真的是!?”
“他在哪?”
謝應弦的視線緩緩掃過眾人,在場眾人都又驚又懼,生怕他繼續胡言亂語,隨便指認,可又好奇想知道他說的那個害死陸懷仙的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一跑劇情就是本文推理擔當謝老師主場,我真是biubiu吐血……
不過整個最終章基本算解密和打臉(。
一個友情劇透:陸鎮行,他偷偷摸摸地來了,目前正在震驚中。
ps:記不得陸竹生是誰的可以回頭看一眼47和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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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結了,順便也推下朋友的奇幻仙俠穿書文《高危職業二師姐》by言言夫卡
嗚嗚是好看的仙俠穿書文,我也想寫(?
文案:
虞兮枝穿書了,成了每本仙俠文裡都存在感極低、與世無爭的宗門二師姐。
按照劇情,原主會因為嫉恨女主小師妹的千萬寵愛而心靈扭曲,徹底黑化。成為小師妹證道的墊腳石,被一劍誅之,落得個神魂無存的下場。
虞兮枝回憶完劇情,疑惑低頭。
她感受著體內能一波送她到大宗師境界的洶湧靈力。
再看看同門裡還在辛辛苦苦築基的諸位師兄妹、還沒到煉虛期的掌門。
突然覺得,故事可能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這明明是滿級大佬重回新手村!
所以二師姐到底是個什麼高危職業!都這麼厲害了還能被小師妹一劍穿心?!
不行,她還得再練練。
於是大家眼睜睜看著與世無爭的二師姐開始一心問道。
先是在宗門內的選劍大會上,劈斷了大師兄的劍;
在試煉小秘境裡力壓他派精英弟子,輕鬆取得先天秘寶;
又在五派三道比劍大會上一劍成名,撥得頭籌,一夜之間成了所有人的女神。
開始嶄露頭角的虞兮枝再無可能被一劍穿心,隻有一點讓她很苦惱。
為何每次她裝完逼耍完帥後一回頭,總能看到那個原書裡真正黑化、心狠手辣毀天滅地的反派小師叔,正在托著下巴含笑看著她?
心狠手辣盛世美顏假嬌弱·小師叔X戲精上身力拔山河假嫻靜·二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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