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下,79勾了勾唇,長腿一邁,一把就抓住了青年的領子,把他整個扔到了一旁的酒桌上。玻璃杯碎裂開,紮進了他的皮膚裡,青年痛得大喊大叫,衝著一個胖子喊“救我”。
胖子往旁邊躲了躲。
顧雪儀還是點了點他的方向:“79,揍他。”
胖子也好,青年也好,要打79的主意,不關她的事。
但要想踩著她作橋梁,那不行。
79也靈活指使了自己的仆人93,按著那個青年繼續揍。
自己則轉向了那個胖子。
那個胖子連連後退:“您聽我說,這事和我沒有關係,是那個鴨子,就他,他亂指認的。一個鴨子能有什麼職業道德呢您說對不對?”
眼看退無可退,胖子拔腿想跑。
79把揪著他的領子,抄起了一旁的玻璃杯砸在了他的臉上。玻璃碎碎裂,胖子“嗷”了一聲。79抓著碎裂的玻璃碎片,挨上了他的眼眶。
胖子嘴裡這下發出了狼嚎一樣的叫聲:“不,不,封……”
79一隻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胖子翻了翻白眼,連忙擺了擺手。
79這才輕輕鬆開了手。
胖子喘著氣,這才想起來今天做主的是誰。
今天站在這個場內食物鏈巔峰的,其實是……其實是那個女人。
胖子看向了顧雪儀:“那個要求真是他自己提的,不是我慫恿的。真不是……我就想套到一份合同的章。真的。你,您讓這位,這位79先生停停手……”
這種小人。
在這樣的時候都能大膽到去慫恿那個青年。
他會不記仇嗎?
顧雪儀笑了下,淡淡道:“每個人隻能提一個要求啊,這位先生。”
胖子哀嚎一聲,躺倒下去。
79手中的玻璃往他身上一插,隨即站起身:“把他帶走,彆弄臟了這裡。”
立刻就有保鏢過來把人帶走了。
胖子和青年的哀嚎聲漸漸從大廳中消失。
所有人都不輕不重地吸了口氣,再看向顧雪儀的時候,果然不再將她單純當做一個走了大運的新人看待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敬畏。
哪怕她是一個女人。
在這裡,隻要你拿到主牌,你就站在食物鏈的上層,不分男女。
他們開始變著法地來接觸顧雪儀,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她的身份,又同她大談京市的各個企業,金融如何如何,房地產如何如何……儼然將她當做一個有身份有地位,背景深厚的女企業家來對待。
他們說的東西,其實對於顧雪儀來說大部分都是陌生的。
但她不動聲色地汲取著這些信息,能不開口時就不開口。而其他人也絲毫沒覺得哪裡不對。
她手裡還捏著79,人家高傲一點,又怎麼了?
很快,顧雪儀從他們的口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7號的慈善晚宴。
裴智康和她提起過。
雖然他們的話語裡夾雜著很多陌生詞彙,但顧雪儀還是保持著高度注意力集中,大致梳理出了那些信息……
這個慈善晚宴,……是用來洗錢的。
這些人聊了很久,見顧雪儀始終不為所動,這才遺憾地退開了。
而顧雪儀扭過頭,繼續使喚起了79。
拿喝的,吃的,甚至拿副牌過來給她玩兒……她毫不客氣地支使著79。而越是支使79,越讓旁人對她畏懼漸深。
幾個跟著宴文柏來的小富二代,站在角落裡,連動都不敢隨意亂動。
他們睜大了眼,驚詫地看著這一切……這對於自以為算有錢的他們來說,這一切就仿佛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充斥著大量金錢與權勢的世界。
還有那個女人,399。
她好像也是第一次來吧?她怎麼完全不怕?
她實在太厲害……
可惜,這個會所的主題經常會變動,下次他們再來,不一定趕得上這樣的主題了。不然他們可以依葫蘆畫瓢學一下399的辦法。
裴智康又跑了一次腿。
從79把93變成自己的仆人後,後麵串起了一串的主仆關係。裴智康就是其中一環。
當399開口使喚79,他們就會一個使喚一個。
最後他們這幫人滿場跑,全都是為了給399跑腿。
裴智康吐了口氣出來。
早知道……他就不來了。
他回了家以後,和裴麗馨說起簡芮登門的事,又說了簡芮送的禮物怎麼怎麼貴重。裴麗馨竟然不肯再加錢……
還責怪他沒把事辦好。
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主動攬下來這裡,和封總打交道的工作。
和封總打交道,真不是人乾的事……
顧雪儀沒有等到12點。
當大廳裡的氣氛漸漸變得曖昧,燈光都進一步昏暗下來,空氣中還彌漫著不知道什麼香水味兒和香的味道……
顧雪儀起身朝大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79問:“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顧雪儀隨意指了個地方:“坐那兒,彆動了。”
說完,顧雪儀推開大門,毫不留戀地走了出去。
一直等到走出會所,她才摘下了臉上的麵具,坐進了車。
“怎麼樣,您找到四少了嗎?”
“沒有。”
顧雪儀拿出手機,撥了宴文柏的電話。
“嘟嘟”兩聲響,那頭飛快地接了起來:“……我,我提前告訴你了,我和同學在外麵。”
“嗯,我知道,出來吧,我在樓下。”
那頭傳來一連串叮裡咣當的聲音。
宴文柏飛快地扔了手裡的飛鏢,大步跑下了樓……
留下侍應生在後麵一頭冷汗。
臥槽,大少爺您差點紮著我!
宴文柏跑出了會所,一看,宴家的車果然就停在那裡。
宴文柏有些心虛,他拉開車門,飛快地坐了進去:“我就去打了個台球……真的彆的,什麼都沒做。就隻是之前答應過朋友,要和他們一起來這裡。所以這次是履行約定。”
“嗯,我知道。”
“你知道?”
“嗯,我到三樓走過了,沒有見到你。”
宴文柏:……
三秒鐘後,宴文柏猛地從座位上竄了起來,然後腦袋在車頂上撞了“嘭”的一聲巨響。
宴文柏:…………
宴文柏捂住頭,艱難地坐了回去,咬著牙說:“我不能去,你也不能去。”
那是什麼鬼地方!
她怎麼能去?
“嗯。”顧雪儀應了聲:“開車吧。”
就保鏢還有些迷惑。
太太來這裡,不是為了來找四少嗎?太太早就知道四少沒進去?
會所三樓。
79在沙發上坐了半小時。
那扇門緊閉著,399沒有回來。
79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十點零三分。
還很早。
這就走了?
79輕嗤一聲,這才挪動了位置。
“不玩了。”79說著也大步向門外走去,93立刻跟了上去,裴智康也連忙跟了過去。
他們進了三樓的小包廂。
79這才摘下了頭上的麵具,麵具在他臉上留下了輕微的壓痕,壓痕之下,是一張模樣英俊,但卻陰沉沉的臉。
“今天那是誰?”93疑惑地說。
“誰知道?”
“您給這麼一個突然竄出來的客人,當了幾個小時的仆人,這要說出去,真能驚掉眼球了。”旁邊又有人無奈地笑道。
裴智康愣愣道:“大家都不說出去……不就不知道了嗎?而且戴著麵具,誰知道誰是誰?”
93看了他一眼,收起了眼底的輕蔑。
說:“站在這個場子上,哪會有人不認識封總呢?”
“所以今天所有人都知道封總是79?”裴智康驚訝道。
“不然呢?”
“隻有新來的人不知道。”93說:“比如那個399。”
把封俞使喚得滿場跑。
連帶他們也跟著受累。
“讓她這麼一搞,以後這個主題咱們也不能再玩兒了。”93嘖了一聲。
“監控呢?”封俞問。
“您等等,我去給您調。”
沒一會兒,就有監控擺在了封俞的麵前。
從進入會所大門,到三樓的路上是沒有監控的,這是為了保護**。監控錄像全部是從推開宴會大廳的門以後開始的……
封俞挪動鼠標,把那個戴著麵具的身影剪裁了下來。
“您這是?”
“還差了一個小時五十七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