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嘉連忙說:“那不行!”
顧雪儀:“嗯?”
宴文嘉仔細想了想:“你看宴家有錢對吧?好吧……錢好像也沒什麼用。但是,你再看,宴家還有地位啊……算了,地位都是宴朝的。”宴文嘉的餘光一瞥,掃到手裡的烤豬蹄,立刻被激發了一點靈感:“宴家的廚師做飯挺不錯的……”宴文嘉說完,又忍不住自己喃喃道:“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宴家還有……宴文柏、宴文姝……我……”宴文嘉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我們都他媽挺煩人的。
宴文嘉在心底說。
要一個喪且沉鬱的人,編出這個世界美好的一麵,去留住另一個人。
太難了。
宴文嘉用力咬了咬牙。
太他媽難了。
但宴文嘉一想到,顧雪儀要換個人給他當大哥,不,準確來說,應該是顧雪儀要離開宴家……
他就有一種,跳傘的時候,拽著他的降落傘要斷線了的感覺。
顧雪儀扯過兩張紙巾,按住了他手裡的食物:“好了,彆吃了,涼了。”“等會兒還有錄製嗎?”
宴文嘉動了動唇:“不錄了。”等想到顧雪儀的性格,他馬上又改了口:“還要錄三小時……但是機器故障了。”
顧雪儀站起身:“嗯,那你去問問,如果還要錄,那我就先走了。”
宴文嘉擦了手,起身走出去。
沒一會兒他就給顧雪儀發來消息:【還要錄。】
原來做明星也不容易。
顧雪儀低頭,挪動手指回了消息:【嗯,注意休息。】
她這才帶著保鏢,離開了節目組。
金函學提心吊膽半天,才發現宴文嘉壓根沒把他剛才的事說出去。
他剛鬆了口氣,但很快就又陷入了恐慌。
還有宴總那裡……怎麼辦?
他會死嗎?
顧雪儀回到宴家的時候,宴文柏已經到家了。
他和宴文宏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彼此間的距離都快拉出三米遠了。
但當女傭喊了聲:“太太。”
他們立刻就起了身。
“大嫂。”宴文宏飛快地叫了聲。
宴文柏用力抿了下唇,沒想到宴文宏這麼快就叫了……他早該想到的,以宴文宏的性格,有什麼不可能的?
宴文柏攥緊了手指,因為過分用力,今天打架時不斷撞擊出去的指骨,這會兒都有點隱隱作痛了。
“……大嫂。”宴文柏的聲音低低,幾不可聞。
“四哥怎麼回來了?”宴文宏小聲問。
宴文柏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裝屁呢?剛才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現在又來主動問。
顧雪儀往樓上走的腳步,頓了下:“我叫的。”
說著,她盯住宴文柏多打量了一眼,然後她緩步走下來,走到了宴文柏的身邊:“你手呢?”
宴文柏尷尬地舉起了手。
“你和人打架了?”
宴文宏出聲:“四哥又和人打架了?”
宴文柏:……
艸。
宴文宏你他媽是複讀機成精嗎?還要強調一遍“又”?
“不是打架,是有一群人過來……好像是想綁我。”宴文柏尷尬地說。
顧雪儀麵色一沉:“怎麼不早說?”
“當時就已經報警,讓警察帶走了。”
“那也應該告訴我。”
宴文柏扭頭看了一眼宴文宏。
像他這樣裝乖,哪怕隻是裝出來的省心,也會更討人喜歡吧。
顧雪儀立刻讓女傭取來了電話,她直接打到了警局,那頭很快就接通了,彼此迅速交流了訊息。
“……好。是這樣。辛苦你們了。”
顧雪儀抬起頭:“被你打倒的那些人,在警局都有案底。三年前,他們犯下了最後一樁案子。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就銷聲匿跡了。直到今天再出現。”
她頓了下,誇獎道:“你很厲害。”
宴文柏的呼吸滯了滯,然後變得急促了一些。
又……被誇了?
“先吃飯吧,吃完再說其它的事。”顧雪儀說完,立刻吩咐一邊的女傭去上菜了。
突然竄出一夥人,企圖綁架宴文柏。顯然和宴朝重新現身有關。
不是犧牲一頓飯,就能處理好的事。
宴文柏頓時安心了許多,點點頭,去餐廳先坐著了。
宴文宏卻呆立在那裡,沒有動。
“怎麼了?胃疼了?”顧雪儀看向宴文宏。
宴文宏露出了一點難過的笑容:“沒有,隻是覺得自己沒有四哥厲害。”
顧雪儀:“你很聰明。”
宴文宏這才抿唇笑了下,挪動了步子。
等轉過身,宴文宏的目光才又沉了下去。
他還得接著去上學。
他要時時刻刻都讓她看見他的優秀才可以。
吃完飯後,顧雪儀立刻就聯係了警局,並且將事情轉述給了陳於瑾。
另一頭的裴智康已經陷入了焦灼。
聯係不上……還是聯係不上!
艸!人呢!
搞個宴文柏都搞不定!
而這時候,裴麗馨的電話也打來了,她第一次對自己這個弟弟說了重話:“你搞什麼鬼?這點小事都辦不了?人呢?”
裴智康不想告訴她情況,但事情是瞞不住的……
他艱難出聲:“人聯係不上了……”他急切地為自己辯解道:“宴文柏應該是很好處理的!”
“很好處理?你處理到哪裡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就要大禍臨頭了!宴朝沒死!你姐夫死了!下麵是誰?下麵就是我,就是你……宴朝這人睚眥必報,誰也彆想好活!”裴麗馨氣得風度全失。
裴智康被她一罵,心底又是慌亂,又覺得有些怨氣。
怎麼會呢……之前不都好好的嗎?之前宴朝在國內的時候,寶鑫也沒出事啊,他們也依舊風光啊……
“你他媽趕緊想辦法,不行就把顧雪儀給我綁了……”如果不是姐弟倆相依為命,最信得過的隻有彼此,裴麗馨也不會把這事交給他。
裴智康應了聲掛了電話。
但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聲。
那是客戶端推送消息的聲音。
裴智康有些煩躁地低頭掃了一眼——
《京市大學附近疑似抓獲三年前入室殺人大案人犯》
裴智康目光猛地一頓,趕緊點了進去。
草他媽!宴文柏不是從來不帶保鏢嗎?
裴智康飛快地瀏覽著這條新聞。
“……宴文柏一人製服多人,警察趕到現場時,都感到震驚……”
裴智康差點氣吐血。
再一看評論:
【宴文柏?是那個宴文柏嗎?宴家四少?驚了!】
【???宴家最近怎麼回事???不是樂善好施,就是見義勇為?】
【宴家是不是又要收錦旗了?真·豪門一股清流。彆人逛夜店,彆人掃貨開遊艇,彆人玩嫩.模私生活混亂……他們捐錢又掃除垃圾學校,還抓殺人犯是什麼鬼?】
裴智康猛地把手機砸向了牆。
怎麼辦?
怎麼辦!
……
宴文柏第二天如常到學校上課,隻不過這次身邊多帶了保鏢。
有不少記者聞訊而來,在校園裡就堵住了他。
宴文柏有些不耐地壓了壓眉尾,看著有幾分凶悍意味。
記者本來有點怕,但一想到人家剛見義勇為,於是又大著膽子把麥克風往前遞了遞:“請問宴四少,是怎麼做出見義勇為,擒獲殺人犯的舉動的?”
宴文柏想說關你屁事。
但一想到這段采訪可能會被顧雪儀看見,他又吞了回去。
是怎麼做出來的?
是因為……顧……
話到了嘴邊,宴文柏又往下咽了咽,並且耳朵迅速紅了起來。這麼多人麵前……宴文柏咬了咬牙,又一次叫了那個稱呼。
他說:“我大嫂教的。”
陳於瑾將宴文柏遇襲的事,告訴了宴朝。
宴朝攥著手機:“嗯,我知道。”
他的目光看向了麵前的筆記本屏幕。
裡麵正在播放一段采訪。
那個總是寫滿了不耐和不服氣,隨時隨地都像一團炸.藥似的宴文柏,從耳朵紅到了脖子根,說:“我大嫂教的。”
大嫂。
顧雪儀。
宴朝的心情刹那變得更複雜了。
饒是宴朝,也不禁仍舊對那個問題有些耿耿於懷。
小明星叫什麼?
以及,他廢話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