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宴太太特彆像美人魚。”
簡芮說著回了頭:“對吧?小叔。”
簡昌明正要應聲,突地想起來宴朝站在一旁,於是生生忍住了。
宴朝:……
宴朝不急不緩地,拔腿走到了顧雪儀的另一側,淡淡道:“今天太太是很像美人魚。”
簡芮暗暗咋舌。
原來宴先生平時在家裡,稱呼顧雪儀“太太”?
這種有些老派的稱呼,聽著有些客氣,但好像又有些彆樣的浪漫。
顧雪儀不由回頭望了一眼宴朝。
宴朝也正低頭看她。
兩人目光有一瞬相接,他的眼眸同樣的黑白分明,但卻不像宴文宏那樣清澈似琉璃,裝得了乖。他的眼眸仿佛一潭深淵。他的目光直直闖入她的眼底,像是要將她探究個徹底。
顧雪儀輕輕眨了下眼:“謝謝誇獎。”
她懷疑今天他們都吃錯了藥。
四人很快一起落了座,整頓飯吃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多是簡芮主動在和顧雪儀交談,偶爾再搭上一個簡昌明。
宴朝不動聲色。
他眼中的顧雪儀,徹底褪去了過往的模樣,換上了嶄新的外衣。
她言談舉止得當,大多時候眸光都是冷淡的,但聽見簡芮說話時,她會微微歪過頭,嘴角噙著一點笑意,麵容一下變得靈動又溫柔,暖調的光下,她的眼眸都仿佛含了秋水一般……
席間,簡芮突然問:“宴太太喝酒嗎?”
顧雪儀點了下頭:“喝的。”
簡芮忙問:“宴太太喝什麼酒?我讓人取過來了。”
顧雪儀輕舔了下唇,的確有點想念那股味道了。
她少年時代,隨父兄上戰場去體驗了一遭,臨行前為了壯膽,她母親給她倒了一碗燒刀子,辣得她喉頭痛了整整一晚。後來,遇見風雪天,朝中誤了輜重,所有人卻都是靠著酒取暖才活下來的。
她已經很久沒有喝過了。
“有烈一些的酒嗎?”
“白酒啊?”簡芮微微傻了眼。
“有嗎?”
“有,有!但我不會喝,我小叔陪你?”簡芮說著,連忙轉頭去看簡昌明。
簡昌明也是一怔。
他是真沒想到顧雪儀會喝白酒。
好像在大部分人的固有印象中,女性都是不善飲酒的,更何況是白酒……
宴朝卻是掀了掀眼皮,淡淡道:“我陪太太喝。簡總不會喝。”
這下簡芮又吃驚了:“宴先生也會喝這個?怎麼以前沒見過?”
“奇怪嗎?”宴朝反問。
簡芮點了下頭,又搖了搖頭。
宴朝外表是疏朗君子,哪裡像是會喝酒的?但轉念一想,顧雪儀不也是嗎?他們倆外表都是矜貴冷淡的模樣……骨子裡……是,普通的酒倒好像配不上了。
他們飲了會兒酒,又閒話了幾句。然後才起身準備離開。
宴朝麵不改色地從女傭手中接過西裝外套,重新穿好,每一顆扣子都仔細地扣好了。
然後才又轉過身去,朝顧雪儀伸出了手。
顧雪儀冷淡地掃了一眼。
眉眼間似有一絲矜驕溢出,然後她邁著步子,先走了出去。
如果她不是顧雪儀。
那她應該是個出身很高的人。
宴朝斂了斂思緒,也不生氣,收起手掌,慢慢跟了上去。
簡芮呼了口氣,感歎一聲:“真是絕配啊……”“是吧小叔?”
這回簡昌明卻一聲也沒應。
簡昌明緩緩起身,說:“我有些醉了。”
簡芮連忙說:“小叔好好休息。”
等出了簡家,二人先後上了車。
宴朝問:“不醉嗎?”
顧雪儀搖了搖頭,沒出聲。
司機很快發動了車子。
都過了好一會兒了,車子開出去老長一截了。
顧雪儀才突地抬起手,輕輕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然後舔了舔,扭過頭和宴朝說:“甜的……”
宴朝盯著她的動作。
唇瓣緋紅,眼底水光冷豔。
宴朝刹那間有了一種很怪異的感受。
原來是有一點醉了。
宴朝鼻間縈繞著微醺的氣息,低低地應了聲:“嗯,甜的。”
然後他轉過頭看向車窗外,抬手鬆了一顆扣子。
……
顧雪儀還是低估了這個時代的釀酒工藝。
隨著工藝提升,酒精的純度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她過去已經是盛家數一數二能喝酒的人了,隻是喝得少罷了。
沒成想這一回才喝了沒幾杯,就有點醉了。
等一覺睡醒,還有些頭疼。
顧雪儀揉了揉額角,緩緩走到桌前落了座,一點點地試圖恢複大腦的正常運轉。
而另一頭的網絡上,前一天還在吵吵嚷嚷罵顧雪儀粉絲太會吹,是沒聽過紅杏基金嗎?
後一天網上就炸出了個新消息。
【臥槽!五年沒變更過的紅杏基金慈善晚宴!竟然改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