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隊員唐悠看了過去,忍不住問道:“秦蓁你都不怕?”
她看著前麵的那輛車過木頭橋時,有木頭直接掉下去了!
萬一車子也掉下去,那他們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好嗎?
秦蓁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來,這是在火車站那邊的黑市跟人買的,“吃塊糖壓壓驚。”
突如其來的示好讓唐悠有些遲疑,等看到那笑吟吟的臉時,她覺得秦蓁好像除了皮膚稍微暗了一些也沒什麼不好的。
看那大眼睛柳葉眉,跟她心腸一樣好,這笑容跟糖一樣甜!
口袋裡的糖塊一一分了出去,三十多個人在火車上顛簸了三天三夜也沒怎麼吃好的前提下,如今心裡頭反倒是甜滋滋的。
唐悠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讓你破費了。”
秦蓁搖頭,“在這裡也花不到什麼錢。”
李建平當即吟詩一首,“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
這下唐悠隻是瞪了一眼,但沒說話。
說的倒也沒錯。
之前是她先入為主了,以貌取人這可不符合一個黨員的要求。
下了車,唐悠就找秦蓁道歉。
看著臊紅著一張臉的年輕姑娘,秦蓁笑了起來,“我接受你的道歉,那你幫我做件事好不好?”
唐悠當即開口,“什麼事,你說!”
把剩下的糖塊拿出來,“幫我把這些分給另一輛車上的人。”瞧著唐悠要拒絕,秦蓁解釋道::“我跟大家不是很熟,另外我要和李建平去看看那邊的荒地,就先麻煩你了。”
原來如此!
唐悠把糖塊都塞到自己口袋裡,“保證完成任務,對了秦蓁你小心點。”
其實也不著急。
畢竟他們一行人剛來到這邊,不是嗎?
……
駐地這邊背靠樹林,麵對著的錯落分布的草甸子和樺樹林。
所謂草甸子,就是長滿了野草的荒原,也正是墾荒隊的任務所在。
在這肥沃之地,草木野蠻生長,那些野草齊胸高,往深處去幾乎能把秦蓁掩埋。
李建平看著蹲在那裡抓了把泥土的秦蓁,“這墾荒路漫漫啊,一天能搞出了一畝地就不錯了。”
陀羅縣當地人口就不算多,而且都有自己的工作、農活要忙,指望他們墾荒不切實際。
手裡的泥土泛著黑色,略有些潮濕,富含腐殖質。
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鏟子,秦蓁往下挖。
“你這是乾什麼?”
秦蓁笑了起來,“知道為什麼這裡是黑土地嗎?”
這個問題問住了詩人,李建平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為啥?”
土質鬆軟十分好挖掘,往下挖了大概有四十公分,這才看到下麵的黃土母質。
“黑土地存在於溫帶地區,要求夏季氣候溫和多雨,這有助於植物的生長,而這些植物多是一年兩年生的草本植物冬天枯死後還來不及被地裡的細菌分解,冬天就到了。這裡地處北緯48度,冬天漫長又乾燥,土壤裡麵的微……”
她一下子卡了殼,李建平主動提醒,“微生物。”
秦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微生物在低溫下工作效率很慢,長此以往就形成了富得流油的黑土地。”
李建平歎為觀止,“秦蓁你懂得好多!”
秦蓁用野草把小鏟子擦乾淨,收起來掛在腰上,“我說了我來墾荒是認真的,你們接受培訓的時候我有去首都的圖書館和書店借書看。”
這話讓李建平更欽佩了。
難怪過去這幾天在車上他總看到秦蓁看書,原來是在學習。
不等他誇讚,秦蓁繼續說道:“咱們得小心點才是,這裡會有一些沼澤,一旦陷進去就麻煩了。”
李建平聽到這話胳膊上起了雞皮疙瘩,“那是得小心,回頭你記得跟大家說一聲。”
這是好心提醒,就像是給大家發糖一樣,拉近和隊員們的關係很必要。
秦蓁站起身來看了看遠處,“你說也一樣,畢竟咱倆是一組的,同氣連枝。”
人緣的問題不著急,慢慢解決就是了。
主要是秦蓁提醒大家可能不會聽,反倒是覺得她這個參加掃盲班才認了幾個字的在危言聳聽。
李建平不一樣,高中生放棄家裡安排的工作,雖說大家給他起了詩人的諢號,但對李建平的學識還是認同的。
由他說更合適一些。
勘測了任務,瞧著天快黑了下來——
是的,這裡天黑的早,還不到五點鐘太陽已經下山了。
李建平忽的想起了當地人的囑咐,“秦蓁,你說這裡真的有狼嗎?”
“不止有狼,還有老虎和野豬呢,不過遇到野豬得躲得遠遠的,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李建平聽到這話不由悻悻,連忙緊跟著秦蓁往前走。
他走了沒兩步忽然間覺得不太對勁,感覺像是被盯上了。
李建平正打算悄悄回頭,手腕被秦蓁給抓住了,“彆回頭,有狼!”
狼?!
李建平傻眼了,他不是詩人,他丫的是烏鴉嘴!
作者有話要說:李建平:我閉嘴
係統:我(一萬句臟話)謝謝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