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看了眼秦蓁懸在腰間的乾糧,“咱們是不是該慶幸,她沒把所有的馬都帶走?”
她大概是被李建平傳染了吧,樂觀的過分。
秦蓁笑著搖頭,“早晚的事。”
這無所謂的語氣讓唐悠有些好奇,“你們……算了,咱們先等等吧。”
剛才倒是找到了個能貓著的山洞。
按照約定的兩短一長哨音示意,秦蓁和唐悠在這裡等著其他人。
林茹逃跑,還帶走了他們的乾糧。這讓張鵬程幾人傻了眼!
“她怎麼能這樣!”年輕如李燕生氣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身為隊長的張鵬程十分自責,他哪裡知道林茹最近表現這麼好,就是為了關鍵時刻背刺他們一刀。
如今大雪封山,他們出不去又沒了糧食,怎麼過?
這簡直斷人活路!
突逢巨變又背刺,這讓一群人都失了分寸,就連張鵬程也沒了主意。
秦蓁指了指不遠處,“剛才在那邊找到個山洞,應該是進山的老鄉們收拾出來用來休息的,咱們先去那邊休息下。外麵太冷了,體溫流失很要命的。”
也虧得他們出來時帶著老羊皮襖,不然遇到這暴風雪,怕不是要折在這裡。
她又指了指懸在腰間的布袋,“我這裡還有點口糧,過會兒等風雪小了點,咱們再出來看能不能找點吃的。”
一群人都看向那個布口袋。
鼓囊囊的,他們稍微吃點墊下肚子,應該能撐過今天吧?
忽然間暴雪封山,隊長他們肯定會來找他們。
到時候就好了。
……
山洞還算寬敞,裡麵黑黢黢的看不清楚。
一行人也沒太往裡去,在這邊生了火,看著山洞外麵狂風呼嘯,時不時的有雪花飄進來,在火苗上炸開一朵花,迅速的消失不見。
這會兒沒人說話,氣氛壓抑的很。
就連唐悠都低著頭在那裡烤火,略有些肉乎乎的手讓秦蓁一時間目不轉睛。
手掌小小的,手背上哪是富貴窩,那是金坑吧!
有點想摸摸。
她平日裡掐唐悠的娃娃臉還可以說順手,這要是摸人家的手……
流氓耍得秦蓁都不好意思。
“你說她會去哪裡?”
秦蓁回過神來,還沒開口就聽到其他人嘟囔了句,“還能去哪裡?從這林子出去再往北走二十裡就是黑龍江。”
過了江就是蘇聯。
林茹肯定是往蘇聯那邊去唄。
不然還能往哪去。
最是膽小的李燕生忽的來了一句,“我聽說這林子裡有很多野獸,要是遇到狼或者野豬……”
墾荒隊的槍都被他們帶來了,為的就是提防可能遇到的野獸。
脾氣素來暴躁的王勝利聽到這話嘟囔了一句,“那也是她活該。”
他是個暴躁脾氣,但這話糙理不糙。
逃跑也就罷了,把口糧都帶走,死在外麵也是活該。
山洞裡又是一陣安靜,大家也沒力氣去罵林茹。
現在要保留體力等風雪停下來再想法子回去才是。
秦蓁看了眼外麵,“風好像比之前小了……”
她正說著,外麵遠遠的飄來了略有些尖銳的聲音,“救命……”
夾雜在風雪中,讓山洞裡所有的人臉色一變。
這聽著像是林茹的聲音。
性急如張鵬程下意識地探頭往外看,側著耳朵卻又沒再聽到什麼,仿佛大家都聽錯了。
張鵬程皺著眉頭,“順著風飄過來的?”
唐悠笑了一聲,“你咋不說鬨鬼呢。”
“呸呸,我們是黨員,菜不相信這世間有怪力亂神呢!”
唐悠聽到這話咯咯的笑,她碰了下秦蓁的手,發現這雙手冰涼涼的,這讓年輕姑娘眉頭皺了起來,“怎麼這麼涼呀。”
秦蓁笑著搖頭,“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冰肌玉骨吧。”
唐悠:“……沒見過這色兒的冰肌玉骨。”
分明是從小沒養好,身體基礎差。
這樣的阿姨她認識好多呢。
“我媽認識一個老中醫,最擅長治療這種病了,回頭我讓他給你開點藥,熬點藥吃來調理調理。”
秦蓁笑了笑,“那就麻煩了。”
“唐悠,你媽做什麼工作的?還認識老中醫。”
唐悠從沒有跟人說過自己的家庭,大家猜測倒是挺多,當麵問還是頭一次。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個老師。”
“那你這槍法是跟……”
“救,救命……”
剛才還能說那是順著風飄來的聲音,可現在呢?
這聲音格外的真切,仿佛就在不遠處。
張鵬程握緊了拳頭,濃黑的眉毛恨不得揉成一團,他忽的站起身來,“我出去看看。”
唐悠喊住了他,“隊長。”
張鵬程站在那裡,“我知道,我知道林茹不是個東西,可是我們總不能跟她一樣狼心狗肺見死不救。”
她不做人,難道這就是你見死不救的理由?
張鵬程說服不了自己。
“她想逃跑,那就讓組織來審判她,我去把她抓回來。”
剛要往外去,張鵬程覺得有東西衝自己飛來,他下意識地抓住,手裡多了一把槍。
“好歹帶著防身。”
張鵬程看著把槍丟過來的秦蓁,感激的笑了笑,“要是我回不來,秦蓁你幫我把大家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