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能,不過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楊辰開玩笑了一句,“要上課了,你們該去上課了。”
體校的文化課跟鬨著玩似的,但你總不能讓這些小隊員將來大字不識一籮筐離開學校吧。
那到時候不是給社會給國家輸送人才,而是放出不穩定因素。
文化課再怎麼形同虛設,但該有的樣子還得有。
隻是老師們也懶得教,他們沒辦法教。
教數學?教他們九九乘法表還是二元一次方程?
教英語?有這教學能力何必在體校呆著,去外企工作不好嗎?
還是教物理化學?
沒什麼好教的,把人拉到教室裡,讓他們看書抄寫語文課文,再看看報紙領會一□□育局和中央的精神,這就行了。
大家都不為難彼此。
這已然是一種最好的選擇。
對於來練體育的孩子們來說,拿得出手的體育成績才是最尖銳的武器。
秦蓁跟著苗苗來到教室,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麵的打鬨聲。
她皺了皺眉頭,剛推門就有課本砸了過來。
秦蓁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本書,是一本武俠。
對秦蓁來說那可真是不能再熟悉的了,畢竟當年電視劇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呢。
“誰砸我?”
這話一說,教室裡的學生們一下子安靜下來。
誰都知道秦蓁是趙指親自帶來的人,又剛跑贏了嚴格,一時間風頭無二。
誰敢跟她過不去啊。
那書固然重要,可是一旦承認是自己的書,豈不是要認下砸她的罪名?
聽說之前嚴格就是在她麵前說了句臟話,就被她打了一頓。
這要是被她誤會故意砸她,那秦蓁還不得把人給撕了?
向來熱鬨的教室第一次這麼安靜,安靜的不像樣子。
苗苗看著低頭翻書的秦蓁,有那麼一種錯覺,這人比自己要高大,明明秦蓁比自己矮了足足十公分呢。
“沒人要的話那這書就歸我了。”秦蓁拿著書往講台上去。
當老師是辛苦的,學生們在下麵坐著,老師卻連個椅子都沒有。
秦蓁搬了個椅子,放在講桌後,發現自己坐下後,這講桌把她遮擋的嚴嚴實實。
講桌仿佛在無聲的嘲笑:你個小矮子。
秦蓁深呼吸了一口氣,把椅子拉出來,與講桌肩並肩的坐著,“這麼喜歡看武俠,我考考你們,誰第一個答對了我明天請吃紅燒肉。”
這話讓教室裡愣了下,很快就又熱鬨起來。
小隊員們其實在飲食上沒啥禁.忌,能吃飽是第一要務。
然而八十年代,國家都還窮得很,體校的夥食也是以碳水為主,想要每頓都吃肉是不可能的。
有人請吃那可真是再好不過。
“我不喜歡吃紅燒肉,要是答對了能換個彆的嗎?”
秦蓁點頭,“行啊,隻要你能第一個答對就行,我請客。”
係統:宿主,你是來練短跑的,不是來做教育工作的。
然而單方麵冷戰的秦蓁壓根沒有搭理這小東西的打算。
秦蓁翻到這後麵,“這書裡頭說,‘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這一段出自《論語》裡的哪一篇文章。”
誰看武俠還去細究背景啊。
教室裡的男生女生齊刷刷的看著秦蓁,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神經病。
秦蓁聳了聳肩,“沒人能答得出來呀,那看來我這份紅燒肉是保住了。”
跟著秦蓁一起來教室的苗苗忍不住嘟囔了句,“你這不是欺負人嗎?我們又沒學過。”
他們又沒學過《論語》,哪知道這到底是哪一篇。
《論語》是誰寫的她都不知道好嗎?
秦蓁聳了聳肩,“那行啊,我教你們。”
教室裡的人傻了眼,幾秒鐘後,不知道是誰先笑了起來,緊接著笑聲不斷。
都是學生,怎麼還有在這冒充大頭蒜的?
教他們。
“你多大能耐啊教我們。”
對付這些叛逆期的小朋友怎麼辦,當然是比他們拽比他們牛逼,讓他們拚命跑都追不上,心甘情願認你當老大咯。
秦蓁笑起來的時候眯著眼,“能耐不算很大,比跑步我跑過了嚴格,比背書,翻開《論文》任何一頁你提問我都能背得出來,總歸是比你厲害點吧。”
那身材高瘦的男孩子聽到這話撇了撇嘴,剛想要再說什麼,一直趴在那裡的人忽的拍了下桌子,“吵不吵啊,還讓不讓人睡覺?”
那悶悶的抱怨聲讓教室後排安靜下來,原本正在睡覺的人睡眼朦朧地看了眼前麵,“跑贏我很了不起嗎?”
至於這麼一直記著,時不時的拉他出來嗎?
方才還神色悻悻的高瘦男孩聽到這話忽的激動起來——
打起來,打起來。
然而下一秒,他聽到嚴格那懶洋洋的聲音,“出自《論語·先進篇》,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要我背給你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