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老板…”
馮新民的鼻子差點被門碰到,心裡的八卦之火燒得旺旺的。他家千年冰山臉,不近女色的老板居然在外麵過夜了。
難道他家老板這棵鐵樹要開花了?
雖然是看了一眼,但房子裡的布置明顯是女人住的,是不是那位韓小姐?老板到底是老板,要麼沒有行動,要麼速度飛快。這才一天的功夫,就住到彆人家裡了,看來好事不遠。
不過老板的性子他琢磨不透,同居就同居,怎麼不住自己的大房子,非要窩在彆人的小房子裡?
他偷著笑,愉悅地等著電梯。
電梯一開,一個渾身酒氣男人走出來。
“咦?馮秘書?”男人驚奇地叫著,酒醒了大半。
馮新民眼眯著,認出他來,“你是…二數業務一部的?”
“正是,馮秘書好記性。我是業務一部的伍俊輝,真沒想到能在家門口碰到馮秘書,太意外了。我家就住在這層,馮秘書要是不嫌棄,就到我家裡坐坐吧。”
伍俊輝說著,熱情地招呼著他,一邊就去開門。
“這個時候,怕是太打擾了吧?”
現在都快一點了,尋常人家早就睡覺了。他看著伍俊輝開門的房子,心裡更是驚訝,怎麼這麼巧,就在隔壁?
心裡想著太晚了,不好打攪彆人。但卻按不住更濃烈的八卦之火,在伍俊輝的熱情邀請下,他跟著進了屋。
伍俊輝興奮不已,馮秘書是總裁的心腹,他一個小小的業務部小組長平時想巴結都巴結不上,沒想到能在家門口碰到,真是緣份。
“俊輝,你回來了?”
伍太太聽到開門聲,從房間裡出來。
看到馮新民,以為是送自己丈夫回來的同事,客氣地招呼著倒茶,“我們家俊輝又喝多了,麻煩你送回來。”
“這是我們公司趙總的秘書,馮秘書。”
“啊,是馮秘書啊。快坐快坐。”
伍太太看他年輕斯文的樣子,還以為是丈夫的屬下,沒想到是頂頭上司的秘書。“真是感謝馮秘書,送老伍回來。”
“伍太太,伍組長不是我送回來的,我們是在電梯口碰到的。”
“馮秘書也住這樓?”
伍太太一問,伍俊輝的腦子裡也打滿了問號。對啊,馮秘書剛才要下樓的樣子,莫非也住在這一層,以前怎麼沒有碰到過
“不是的,我是來看一個朋友。”
“你朋友也住這層?”
伍太太這一問,把馮新民問住。麵上是半點沒露出什麼,腦子卻是快速想好了借口。於是笑了一下,神色自然。
“對。我那朋友剛搬過來,我來看看,不太放心。不知道這小區住戶的素質怎麼樣?這層樓住的都是什麼人。”
伍太太一聽,爽朗地笑起來。
“馮秘書,你放心,我們小區治安一向很好。物業也不錯,小區乾乾淨淨的,鄰裡之間還算和睦。就拿我們這層樓來說,兩梯六戶。西邊三戶一戶住的是一家三口,另一戶住的是一對老夫妻,還有一戶是兩個剛畢業的學生。我們東邊一戶是我家,一戶三代同堂,另一戶住的是年輕的小兩口,都是本本分分的人…”
說到這裡,伍太太心裡存了疑問。老李三代之家不可能出租,韓數小兩口今天還碰到過,房子也不可能租出去。西邊的三家人最近也沒看到搬家,而且今天她都有碰到過。馮秘書的朋友搬進的是哪家啊?”
馮新民眼神微閃,“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太晚了,就不打擾了,告辭。”
“馮秘書,我送你。”
伍俊輝忙起身送他出門,等他下了電梯才回家。
一回到家,就看到自己的老婆皺著眉頭,“你們馮秘書的朋友到底是誰?咱們這層沒有空房子往外租啊啊。”
伍俊輝的酒差不多全醒了,但人很是疲憊。聞言身上的疲憊都跑得乾乾淨淨,“難不成咱們這層原有的住戶,就是他的朋友?”
“有可能。”
他這一說,伍太太也覺得有可能。
“你說會是誰呢?”伍俊輝一邊脫衣服,一邊猜測著。“以前也沒見馮秘書來過,還真不好猜。要不然,咱們還能趁機打好關係。你是不知道,在公司裡,我一個部門的小組長是很少有機會見到馮秘書的,更彆提我們趙總。”
“你們老板姓趙?”伍太太驚叫起來。
“對啊,你不是早知道嘛,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伍俊輝小聲責備著,生怕她吵醒兒子。兒子學業重,每天作業做到很晚。
伍太太能不吃驚嗎?隔壁韓數的男朋友就是姓趙。而且看那氣派,就像一個貴公子,說是大公司的老板她毫不懷疑。
“老伍,我跟你說。隔壁那個韓小姐…”
“哪個韓小姐…”
“你不認識,這不重要。我要說的是韓小姐的男朋友,就是姓趙。”
伍俊輝正準備進衛生間洗澡,聽到這話,人停下來,看著自己的老婆,“姓趙,長得什麼模樣?”
“長得太好看了,跟明星似的。個子特彆高,很帥。”
“那就錯不了,馮秘書的朋友能是誰?我們趙總可是全公司女士心中的夢中情人。你說的那位韓小姐,是什麼樣的人?”伍俊輝一拍手,看著自己的老婆。
伍太太立馬回道:“韓數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而且依我看,她和你們趙總好事將近,說不定很快就要成為你們的老板娘。”
“不可能,我們趙總好像快有未婚妻了,聽說是白氏集團的大小姐。”伍俊輝一邊說著,一邊連連擺手。
“啊?這不能吧?”
伍太太低呼著,韓數都懷孕了,聽她的口氣,趙總是願意負責的。不會是小姑娘太單純,被有錢的老板給騙了?
伍俊輝露出一個複雜的眼神,嘴巴撇了一下,“沒什麼不能的,有錢人的世界太複雜,咱們老百姓不懂。彆說是有未婚妻,就是有老婆,那外麵還不是一堆的二奶三奶四奶,沒什麼好稀奇的。我去洗澡了,你趕緊睡吧,明天還要上早班。”
“好,你洗好也趕緊睡覺,睡前喝杯牛奶解解酒。”
“知道了,今天的事不要亂說,我們就假裝不知道趙總的那個韓小姐住在隔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我看趙總肯定很難得過來,要不然我們以前怎麼沒有碰到過?說不定新鮮勁一過,很快就分了。”
伍俊輝交待完就進了衛生間,伍太太則搖了搖頭,滿腹疑問地回到臥室。
第二天一大早,她上的是早班,看到隔壁緊閉著的門,暗想著找個機會好好問問韓數。那麼漂亮的小姑娘,可千萬彆被人欺騙走上歪路。
她前腳走了不到半小時,趙時律和韓數就出了門。
韓數被南大錄取時,辦了戶口遷移,她一人一戶。而趙時律讓馮新民送來的戶口上也隻有他一人。
一路上,都是沉默的。
這種沉默不是那種壓抑的沉默,而是平靜安寧的沉默。
今天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來辦理結婚證的人不多。到了民政局填表拍照,不到一個小時,兩人就拿到紅色的結婚證。
趙時律看著結婚證上的他們,紅色的底色,並肩而坐著。她的麵容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情原。他是一貫的表情,神情嚴肅。
隻有他自己知道,當工作人員最後蓋章那一刻,他仿佛聽到石頭落地開花的聲音。
兩本結婚證,他一人收起來,韓數什麼也沒說。
辦理人員嘴裡說著恭喜的話,開著玩笑說他們是自己工作二十年見到的最般配的一對。
郎才女貌,一定要百年好合。
趙時律誠摯地與人道著謝,和韓數離開民政局。
從民政局出來,外麵已是豔陽高照。大地被炙烤得熱浪騰騰,儘情揮發著濃烈似火的熱情,一如趙時律的心。
這是一個最能體現悲歡離和的地方,有人笑,有人哭。一對對男女,有的相互挽著,臉上是對婚姻的憧憬。有的分得很開,已形同陌路。
兩人都是出色的外表,女的漂亮有氣質,男的英俊貴氣。
“我…”
趙時律長說了一個字,手機就突兀地響起來。
“快接吧。”韓數催著他。
他拿出手機,來電顯示的是趙女士三個字。
韓數知道,這個趙女士一定是他的母親。說實話,她還沒有做好見他家人的準備,之所以這麼急著領證,都是因為孩子。
“我還沒準備好去你家…”
她話說了半截,深深看他一眼。他就明白了。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隻聽得他“嗯嗯”兩聲,就掛了電話。
“我母親回南城了,我今天可能陪不了你。晚上給我留門,無論多晚我都會回家。”
他用了家這個字,這個字對彆人來說可能稀疏平常,但對於韓數來講,卻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極其簡單的一個字,包含的意思複雜沉重。
她看著他,笑了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