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些心疼。
一邊買著,一邊注意那邊趙總的表情。
見趙總還是冷峻沒有表情的樣子,心裡有些犯怵。來來往往的一些女孩子,總把眼睛往趙總身上瞄。
賣水果的小販看到他邊挑水果,邊看趙時律,有些了然。
“小夥子,那人是你老板吧?”
“你怎麼知道?”
賀學文驚訝起來,他什麼都沒說,賣水果的怎麼知道趙總和自己的關係。
小販神秘一笑,他們做生意的要是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那就白混了。“你這水果是給你們老板買的,我跟你說,這個進口的水果你多拿些,錯不了。”
“哪些是進口的?”
賀學文平時極少買零食,水果也是很少買的。一般也就買些那種很常見的,又便宜的水果。像什麼進口水果,他壓根不知道有哪些。
“你看這葡萄柚啊、榴蓮哪、車厘子啊,都是進口的。”
“那是個臭臭的就不要了,其它的我都要。”
小販又笑起來,“小夥子,你彆看它臭,吃起來香。尤其是有錢人,很多人愛吃這玩意兒。這東西女人吃了好,和木瓜一樣,都有好處的。”
賀學文一聽,想著說不定趙總是給那小姐買的。既然女人吃了好,說不定那位小姐也愛吃,於是捏著鼻子讓老板搬了一個。
水果挑了三箱,就是那種普通裝水果的箱子,加上一個大榴蓮,花了七百多塊錢。雖然不是花自己的錢,賀學文還是心疼得要滴血。
七百多塊錢,在學校食堂吃飯要用一個多月,就這麼點水果就糟蹋了,真夠可惜的。
臨到要搬的時候,他犯了難。要是兩箱,他還好搬些,三箱水果還加一個刺兒頭,他實在是有些吃力。
還是小販有眼力勁,這麼出手大方的客戶,可不多見,於是主動要幫忙。
“你等等,我問一下我們老板。”
賀學文和小販分彆抱著箱子,顛顛地跑到趙時律麵前,“老板,水果買好了。是搬回去,還是怎麼處理?”
趙時律眼眸淡淡,皺著眉看著上麵那個大大的榴蓮。他之前在網上查過,說榴蓮性溫,孕婦不能多吃。
“留一箱我搬上去,另外的放到車子後備箱。”
他把車鑰匙交給賀學文,自己抱著有車厘子的那箱水果進了小區。
賀學文看到隻剩了兩箱水果,有些不太好意思讓賣水果的幫忙,表示自己可以搬過去。賣水果的笑著道:“沒事,我幫你搬過去,我老婆會看著攤子。”
於是兩人搬著去找趙時律的車子,趙時律已告訴他們停車的地方。
賣水果的看著那車的標誌,連連咂舌,“哇,這車子要一百多萬吧。”
賀學文不知道怎麼開後備箱,還是那小販小心地接過鑰匙,按了一下車鑰匙,打開後備箱,把水果放進去。
放好水果,那小販圍著車子轉了幾圈,左摸摸西摸摸,過了一會兒癮。
“就衝這個,這趟沒白跑。”
賀學文向他道了謝,然後自己進了小區。
他到了八樓後,見門還留著縫,直接推門進去。一看裡麵三人的表情,覺得有些怪異。趙總臉色冷冷的,那位小姐麵上也不太好看,眼眶有些紅。
更可疑的是韓理不光眼睛紅紅的,半邊臉也是紅紅的,像是挨了一巴掌。
他心裡“咯噔”一下,湧起不好的想法。
不會是韓理這小子…
不,不會的,韓理不是這樣的人。
“那個,趙總,小姐,我們今天打擾了,這就告辭。”
他上前去把韓理拉起來,韓理低著頭站起來。
趙時律接過他遞來的鑰匙,帶著他們出去。一路上,沒有一個人說話,賀學文滿肚子的疑問,堆在心裡差點要燒起來。
一直到趙時律把他們放在租房的樓下,再讓他們把那幾箱水果拿走,他們都沒有說一句話,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主要是韓理一直低著頭。
趙時律的車子一離開,賀學文再也忍不住了。
“我和趙總離開後,你和那小姐怎麼了?”
韓理還是低著頭,“沒什麼事。”
“你騙我乾什麼,沒有事你臉怎麼紅了?還有那位小姐,好像哭過的樣子。你到底做什麼了,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犯渾…”
韓理打斷他的話,深吸一口氣,“你瞎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都說了沒事。就是我說錯了話,害得我姐…有些難過…”
賀學文原本滿心的疑問,聽到他的回答,更是雲裡霧裡。
“你姐…誰啊?你爸媽不是就生了你一個嗎?”念完這句,他反應過來,眼睛睜得大大的,那個和趙總在一起的小姐,是韓理的姐姐?
天下怎麼有這麼巧的事!
“你不會說,那個小姐……是你姐姐吧?”
韓理點了點頭,抱起水果,就要往樓上走。
賀學文連忙抱起剩下的水果,跟在他的後麵。
“你什麼時候有個姐姐,是親的嗎?”
親的嗎?
韓理也在問自己。姐姐的事情不能再有人知道,在法律上來講,她確實是他的親姐姐,無論是不是有血緣關係。
於是他點點頭。
賀學文差點尖叫起來,急急地問道:“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過,你不是說你父母就生了你一個。”
“沒錯,我媽生了我一個,我姐是我爸前麵的妻子生的,以前跟我奶奶生活在一起。”
韓理一說,賀學文就明白了。怪不得韓理從來沒有提過,怪不得他到南城來大學都沒有去找過自己的姐姐。
原來是這樣的關係。
同父異母,這關係確實有些複雜。他聽過許多同父異母的人家,要麼是為了錢鬨得像仇人,要麼是因為父母的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韓理的姐姐以前是和奶奶過的,怪不得他們不太親近。
真想不到,韓理姐姐的男朋友竟然是趙總。那不是要是韓理的姐姐嫁給趙總,那韓理不就是趙總的小舅子。
他這是攀上貴人了。
賀學文想著,心裡雀躍了一下。
很快又否定自己的想法,趙總是什麼人,他會和韓理的姐姐處對象,也不一定結婚哪。畢竟就韓理的家庭條件,和趙總還是很有差距的。
於是,他什麼都沒有再多說。
再說他和韓理是好朋友,無論對方是什麼樣的家庭,有什麼樣的背景和親人,都不能改變他們的關係。
他們就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以後和時居那邊打交道,不該說的他一定不會說一個字。
要不是自己天天說要去感謝趙總,恐怕韓理根本就不想見他姐姐。之前兩人商業街發傳單時,曾經看到過趙總和他姐姐。
那時候,韓理都沒有說什麼,隻怕在心裡並不願意去找姐姐的,也不願意和對方有瓜葛的。
世間的事情,有時候真是奇妙。要不是這次出事,自己情急之下去找趙總,恐怕韓理就算是真的被判刑,都不會主動開口。
那也不就會出現姐弟見麵的情景。
姐弟倆關係僵到這個份上,比陌生人也好不到哪裡去,真令人唏噓。都是父母一輩的事情,為什麼要延續到下一代。
看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兩人進了屋子,把水果放在地上。榴蓮特有的氣味立馬變得濃鬱起來,很快小小的屋子裡都是它的味道。
“我東西怎麼這麼臭?”韓理捂著鼻子,“是不是壞了?”
賀學文立馬護住榴蓮,生怕韓理把它丟了,“不是壞的,這東西聽說聞著臭,吃起來香。關鍵是太貴了,就這麼一個,要一百多呢。”
“什麼,一百多?”
韓理皺著眉,有些不相信。
“太臭了,看起來不能放。”
算起來,他們晚上還沒吃飯呢。賀學文想著,決定今天就吃水果,“要不,我們今天把它吃了吧。”
韓理沒有反對。
半個小時後,兩人坐在地上,鼻子裡塞著衛生紙,在吃著榴蓮。一邊吃,一邊相互嫌棄。什麼東西,看著就跟吃那啥似的。
不過味道還可以,就是不能聞。
趙時律一路開得快,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小區。之前他一直沒有問,不知道數數和他弟弟說了什麼,怎麼兩人都是那樣的表情?
心裡擔心著,連電梯都等不及,大步跑著上了八樓。
到了門口,稍微喘了一下氣,拿出鑰匙開門。
門開後,那個小姑娘還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眼眶更紅,像是大哭過。他的心揪起來,關上門大步朝她走過去。
“怎麼了?”
韓數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突然起身一把將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