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案子最後定性為謀殺未遂, 白家使過力後, 三年改成一年。
韓數得知結果,毫不驚訝。三年或是一年, 對於一個豪門千金來說, 沒有區彆。隻要進了監獄, 留了案底, 哪怕是三天, 出來之後, 和以前也是天壤之彆。
以白家的財力, 白露可以免去牢獄之災。但是因為白露想謀害的人是他們,這就不是花錢就可以息事寧人的。
再加上, 還有一個林雪峰。
有了這一年的時間, 林雪峰可以完全把白氏變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事實到了這個地步, 白露是咎由自取, 半點都怨不了旁人。
趙遠芳算是看著她長大的, 聽到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忍不住搖頭歎息,“這孩子, 被養歪了。以前看著機靈又能乾,沒想到心思全不在正路上。”
“她好勝心太強了一些。”
韓數中規中矩地說了一句,白露那個人, 要長相有長相, 要能力其實也是有的。出身又好, 妥妥的白富美, 硬是將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她錯就錯在太好強。
苦苦糾纏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為了得到對方不擇手段。到了最後,不光是失去了原本擁有的一切,甚至賠上了自己的人生。
這樣的行為,她不敢苟同。
“不過,如果她能改過自新,出來以後好好做人,人生也是可以重來的。白家有錢,她要想開始新生活,可以換一個地方,在國內也好,出國也好,都可重新開始。就看她自己在這一年的時間能不能想通。”
趙遠芳讚同地點頭,同時有些欣慰。欣慰時律娶對了人,數數不光有能力,處事也比較穩妥,性格通透。
“以前我看著她還不錯,對於她和時律還有些樂見其成。幸好…時律心裡一直有你。青梅竹馬的感情,哪裡是其它的半路相識能取代的。”
韓數心中一動,“青梅竹馬也不一定就能在一起,說實話,我和時律……要不是他的堅持,恐怕也走不到一起。”
“是啊,兩個人的感情,隻有堅持到底才會有結果。”
趙遠芳眼神幽遠起來,手裡還在摘著荷蘭豆的筋。不知她是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悵然。韓數垂著眼眸,也慢慢地摘著菜。
“媽,張叔這些年好像都是一個人,他是不是在等什麼人?”
韓數的話讓她驚訝地抬起頭來,眼神先是有些困惑,然後微微地皺起眉頭來,“不知道,我沒有聽說過,好像沒聽他喜歡過誰,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是覺得奇怪,張叔長得不錯,人又特彆的穩妥。這樣的好男人,不應該一直是單身的。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他一直都沒結婚呢?”
這個問題,趙遠芳以前還真沒有仔細想過。
在她的記憶中,大海哥就是趙家人的。他們自小一起長大,大海哥就像她的親哥哥一樣護著她。沒有聽說過大海哥喜歡什麼人,也沒有聽他提起過個人的感情問題。
她不在家的日子裡,大海哥照顧父親,管著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有那麼一個人,他忘不了吧。”
韓數心下歎息,婆婆根本沒有留意到張叔的感情。一個人存在於生命中太久,會被當成一件特彆習慣的存在。
因為隻要需要,他就一直在那裡。
久而久之,就變成了理所當然。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她並不是很讚同公公的人品。在她看來,一個一窮二白的男人,把彆人家金枝玉葉養大的女兒拐走,本身就不是一件很道德的行為。
就算是打著愛情的旗號,也不行。
真的愛一個人,是不願意她跟著受苦。真的愛一個人,是不會看到她做出痛苦的決定,和自己的親人決裂。
或許那個時候的公公和婆婆,都太年輕。以為愛情就是生命中的所有,以為愛情可以戰勝生活中的一切。
她甚至陰暗地想過,是因為公公死在年華最好的時候,婆婆對他的愛還沒有被生活消磨掉。所以在婆婆的心中,那段感情是刻骨銘心的。
如果公公沒有死,他們一直生活在小縣城,恐怕現在就是完全不同的模樣。
年輕的時候不懂,以為轟轟烈烈才是愛情應該有的樣子。等到曆經歲月的洗禮,才知道平淡的守護才是最應該珍惜的感情。
比如她和時律。
又比如婆婆和張叔。
如果是她,更看好張叔。像張叔這樣有責任心有擔當的男人,處處為彆人著想的性格,才是一個女人最好的歸宿。
“媽,我覺得像張叔這樣的好男人,不應該一輩子單身的。要不然,你有空問一問,關心一下他的個人感情問題?”
趙遠芳想了一想,點頭同意。
韓數心裡有了底,看來婆婆對張叔的感情,一無所知。
寬敞的廚房,悠閒的下午時光,陽光透著窗戶灑進來,讓人心生慵懶。婆媳二人又說了一會趙文勳小朋友的事情,一邊手上動作著,把豆角摘乾淨了。
這樣恬靜的生活,是很多人所向往的。
摘好菜,她洗了手,便去三樓看孩子。
小家夥還沒有睡醒,她就趴在嬰兒床邊上,看著白胖胖的兒子。圓嘟嘟的小臉,眉眼中能看出爸爸的影子。
長大後,一定是個帥哥。
趙時律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他冷峻的麵容片刻間就柔和了,手腳都不由自主地放輕。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韓數接過他手中的包,小聲地問著。
“公司沒什麼事,我就提前下班了。”
“大老板就是好,想什麼時候下班就什麼時候下班。”韓數打趣著,把他的包放好。
他一邊解著襯衫的扣子,一邊不緊不慢地回著,“當老板確實好,可以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這說的是她。
她白了他一眼,笑了起來。
大美和沈氏的運作都很正常,美琪轉讓的那些店鋪她接了手,並不是因為個人意氣用事。而是那些店鋪特彆的合適。
當初白露要和她打擂台,店鋪的選擇全在摯愛一生的隔壁。她接手這些店鋪後,重新裝修正好上品牌童裝。三個專賣店靠在一起,方便他們管理。
“我今天和媽提了一下張叔的事情,我看沒什麼戲。媽根本就沒有關注過張叔的個人感情,張叔是一廂情願。不過我很佩服這樣的人,為人隱忍有責任心,用情至深又專一,可以堅持大半輩子。”
說到這個,她就想起前世。
前世,時律也是一直未娶。
“如果當初我沒有和你在一起,而是和沈書揚在一起,你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問得突然,趙時律挽袖子的手一停,眉眼未抬,“我會一直守護著你,就像張叔一樣。”
韓數眼眶一紅,早就知道的答案,何必多此一問。
“我知道,你會這麼做。”
她心緒波動著,被摟進一個堅實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覺得自己剛才有些矯情了。重活一世,所有的一切都會不同。
又何必再被前世的種種所困擾。
她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近在眼前,形狀完美,如雕刻一般。她快速咬一口,趁著他低下頭時,又吻上他的唇。
趙時律渾身一僵,她極少主動。
這樣的機會,哪裡能放過。
兩人交纏在一起,唇齒相依,濡沫交融。
不知不覺中,她感覺自己被壓在床上,而他修長的手指已經伸到她的衣服裡,將上衣翻上去,內衣推高,露出無限的美景。
她喘息著,頭微微一側。
頓時,所有的旖旎都煙消雲散。
嬰兒床中的兒子,已經醒了。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們,一隻小胖手伸在嘴裡吸吮著,滿臉的好奇。
根本就不明白爸爸媽媽在乾什麼,倒也還乖巧,不哭不鬨的。
“快…起來…”
她推著壓在身上的男人,男人正埋首在她的胸前,那種極致的快意瞬間傳遍四肢百骸。她忍著心裡的悸動,抱著他的頭。
“不要…”
聽在男人的耳中,這兩個字更是催化了情感的爆發。
她喘息著,扯了一下他的耳朵,“真的不行,你兒子醒了。”
這句話比什麼都管用,趙時律立馬抬頭。
薄唇一片水光,淩厲的眼神染著情潮,看向旁邊的嬰兒床。對上兒子天真清澈的眼神,瞬間轉化成慈父的溫情。
他放開妻子,把兒子抱起來。
韓數整理了一下頭發,又到浴室清洗了一下,這才過來接過兒子喂起來。